黑十四呆呆地看着不顧一切哀求着想要留下的陳珏兒,心下苦澀無比,他本來已犯下重罪,王爺肯放過他,還願意成全他和珏兒,甚至連銀錢都爲他們準備了,沒想到卻是珏兒不肯,看來還是他強求了,陳珏兒的心裡從頭到尾都沒有他吧。
“你這樣又是何必,本王的脾氣你應該很清楚!”慕容宇冷着臉用力抽回了自己的衣袖,對陳珏兒他自覺已是仁至意盡了,也是雲笙月以前在他耳邊嘀咕過,覺得是他先辜負了陳珏兒,其實那也得在他不計較陳珏兒一開始接近他就懷有其他目的的情況下才能勉強扯出這等罪來,若深究起來,他可以對陳珏兒半分憐憫也無。
“王爺真的不肯再給珏兒一次機會嗎?”陳珏兒雖然淚眼朦朧,卻也能看出慕容宇的態度,有了雲笙月,她真的是什麼也不是了吧。
“你和十四一起走就是最好的,靈鷲宮已經徹底瓦解,你們找個舒適的小城過日子不是很好麼。”慕容宇忍住不耐繼續勸道。
陳珏兒聽了卻只是靜靜地用衣袖將眼淚擦了去,情緒似乎漸漸平靜下來了,就在慕容宇和黑十四以爲她終於想通了的時候,她卻突然從衣袖之中取出一小包粉末用力撒向了慕容宇,慕容宇雖然迅速躲避,衣服上仍沾了一些。
黑十四見狀連忙起身抓住了陳珏兒的手,但她那雙本來白晰的纖纖玉手卻很快變成了黑色,她的手上還有藥粉,那應該是毒藥吧,黑十四的手上也同樣沾到了,而且那些粉末飛散,兩人也吸入了不少。
陳珏兒沒有功夫,嘴角先逸出了暗紅色的血,但她臉上卻帶着笑,“沒有辦法了,王爺也別怪珏兒,珏兒只是太在乎王爺了,請王爺和珏兒一起下地府吧!”
“你這是爲了什麼!珏兒,你爲什麼一定要這麼做,難道和我一起生活比死還難受嗎?你剛纔撒的是什麼藥?”黑十四抱住已經癱軟下來的陳珏兒悲愴地追問着。
慕容宇和旁邊的黑一今日才用過雲飛揚給的解毒藥,此時並沒有什麼反應,但見兩人中毒,黑一連忙高聲吩咐門外的侍衛去請雲飛揚過來。
陳珏兒躺在黑十四的懷裡,眼睛卻一直看着慕容宇,她身上已經沒了力氣,卻努力擡起手伸向慕容宇語聲微弱地叫着:“王爺,你別恨珏兒,王爺,你再抱抱珏兒吧……”
但慕容宇只是無言地看着她站着沒動,陳珏兒的眼神從渴求漸漸變得失落,擡起的手,五指慢慢收攏,似乎想要抓住什麼,最終卻無力地垂了下去……
“這次真是非常感謝雲大夫能及時趕來相助,日後雲大夫若有什麼需要宇出手相助的,請儘管開口。”
慕容宇非常客氣地致謝,其實他之前也沒有把握雲飛揚一定會來,但他來了,而且來的正是時候,對他們的幫助非常大,所以這個人情是一定要記着的。
雲飛揚不以爲意地擺手笑道:“勤王爺大可不必記着雲某這個人情,因爲雲某其實是不願意來的,不過是被某人逼着過來罷了。”
“是麼,那也多謝於兄了。”慕容宇衝慕容清拱手道。
雲飛揚睜大眼睛奇道:“王爺爲什麼要感謝他呢,我可沒說是被他逼來的哦。”
慕容清無可奈何地瞪了雲飛揚一眼,這傢伙有時候聰明得不得了,有時卻是一根筋,就算先前沒說,現下也是說了。
慕容宇微笑着道:“於兄不肯表明身份,宇也不好強求,不過於兄的關切、保護之意宇還是能感覺出來的,既然不是雲兄自己肯來的,那麼必定是和雲兄同行的於兄了,宇應該沒感謝錯吧。”
“勤王殿下就是厲害。”雲飛揚讚了一句又衝慕容清道,“我可沒說什麼哦,你是自己被人看穿的,可不要怪我呀。”
“勤王殿下這身打扮是準備出遠門麼?”慕容清也懶得和雲飛揚計較,打量了一下慕容宇的衣着轉換了話題。
慕容宇點頭道:“不瞞兩位,宇急着去一趟南詔。”
“南詔?是爲了尋找另外一個孩子?”雲飛揚嘴快地道,馬上又捂住了自己的嘴。
慕容宇並未奇怪,現下已有很多人知道小虎兒失蹤的事情,雲飛揚他們知道也不出奇,“是的,有消息傳孩子是在南詔,但目前線索不多。”
“爲何急着連夜出城呢?慕容濤的餘黨尚未清除吧?”慕容清問。
慕容宇看了他一眼毫不隱瞞地道:“清除餘黨的事自有明王,還有若城他們可以辦,急着出城,只是怕明日皇上會有什麼差事吩咐下來一時之間走不了,所以連夜離開。”
“原來是這樣,那於某也就不打擾王爺的行程了。”
“是宇對兩位招待不週,兩位在晉城期間,儘可放心住在府內,我已交待下人好生侍候着。”
“那可好,我確實還想在晉城待上幾日的。”雲飛揚滿意地道,慕容清只是微微點頭,不再言語。
“今晚的事也勞煩雲大夫了,大恩不言謝,宇說的話永遠有效,日後若有用得着的地方盡請開口。”慕容宇再次相謝。
雲飛揚略有深意地看了慕容清一眼裂嘴笑道:“王爺快別再說了,雲某閒人一個沒什麼事情要勞煩王爺,不過若是這位於兄要求你的話,你可就會麻煩多多了。”
“宇的話對於兄同樣管用。”慕容宇肯定地道,雖然易容後的慕容清有些神秘,但慕容宇感覺得出此人對自己的善意和關切,不然在明王府火藥爆炸時他不會趕在自己和侍衛們行動之前就先護住了他,如果不是一直關注着他的安危,反應是不會那麼快的。而且還有一種熟悉之感,讓慕容宇認爲很可能是他認識的人,只是慕容清不願表明身份,他也不好強求,更不想私下派人去打聽他的來歷。
慕容清實在忍不住又瞪了雲飛揚一眼,這小子就是口無摭攔,以後他的身份要是會暴露的話定然和雲飛揚脫不了關係,本來慕容宇對他已經有些懷疑,只是覺得自己沒什麼惡意纔沒有追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