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珏側妃的肥貓黃兒渾身是血地掛在一棵桂樹枝上。雙眼還圓睜着,想是死不瞑目,那血跡已然乾涸,應該是慘死在半夜。
“天哪!什麼人這麼狠心?”
“是啊是啊,太可怕了,連只貓也不放過。”
“這貓平時挺兇的,跑得也快,怎麼讓人逮着了。”
“太殘忍了,好嚇人啊.......”
圍觀的下人們議論紛紛,人心惶惶,這府裡平素死氣沉沉的,難得出了件可供八卦之事,還這麼離奇古怪,自然都是又緊張又好奇,雲笙月不受寵的事早已經成了定局,已沒什麼好議論的了。
“怎麼回事?”慕容宇黑着臉走了過來,這裡離大門口不太遠,是他出府的必經之路,他雖然算不上嚴厲,但平日裡話少顯得比較威嚴,府中人等各司其職,還沒什麼人敢惹事生非。
劉管家連忙上前道:“有丫環發現珏夫人的貓......”
那貓掛得並不高,慕容宇一走過來,下人們已經自動閃開到一側,他馬上就看到了,這貓只認主人,與旁人都不親近,他平時也沒怎麼注意過,但這種死法,明顯是府中有人故意生事,臉色自然難看起來了。
尚未及發作,陳珏兒也帶着兩個丫環趕過來走近了一看見樹上的血貓就悲呼起來,嬌弱身軀,搖搖欲墜,幾欲暈倒。
“黃兒....黃兒......什麼人這麼狠毒......王爺......王爺.....”陳珏兒泣不成聲,悲痛欲絕。
“別難過,本王一定會查出是誰幹的。”慕容宇扶住她安慰了一句,然後厲目一掃怒道,“馬上給本王徹查此事,晚上就要結果。”
“夫人,您別哭了,小心身子。”陳珏兒的貼身侍俾綠蘋勸慰道。
另一貼身侍婢紅柳狀似回憶地道:“昨兒個黃兒纔不小心抓傷了王妃,沒想到......”說了一半,看了慕容宇一眼又狀似驚慌地住了嘴。
慕容宇表情莫測,吩咐兩名丫環扶陳珏兒回去休息,並安慰陳珏兒道,“珏兒你別太傷心,好好休息,本王一定會查出是誰幹的,給你一個交待。”
陳珏兒驚魂未定的樣子,哭泣着離開了。慕容宇則喝令下人們各自散去,吩咐劉管家將那貓掩埋,自己則猶豫了一會才向偏院而去。
清風拂面,溫潤舒爽,雲笙月喜歡花,但逛花園子難免會碰到一些人不怎麼自在,回到偏院看着空落落荒草叢生的院子心想着不如自個兒來種點花草更好,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翠兒本也感覺無聊,自然拍手贊成,於是找來了一些小農具,今日她們兩個想先除去雜草,整一塊花圃出來。趁着早上空氣清涼,精神又好,吃了點清粥小菜後兩人就開始幹活了,於前院發生的事情半點不知。
“小姐,累不累?您的手沒事吧。”翠兒一邊收拾雜草一邊問道。
雲笙月笑道:“不過被小貓抓一下而已,又上了藥哪會有事,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昨天可是出血了呀,您看着吧,那兩道口子留的印子肯定好久都消不了。”翠兒反正是不喜歡陳珏兒,當然也討厭她的貓了。
“不說這個了,想想種些什麼比較好,光種花是不是太浪費了,要不咱們也種點菜吧,現在正是時候,種上了用不了多久就有得吃了。”雲笙月越想越興奮,手上的鋤頭也揮得更有勁了,以前陪孃親種過豆角、黃瓜、小青菜,長得可好了。
翠兒見雲笙月那幹活的架勢撲哧笑道:“小姐,您看看您哪兒象王妃娘娘啊,完全跟咱們鄉下的丫頭一樣的。好在這兒是王府偏院,這要是外人看見了肯定不相信自個兒的眼睛。”
“王妃和鄉下丫頭又有什麼區別,你見過象你小姐這麼淒涼的王妃麼。”雲笙月笑道,滿不在乎。
翠兒將草攏成一堆道:“也是呀,王爺怎麼就看不見小姐的好呢,就這樣丟您在這偏院不管了。”
“不準亂說,這偏院也沒什麼不好,清靜自在的,咱們安安心心過日子就好了,以後別老是抱怨了,現在有吃有住,不比你以前在外漂泊強麼。”
“那到是。”翠兒也笑起來,“翠兒是沒什麼啦,還不是爲小姐您抱不平,不識好人心洌。”
“少貧嘴了,趕緊幹活,上午咱們把這地整好,吃了午飯,你去找管家要些種子來,過幾天可能又是梅雨季了,趕緊種下去,趕上一場春雨就等着發芽了。”
“是是是,小姐這話說得簡直象地地道道的農夫,我看也不用種花了,都種上菜,再養點小雞長大了生蛋什麼的,那邊角落那個水池也用來養草魚好了。”翠兒調侃着道。
雲笙月卻眼前一亮道:“好主意呀,翠兒你這腦子也有靈活的時候嘛,中間這塊地全用來種菜,花兒就種到那圍牆邊上去,種點紫藤花、金銀花和薔薇之類的,長大了爬到牆上一定很好看。”
雲笙月說得神采奕奕,翠兒只能無語望蒼天,自家小姐還是真的來勁了,她本來以爲雲笙月只是一時興起玩玩罷了。
主僕二人拔草鋤地,幹得熱火朝天、興高采烈的,一點也沒發現院門口來了一個人站了一會兒又走了。
來了又走的人正是慕容宇。
那夜撞見雲笙月和百里玉私會,他心裡有說不出來的憤慨,雖然強壓下來什麼也沒做就離開了,卻總是難以釋懷。
他不是不在意雲笙月麼?他和她的親事,象百里玉說的,只不過是父皇作主強指給他的,他厭惡雲成嶺,也應該同樣討厭雲笙月纔對,可是自從見到她那雙純淨無暇的眸子之後,就再也討厭不起來了。
而後他想兩人可以達成協議,互不干擾,等過個一兩年,按她想的點子休掉她,當時不是也很爽快的答應了嗎?爲什麼心中總是鬱郁難解。忍耐了一個多月刻意不去見她,不去想她的事情,暗衛們也稟報她一直安安份份待在偏院,什麼事也沒有,也沒再見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