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四皇子離去後,雲書一直坐在牀上,一動不動地等到半夜。
他起來,脫下那身白衣,換上一套黑色短衣,黑巾覆面,懷裡揣上一把短劍,用牀上的被子擺出一個人形,把燈滅了。然後,他躍上房樑,從天窗上翻了出去,輕輕落在屋頂上。
判斷了一下方位,他便向乾清宮輕掠而去。
三更已過,乾清宮裡萬籟俱靜。這是未央宮的心臟——當今皇帝宇文承昊的主殿。
一條黑影潛過夜色,悄無聲息地進入了皇帝的御書房。
寢宮裡守衛森嚴,禁軍侍衛四處走動,雲書蜷縮在房樑上,焦急地等候着機會。他有點後悔今夜的行動太魯莽,根本就是意氣用事。但是自從四皇子表明心跡後,雲書已經完全失去了平素的沉謹。他只想快點找到聖月神幢,然後立即離開未央宮,因爲,他是在無法再面對宇文承淵。
他的目標是御書房裡專門用於存放北周與別國交往的文件或物件一列鐵櫃子,按照北齊、南樑、漠北等國別排列着,這是最有可能找到聖月神幢的地方,問題是,這些鐵櫃用極厚鋼板鑄造,再用特殊的暗鎖緊密閉合,沒有專門的鑰匙是打不開的。
所以雲書只能在房樑上等。
已經丑時了,再過兩時辰,到了壬時皇帝就要起來了,他第一件事就是進入御書房批改奏摺。如果再等不到機會,雲書就只有放棄這次行動。
就在這時,兩名掌管御書房進入御書房進行清掃,其中一人的腰間掛着一大串鑰匙。機會來了,雲書從樑上翻身下來,往他們的脖子上猛敲一記,兩名公公立即昏倒在地。
雲書扯下那人腰間的鑰匙串,看着其中有塊鏤空的金質薄片,看來就是它了。雲書將金質薄片鐵櫃的門縫,門立即發出微細的響聲,響聲停止後,門自動向側面打開。
雲書迅速將櫃子裡的東西翻個遍,結果大失所望,裡面根本沒有聖月神幢!他不甘心,埋頭鑽入櫃裡深處,隱約看到一個暗格,卻又被緊鎖住。他掏出匕首,想把那鎖撬開,搗騰了好一會兒,那鎖卻絲毫未損。
突然,一股寒氣直撲過來,是劍!
雲書立即回身,用匕首一檔,把劍鋒擋開。眼前使劍的竟然是皇帝宇文承昊。
沒等他站穩,宇文承昊第二劍又至,同時放聲高呼:“有刺客——”
雲書急了,手裡的匕首快如閃電向宇文承昊刺去,企圖將他逼退,然而宇文承昊的劍法也十分了得,而且匕首相對於長劍本來就處於下風,糾纏了幾招,雲書感到頭頂一涼,束髮的頭巾已被削掉,幾縷頭髮落到地上,只差一寸,被削的就是腦袋了。
禁衛軍馬上就要衝進來了,雲書手腕一抖,揚出一陣紫霧,撲向宇文承昊,宇文承昊急忙後退,紫霧擴散,一片模糊中,雲書已經躍上房樑,從屋頂逃脫而去。
一大幫禁軍侍衛匆匆跑進來,見皇帝手持長劍,殺氣騰騰地站着。嚇得立即統統跪倒在地,不住磕頭,“卑職們救駕來遲,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宇文承昊大怒,“你們這幫廢物!幹什麼混帳去了?刺客都跑了!馬上給我捉回來,捉不回來,全部治罪!”
“是!是!是!”侍衛們飛也似的衝出門去,捉拿那個早已消失在夜色中的刺客。
宇文承昊餘怒未息,叫住一個侍衛,問道:“怎麼不見程雪衣?他今晚要來值殿的!”
侍衛道:“回皇上,小人等找了程將軍一個晚上,都沒有找到。”
宇文承淵一拍桌子,“真不象話!他不想活了吧!”
侍衛嚇得發抖,不敢吱聲。
忽然,殿外一個人影飛奔進來,一下子跪倒在宇文承昊面前,“臣來遲了,聖駕受驚,臣願一死以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