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庭的時候天色還早,秦東便去衛隊訓練營地練習馬戰技術,穿越到這個冷兵器時代,秦東很明白單人戰鬥力的重要性,特別是馬戰能力,這可是保命的本事。
這副身體的主人原本有一套家傳的槍法,而且是馬戰槍法,前任已經把它練得滾瓜爛熟,瞭然於胸,秦東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把這套槍法吸收過來成爲自己的,要想加強戰鬥力,還必須要經過實戰才行。
在訓練場練了兩個時辰左右,秦東練得全身是汗,眼看着天色暗了下來,他便出了訓練場騎上馬去了王庭外的小河邊洗了個冷水澡,這時節洗冷水澡還是有點冷,但秦東管不了那麼多,匈奴人甚至一年到頭也不洗一次澡,這副身體的原主人在這裡這幾年洗澡的次數也少,身上都有一股很強的腥羶味,不洗乾淨秦東實在受不了。
洗完澡從河邊回到侍衛隊營地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王庭內幾乎所有空地上都升起了篝火,一隻只殺好並且掏出內臟清洗乾淨的牛羊被擡出來架在火堆上烘烤,這些牛羊全部用木棍串起來,旁邊還有人不時地翻動,讓牛羊肉烘烤均勻,再灑上一些香料,不多時整個王庭到處都散發着濃郁的肉香味。
王庭內遍地的篝火將黑夜中的整個王庭都照得通亮,秦東回到營地的時候剛好被侍衛隊長烏吉看見,一把拉住秦東道:“你過幾天就要去賽迪卡了,等會跟我一起去參加篝火宴會,多吃點多喝點,就當是爲你送行!”
秦東本來不想去,他還有很要緊的事情要做,這關係到阿提拉的真正死因,但仔細一想,可能時間上並不衝突,所以就答應下來了,將馬匹和長槍放進自己住的營帳之後就向單于篝火宴會現場走去。
新任大單于的篝火宴會就設在議事大殿門前的空地上,這裡面積足夠大,能夠裝下好幾千人,就連帳篷之間的通道上也坐滿了人。
這時新任大單于埃拉克和幾個王子,還有一些主要的大臣和將軍們都沒有來,單于寶座上空着,兩側大臣大將們坐的位置上也空着,秦東很快便找到了侍衛長烏吉,烏吉正在帶着一些侍衛維持秩序,看見秦東來了便指着單于寶座附近一片座位道:“你先去那邊坐着,等會我坐第二排,你就坐在第三排,坐在我後面!”
“好的,烏吉大哥,對了,人手夠嗎,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你去坐着吧,大單于和衆大臣們很快就要來了,篝火大會也很快便要開始!”
秦東聽烏吉這麼說就沒再說什麼,握着刀柄轉身走到座位上去,這時已經有一些侍衛已經坐在這裡,這其中就有秦東認識的桑吉,還有睦錄,秦東便跟他們打招呼。
桑吉看見秦東到了便叫道:“秦東,你這小子怎麼纔來?快坐下,聽說你被大單于賞賜了十戶騎兵,過幾天就要去賽迪卡駐防?”
秦東笑道:“是啊,你們怎麼都知道了?”
睦錄在旁邊說:“是我告訴他們的!”
這就難怪了,當時埃拉克賞賜了十戶騎兵的時候睦錄就在大殿外,自然把大殿內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秦東想起來了,點了點頭說:“原來是這樣,說真的,我真的捨不得離開你們!在王庭多好啊,跟着大單于有吃有喝,去了外面就要自己找食了!”
桑吉撇了撇嘴:“得了吧,秦東,這麼好的機會你還不願意?如果是我,我肯定高興得要死,不是每一個侍衛都能外放的!”
確實如此,匈奴人骨子裡有一種天生的侵略性,北方的寒冷使得他們的生存環境要比南方惡劣,經常到了冬天就食物不足,特別是氣候寒冷的年景,沒有食物他們就只能南下劫掠,幾百年前他們在蒙古高原劫掠漢朝邊境,現在來到了歐洲就劫掠羅馬帝國,甚至還劫掠野蠻人。
在蒙古高原的時候,匈奴人被漢朝打敗了,他們只能西遷以獲取新的生存空間,來到西方之後他們發現以前對漢朝不管用的騎兵戰法現在竟然打得西方人聞風喪膽,西方人在他們排山倒海的鐵騎衝擊下不堪一擊,因此他們丟失了幾百年的自信心又找回來了,於是一發不可收拾,開始橫掃了整個歐洲,每一個匈奴王庭的侍衛都渴望去邊境駐防,這樣讓他們的侵略本性發揮出來。
說話間,幾個王子、大臣們都陸續來了並按照對應的座位坐好,突然一聲長長的報號:“大單于駕到——”
整個王庭內幾萬人站起來向宮殿方向撫胸彎腰行禮並大聲呼喊:“拜見大單于!”
埃拉克在萬衆矚目中,在十幾個侍衛的護衛下登上高臺,坐上了寶座,落座後向跟隨的隨侍內臣點頭示意,隨侍內臣便高呼:“起——,大單于令:篝火宴會正式開始——,鼓樂”。
話音落下後,宴會人羣后方一排排長長的牛角在專業人士的吹奏下發出各種聲音,特別古老,在王座所在的高臺通向阿提拉寢宮的路上,人們自然地讓開一條道路,十幾個侍衛擡着阿提拉的遺體從寢宮裡出來,後面跟着上百個女人,這些都是阿提拉的妻子,遺體被擡出來之後,只留下幾個侍衛繼續守在寢宮,其他人全部跟隨阿提拉的遺體到了篝火晚會中間,隨後一羣穿着稀奇古怪,特別野蠻模樣的薩滿巫師們開始圍着篝火和阿提拉的遺體跳着匈奴人的舞蹈,嘴裡還唱着匈奴人輓歌,這首歌是專門祭奠匈奴王阿提拉的。
他們用匈奴語這樣唱道:“阿提拉,蒙迪烏克之子,神聖的偉人,胡人的統帥,勇士的君王啊!你以無人能及的強大力量,獨自統治着西徐亞和日耳曼尼亞;你威脅着兩個羅馬帝國,征服了它們無數的城市;爲了保證其它城市的安全,它們全部向你納貢。在獲得了所有這些成就之後,你最終既不是由於仇敵的陷害,也不是由於下屬的背叛,而是在最爲快樂的幸福中,在你民族的輝煌中,毫無痛苦地離開了人世。既然沒有兇犯可以讓我們爲你復仇,那又有誰能說這是你生命的結束?”
在場所有人都跟着這羣巫師唱着這首喪歌,這首喪歌唱起來並沒有一點點悲傷的意思,所有王庭的人,不管是匈奴人,還是其他民族的胡人,唱這首歌的時候都是自豪的,都是激動的,這是在歌頌他們心中偉人的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