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晚上,爲了讓尼莫能夠便宜行事,也爲了事後沒有他的責任,雷蒙沒有安排他值夜,而是另外安排了別人。
換崗之後尼莫回到了自己的房裡,直到晚飯過後都沒有出去,深夜時分,他穿着一身鎧甲,腰配大劍出了房間,每走到一個轉角他都會停下觀察一下,然後繼續向前走,沒過多久,他就走到了進入地下監牢的通道入口,門口四個持矛甲士見是尼莫,行了一個禮就讓他進去了。
在他進入通道之後,身後閃出一個人影,人影很快不見了,但沒過多久出現在克布羅的房間內,“大人,小人發現尼莫進了地牢的通道!”
克布羅聽了之後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尼莫是百夫長,屬於這裡五個百夫長其中的一個,此人竟然帶隊巡邏,進入地牢的通道是非常正常的,他感覺這個手下有點太想在他面前表現了,這種事情都要來彙報,這不是打擾他休息嗎?
可是那人又道:“大人,尼莫今晚並不值夜,他沒有帶隊站崗和巡邏的任務!”
“什麼?”這下克布羅不能淡定了,他非常警惕,這裡沒有值守任務的軍官和士兵一般都會離開出去玩樂,家在城內的軍官基本上都會回家,據他所知尼莫的家就在城內,這麼晚了,尼莫沒有值守任務,不回家還進入地牢通道幹什麼?
難道?克布羅心中一驚,他立即道:“快跟我出去,馬上把值守巡邏的百夫長叫上,讓他帶隊快點跟上來!”說着立即走了出去。
那人答道:“是,大人!”
卻說尼莫進入了前往地牢的通道之後,他立即感覺身上有些冷,這條平時走了無數遍的通道此時顯得格外的長,而且很陰冷,這是一種心理作用。
他知道這次要做的事情的危險性。一旦被人發現就是死的下場,還很有可能連累家人,但是他沒有辦法,他別無選擇。他是雷蒙的奴隸,他的命操持在雷蒙手上。
通道內並不是每隔幾米都站者士兵守衛,這條通道並不是一直通到地牢的大門,每隔十幾米就會直轉九十度轉彎,要抵達地牢的大門需要繞很多彎,實際上是一個迷宮,地牢的大門就在這個迷宮的中間,需要不停的走對正確的通道才能最終抵達地牢的大門。
他需要做的任務就是殺死守衛地牢大門的四個守衛,取得他們身上的鑰匙打開地牢的大門,然後等秦東從地牢內出來並且爲秦東帶路。當然如果逃走的途中遇到了阻攔,都由秦東開路,他跟在身後不露面,如果有人看見他,他就要幹掉看見他的人。不讓人發現他曾經出現在這裡。
想要從地牢有兩處地方可以出去,第一個就是地牢的大門,第二個是升降臺,現在是深夜,操作升降臺的奴隸們早就回去睡覺了,升降臺上方的頂蓋無法打開,因此這條路行不通。唯一就是從地牢大門逃走,所以尼莫只需要幹掉四個守衛地牢大門的士兵。
以他的武力想要殺死四個士兵,而且是正面面對面,也不是很輕鬆的,只能利用自己是熟人,而且是軍官。趁四個士兵不防備的時候突然下手,纔有可能以最快的速度乾淨利落的殺死他們,不讓他們發出聲音。
尼莫終於走到了地牢的大門處,他躲在轉彎處看見四個甲士手持長矛,腰掛短劍站在大門兩側。
“什麼人!”其中一個士兵發現拐角處有什麼響動。立即出聲喝道,同時與另外三個士兵一起端着長矛對準尼莫的防線,身體呈戒備狀態。
尼莫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他立即笑呵呵走了出去,很快便來到了地牢大門口,“是我!”
“是尼莫大人啊,收起來,都收起來!”領頭的士兵看見是尼莫後,立即讓另外三個士兵將長矛收了起來。
等尼莫走近之後,那領頭的士兵問道:“尼莫大人,您今天不是不值守嗎?怎麼有空過來這裡?”
尼莫從背後拿出來兩隻燒雞道:“給,今天跟雷蒙大人去赴宴,雷蒙大人惦記你們,讓我專門給你們帶來兩隻燒雞慰勞你們!”
四個士兵都大喜,領頭的士兵連忙道:“雷蒙大人真是對我們太好了,去赴宴也沒忘記我們這些小兵,尼莫大人,替我們謝謝雷蒙大人!”
“我會的!給,那去吃吧,我看着你們吃完了回去向大人覆命!”尼莫說着將燒雞遞了過去。
領頭的士兵二話不說接過燒雞就給另外三個士兵分了,每人半隻,另外三個士兵各自拿着半邊燒雞靠在牆上開始吃了,只有領頭的士兵還拿着燒雞跟尼莫說話。
尼莫見分散了他們的注意力,立即抽出大劍一劍將領頭的士兵砍死,但他這個舉動正好被另外一個士兵看見了,那士兵當即大叫:“他要劫獄,有人要劫獄啊!”
另外兩個士兵聽到喊叫,立即丟了燒雞端起長矛迎戰,此時尼莫已經衝過去砍死了剛纔喊叫的士兵,就剩他們兩個了。
尼莫左劈右砍,三兩下就砍死了第三個士兵,第四個士兵沒抵擋兩下也被砍死了,尼莫喘了一口粗氣將大劍插進劍鞘,然後蹲下在士兵身上開始尋找開啓大門的鑰匙,一連在兩個士兵身上找了都沒有找到,最後在領頭的士兵身上才找到正要起身去開門。
這時轉角處突然傳來克布羅的聲音:“好啊,我當雷蒙讓你幹什麼呢,原來是讓你來偷放死囚角鬥士,來人,把他抓起來!”
得到指令的大批士兵立即衝過去將尼莫圍着,尼莫知道自己完了,鑰匙就在他的手上,但是他卻沒有時間去打開地牢的大門了,他當即抽出大劍與包圍他的士兵戰在一起。
克布羅看見後立即道:“別殺他,我要活的!”
他還要靠尼莫把雷蒙挖出來,如果尼莫死了,不是沒有證據把雷蒙揪出來了嗎?士兵得到指令之後進攻的時候就小心了很多,既然擔心捅死尼莫,又擔心尼莫傷到他們自己。
尼莫終究敵不過這麼多人。在砍傷了好幾個人之後被士兵們用長矛頂住了咽喉,就這樣被抓了。
地牢離着外面僅僅只有一牆之隔,秦東等囚犯們在地牢裡聽得清清楚楚,秦東聽到外面傳進來喊聲時就知道梅克涅婕琳娜已經開始行動了。但是後來喊殺聲沒了,一切都歸於平靜,他剛剛興起的希望就這樣沒了。
對於這次的逃獄計劃,他原本就沒有抱有很大的希望,他的目的在於試探梅克涅婕琳娜,通過這件事情,他對梅克涅婕琳娜的試探結束了,雖然沒有成功,但是這件事情也說明了梅克涅婕琳娜還是忠於組織的,否則她不會派人來劫獄。直接向皇帝告密豈不是更好?
尼莫失敗的消息第一時間就被雷蒙知道了,他的心開始提起來,現在他已經不想升官的事情,而是要擔心尼莫會不會咬出他,不過他想了很久確定他暫時應該是安全的。尼莫的家人都在他的手上,絕不會輕易招供。
雷蒙雖然確信自己暫時應該沒事的,但他還是很擔心,他必須要做什麼,他覺得首先他要把這件事情立即告訴梅克涅婕琳娜,另外再想辦法殺了尼莫滅口,只有尼莫死了他才徹底安全。
想清楚之後。雷蒙立即向梅克涅婕琳娜的莊園趕去,此時梅克涅婕琳娜也正在等他的消息,她看見雷蒙一臉慌張的過來就知道事情失敗了。
“雷蒙,你怎麼來了?事情辦的怎麼樣?”梅克涅婕琳娜明知故問。
雷蒙慌張道:“尊敬的伯爵大人,事情麻煩了,尼莫只差一步就成功了。但他還是失敗了,現在他已經被克布羅抓住,很可能會把我供出來!”
梅克涅婕琳娜見他這個樣子,立即安慰道:“雷蒙,你先別慌張。我問你,尼莫是什麼人?”
“他是我的奴隸,也是我手下百夫長!”
梅克涅婕琳娜想了想問:“那麼你你認爲他有可能會馬上供出你嗎?”
雷蒙猶豫了一下道:“應該不會,尼莫這個人我很清楚,他很愛他的家人,現在他的家人在我手上,我想他在段時間之內應該不會把我供出來!”
梅克涅婕琳娜喝了一口紅酒說:“很好,這不就讓你有時間掃除尾巴嗎?我認爲你現在應該想辦法滅口,否則以克布羅的手段,尼莫很可能頂不了多久就會把你供出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這麼辦了,雷蒙點了點頭,看了看梅克涅婕琳娜欲言又止,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梅克涅婕琳娜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嫣然一笑道:“雷蒙你可以放心,只要你沒有被克布羅抓住把柄,就算你是尼莫的主人,你的責任也不大,我再找人幫你給上面說說話,你應該沒事的,而且我還要靠你幫我辦事,怎麼會讓你被抓?我還是那句話,事成之後,我答應的事情就會兌現!”
雷蒙千恩萬謝,連連行禮道:“謝謝伯爵大人,謝謝,只要我當上一個軍團長或者郡執政官,以後雷蒙一定誓死爲伯爵大人效勞!”
梅克涅婕琳娜聽後美目中的神光連連閃動,隨即笑道:“你明白就行了,去吧,你這邊一定要加快速度把尼莫的嘴堵死,我這邊纔好讓人幫你說話!”
“是是是,伯爵大人,小人告退!”雷蒙說着倒退着出去了。
梅克涅婕琳娜看着雷蒙出去之後,拉動了旁邊一根繩子,這繩子連接另外一個房間的鈴鐺,如果有什麼事情只需要拉動繩子,隔壁房裡的僕人們就能聽見並且立即趕過來。
果然,過了一會兒就有一個佩劍的侍衛走進來行禮:“伯爵大人!屬下爲您效勞!”
梅克涅婕琳娜站在窗戶旁看着雷蒙走出了莊園,說道:“派人去殺了雷蒙!”
那侍衛不解道:“伯爵大人,您的僕人愚昧,實在不明白爲什麼這麼做,您不是還要靠雷蒙救人嗎?怎麼現在就殺死他?”
梅克涅婕琳娜轉過身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慢慢度步過去在那侍衛的身邊吐氣如蘭,十足的一副媚態,轉到他的背後一邊撫摸着他的強壯的胸部,一邊喘息着道:“這個世上並不缺乏才華橫溢的人,也並不缺乏武力超凡的人,缺乏的是忠心的人,一時的忠心並不難,難的是一生都只忠於一個人!雷蒙這個人可以用,如果事情順利,留着他也無妨,不過現在事情敗露了,他就慌張成這個樣子,他怕死,怕失去現在的一切,他並不是一個能夠保守秘密的人,我們要救人有很多辦法,並不一定要靠他,留着他對於我們太危險了,並不是我怕事,而是我們要救的人是被皇帝親自關照過的,這件事情出來之後,皇帝肯定會派人徹查,到時候一旦查到他身上,你以爲他能扛得住嗎?”
那侍衛被梅克涅婕琳娜摸得渾身不自在,連忙道:“是,屬下明白了,一個小時之後,您就能接到雷蒙被殺的報告!屬下告辭了!”說完後掙脫梅克涅婕琳娜的糾纏退了出去,留下一臉幽怨的梅克涅婕琳娜。
卻說雷蒙騎着馬從莊園出來之後就往角鬥場方向而去,他必須要回去搞清楚現在的情況,克布羅是否已經開始審問尼莫,尼莫的是如何回答的,這些都是他需要弄清楚的。
他怕得要死,十幾年了好不容易混到聯隊長的職位,如果因爲這件事情而丟了官職豈不是虧了?所以他必須想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滅口。
離着角鬥場已經不足一羅裡了,他加快了速度,這時突然從街道兩側的房頂上跳下了好幾個穿着黑色斗篷的人,這些人將他和戰馬團團圍住,他大驚,正準備強行衝出去,可突然從前方射來一箭。
他來不及拔劍就被射中了胸口跌落下馬,戰馬跑了,一個斗篷人劍結果了雷蒙,然後其他幾個斗篷人擡着雷蒙的屍體進了一條巷子,很快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