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多亞塞的命令下達後,城牆上所有的日耳曼士兵和壯丁們都開始丟掉門板和盾牌,投石手們迅速從後面抱着石塊過來向城下匈奴兵投擲,這下輪到匈奴兵們慘了,正在爬雲梯的匈奴兵們一個個被砸下雲梯落在地上,眼見是活不成了。
投石手們投擲石頭後就退後繼續搬運石塊,而弓箭手們則迅速接替他們向城下射箭,中箭的匈奴兵們慘叫着跌落下去摔在地上,有的砸在下面士兵身上。
這時攻城部隊的攻城塔靠近了,攻城搭上的匈奴弓箭兵們在十夫長的指揮下開始向城牆上的守軍射箭掩護攀爬雲梯的輕步兵。
攻城塔上的弓箭兵們很有章法,射一箭就蹲下躲在圍欄後面取箭,再起身向城牆上射箭,這種戰術動作很好的保護了他們,同時也給城牆上的日耳曼守軍造成了傷亡。
守軍的弓箭手一個個被射殺,這讓奧多亞塞等頭目大急,奧多亞塞立即叫道:“快組織弓箭手壓制攻城塔的敵軍弓箭兵,一定要壓制他們,否則他們會給我們造成慘重的傷亡!”
在奧多亞塞的命令下,頭目們很快組織起來一些弓箭手對對面七八十米處的攻城塔上的匈奴弓箭兵進行壓制,雙方中間隔着七八十米的巨大空間展開了對射,兩方弓箭手中不時有人中箭後落下,但很快雙方的優劣就顯現出來了,匈奴弓箭手經過長期的系統訓練,射箭很有章法,射擊和躲避的戰術動作嫺熟,而反觀日耳曼士兵,他們的弓箭手也是不錯,雖然準頭上不比匈奴弓箭兵差,但是卻沒有經過系統的戰術訓練,中箭的機率比匈奴弓箭兵大得多,在傷亡上自然是比匈奴弓箭手多。
奧多亞塞在城樓上看得心急如焚。不停地大叫:“用盾牌防禦,防禦啊,注意躲避啊!”
奧多亞塞現在才二十幾歲,還很年輕。由於缺乏歷練,完全沒有後來的那種作戰經驗豐富,擁有強大的統帥和指揮作戰能力,現在的他還很青澀,在這第一次守城戰中顯得有些心慌意亂,再加上前一次秦東給他造成了強大的壓力,心理上有些陰影,戰鬥還沒有開始打看見秦東就有些膽怯,因此不能很好的指揮軍隊作戰。
在幾個頭目的組織下,一些壯丁們被分配過去專門爲弓箭手們拿盾牌。只要有箭矢射過來,他們就拿着盾牌爲弓箭手擋住箭矢,如此一來,對面攻城塔上匈奴弓箭兵的優勢就沒有了,傷亡也開始增加。
第一波攻城步兵戰鬥了半個小時左右。已經損失了一小半人馬,負責指揮攻城的魯斯有些吃不住勁了,他派人回來向秦東請求撤回第一波步兵,換第二波人馬攻擊,讓第一隊人休息。
秦東聽到報告後思索一會答應道:“好,命令第二攻擊梯隊迅速出發抵達城下,告訴魯斯。只有第二波步兵抵達城下,第一波步兵才能撤退!”
“是,將軍!”
第二波步兵也是兩百人,這次由費薩爾率部攻城,雲梯之類的攻城武器自然是用魯斯的第一波步兵留下的,費薩爾帶着兩百人抵達後當即接管了攻城雲梯。這東西必須要有人在下面用力扶住,否則城牆上的守軍會用工具將雲梯推倒,如果有士兵正在雲梯上爬,鐵定是要被摔慘的結果,想想看。從幾丈高的雲梯上摔下來,不死也要殘廢,死了倒還好,就怕成了殘廢,還不如死了快活。
費薩爾帶隊趕到之後,魯斯帶着他的一百多個手下士兵撤回了,安排好士兵之後迅速趕來面見秦東。
“將軍,屬下無能,沒能攻上城牆,而且還戰死了五十五人,重傷十八人,輕傷三十二人,請將軍懲罰!”黑人魯斯一臉慚愧的低下了頭顱。
剛纔的攻城過程,秦東都是全程看了,魯斯其實是很悍勇的,他帶着幾個人從雲梯上登上了城牆,只不過勢單力薄,城牆上守軍人擠人,敵軍衆多,他和幾個手下士兵砍殺一番之後,手下幾個士兵也戰死了,只剩下他一個人,最後還是被趕下來了城牆,從雲梯上滑了下來,算得上是撿回了一條命。
秦東見魯斯一身的血污,擡手將他扶起道:“起來吧,這畢竟是第一次攻城戰,難免有些不足,不是你不夠悍勇,敵人也不是好惹的,這不怪你,打了這麼長時間你也累了,下去休息一下吧!”
“是,大人!”魯斯行禮後退到了一邊。
攻城戰還在繼續,費薩爾帶着兩百人連續不斷的衝擊城牆,城牆上形勢對於守軍來說岌岌可危,到了危急關頭,奧多亞塞都不得不親自出馬參與戰鬥,勝在守軍有着天然的地利優勢,而且在人數上佔優,費薩爾連續攻了好幾次都沒能攻上城牆,戰鬥一直進行到中午時分,費沙爾終於親自帶着人馬衝上了城牆,佔了一小段城牆,後續士兵源源不斷的爬着雲梯上了城牆,雙方在城牆上展開了殊死爭奪戰。
堅持了十幾分鍾後,費薩爾終於不敵奧多亞塞,被奧多亞塞一劍砍上了肋部,差點就被殺,幸虧有士兵拼死救護才死裡逃生,費薩爾都受了重傷,城牆爭奪戰顯然是進行不下去了,其他的士兵只能保護費薩爾拼死守住一小段城牆等待援兵,沒有撤退的命令,他們是不能擅自撤退的,否則等待他們的就是軍法懲處。
城牆上的情況被秦東看得清楚,現在已經到了中午時分,而且城牆上的寬度有限,只能容納那麼多人,再派人上去也擠不進去,還是奪不了城牆,經過思索之後,秦東下令攻城部隊撤退,等吃過午餐再說。
撤退的號角聲響過之後,受了重傷的費薩爾和士兵們反撲了一陣才順着雲梯溜下了城牆,見敵軍撤退後,奧多亞塞等人才鬆了一口氣,城牆上的日耳曼守軍一個個像被抽了骨頭的軟體動物似得倒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口和血跡了。
午餐就在城下吃的,除了秦東擁有一個大帳之外,其他士兵和軍官都只能露天吃午餐,就餐時秦東將主要軍官們都召集到大帳內,一邊進食一邊聽取王六報告上午的傷亡情況,同時也商議下午的攻城事宜。
聽完王六的彙報之後,秦東臉色有些難看,整個上午兩次攻城戰中一共戰死超過一百三十人,重傷的有四十多人,輕傷有七十多人,戰鬥減員超過兩百五十人,要知道他這次只帶過來一千輕步兵和三百重步兵,重步兵是不能參與攻城的,只能是輕步兵攻城,僅僅一個上午就戰損超過四分之一了,這讓誰受得了?
儘管這樣的傷亡數字在古代東方戰場上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這裡可不是東方,而是西方,他也不是一國的君主,只是一個千夫長,手底下總共才五千多人馬,就他這樣的千夫長還是兵力超編了好幾倍纔有的兵力,只一個上午就戰損了二百五十人,說他不心疼那是假的,這裡的每一個士兵都是經過了大半年努力訓練的,戰鬥素養非常高了,一個上午就損失這麼多人實在心疼得不得了。
心疼歸心疼,秦東知道這是軍隊完成訓練成軍之後的第一場攻城戰,能有這種表現非常不錯了,攻城過程中兩次都登上了城牆,而且還佔據了一小段,能打出這樣的成績,說明這支軍隊的戰鬥力是很強大的,唯一欠缺的就是戰鬥經驗,這個畢竟是第一次,許多士兵因爲看見了戰鬥的慘烈場景,當場嘔吐,手腳發軟的不在少數,他相信城牆上的日耳曼蠻子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
實際上奧多亞塞這個時候,心裡也在滴血,經過統計,他手下的四百正規軍步兵直接戰死了一半,其他二百人多少都受了傷,其中八十多人身受重傷,另外一百二十多人輕傷,幾乎人人人帶傷,而徵召的壯丁死亡了兩百多人,受傷的更多,從傷亡數字上分析,僅僅一個上午的時間,奧多亞塞在拉茲洛格的軍隊已經被徹底打殘了,如果下午城外的秦東繼續加強進攻,他鐵定是守不住了。
奧多亞塞從來沒想到攻城戰竟然這麼慘烈,他已經沒有心思吃午餐了,如果秦東下午繼續進攻,拉茲洛格必定要失守,這麼多傷員,在沒有大量馬匹的情況下根本逃不了多遠就會被匈奴人追上,但是不走又不行,不走就等於在這裡等死,匈奴人戰鬥力太強悍了,他以前一直以爲匈奴人只是騎兵厲害,卻沒想到這次步兵攻城竟然這麼攻勢凌厲。
就在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左右爲難之時,天氣突然發生了變化,中午還是太陽當空,午餐吃過沒過一會兒工夫,天空就陰了下來,大片烏雲密集,北風呼嘯而至,這是有大雨來的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