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營地內滿地的屍體,費薩爾知道自己的麻煩大了,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馬匪,沒有一個是其他山寨的人,也沒有商隊的護衛,三百人死得一個都不剩,這些人被毒死的時間不超過一刻鐘,顯然是有人精心準備好的,將精美的食物放在營地內,他這些手下馬匪們受不了那種食物的誘.惑,每一個人都吃下了食物,因此才中毒而死。
這絕對是有人預謀和精心設計的,費薩爾感覺渾身發涼,自從到了這裡還沒跟過一招就被人算計損失了三百人,這讓費薩爾在膽寒之餘,心疼得要死,他想發火,卻不知道應該把火向誰發。
費薩爾趕肯定,這絕對不是那九股聯合起來的山寨乾的,他們沒有這麼厲害的人物,他費薩爾和九大山寨的馬匪頭領們都熟悉得很,那些人中出了霍姆有點才智,其他人都是莽夫一個,絕對不可能有人設計出這麼歹毒的套子讓他鑽,難道那九大山寨這次請來了什麼智慧高絕的人物?
其實費薩爾不知道的是,除了九大山寨在算計他,秦東也在算計他,秦東不僅在算計他,也在算計九大山寨,九大山寨和費薩爾都小看了這兩支商隊,更加小看了秦東,或者說他們根本不知道兩支商隊中主持大局的是秦東這個匈奴千夫長,如果他們知道有秦東這個匈奴千夫長在商隊中,只怕他們不敢再對商隊動手了。
費薩爾強忍着內心擔憂問道:“探哨那邊有消息送過來嗎?”
一個手下回答:“首領,暫時還沒有!”
費薩爾思索了一番之後。命令道:“將貨物搬上馬車,用我們的馬將馬車拉走!其他沒有的工具,現在就做。特別是用馬牽引馬車的繩索之類的物品”。
“是,首領!”
在費薩爾的命令下,馬匪們開始將分散在營地各處的貨物裝車,這是一個輕鬆的活,不過如果沒又幹過這種活的人卻是不容易做好,搬運貨物還很容易,費薩爾手下有的是馬匪。數量還很多,這些人一起動手很快就將貨物全部集中起來了,不過要把這些貨物裝車。並且要最大可能的利用大板車的空間裝載更多的貨物,這可就不是一個很容易了,這看起來很容易,實際上沒有做過這種活的人很難將貨物碼放得又高又穩。很多次馬匪們碼放在大板車上的貨物都自己垮了下來。
搞了好幾個小時。貨物才上車一半,這讓費薩爾非常着急,但是又沒有辦法,此前他以爲攻進營地之後殺了那些護衛,再俘虜那些馬車伕和夥計們,有了這些人,貨物的裝卸自然是很容易的,讓他沒想到的是營地是空營。馬車伕和夥計們都不見了,這完全出乎他和其他馬匪的意料。
在營地三十里外。以霍姆爲首的九大山寨的馬匪首領們得到了費薩爾正帶着他的人馬將貨物裝車,而且他們在攻打營地的時候損失了大約三百人,這讓以霍姆爲首的馬匪頭領們都慶幸不已,如果他們率先攻擊營地,恐怕他們也要死三百多人了,現在這個損失由費薩爾承擔,由此證明了他們的聰明睿智,馬匪首領們一個個都精神抖擻,連夜慘敗的陰雲也好像從他們的頭頂上消失了。
霍姆看着其他幾個馬匪首領道:“諸位,費薩爾進攻商隊營地損失了三百人,這件事情證明我們選擇撤退是明智的,現在費薩爾正在指揮他的手下們搬運貨物,正是我們出擊的時候,如果讓他們帶着貨物逃走,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所以,夥計們,讓我們大幹一場吧?”
其他幾個馬匪首領互相看了幾眼,魯斯最先說:“那還等什麼?現在就集合人馬殺過去!”
“好,殺過去!”
就在費薩爾正在催促手下馬匪們賣力裝車的時候,一個騎士騎着馬飛速奔馳過來報告:“首領,西方二十里處出現了九大山寨的人馬,大約六百騎,看來是衝着我們來的!”
費薩爾臉色極其難看,他這些手下正在搬運貨物,那九大山寨的人馬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這擺明了一切都是九大山寨的人搞的鬼,費薩爾火冒三丈高,當即怒叫:“讓所有兄弟們都停下來穿戴好鎧甲,拿好武器集合!”
“是,首領!”
在其他小頭目們呵斥下,小嘍囉們紛紛放下手中的貨物拿着自己的武器騎上馬匹在營地前方集合,所有人都面向着九大山寨的馬匪們來的方向。
就在費薩爾盡力將馬匪們集合完畢,排成完整隊形時,九大山寨的人馬也趕到了,兩支馬匪羣終於爲了這批價值高昂的貨物而面對面,廝殺一場是在所難免了。
“首領,他們來了!”一個手下頭目提醒費薩爾。
費薩爾擡眼看去,來的果然是九大山寨的人,以霍姆、魯斯、馬爾斯等馬匪首領爲首的一大羣馬匪出現在視線內,兩股人馬相距不遠,費薩爾能模糊地看見霍姆等人相貌喝身形。
“律——”霍姆勒馬停下,其他幾個馬匪首領也跟着停了下來,他們各自手下的馬匪們同樣在他們身後停下,霍姆立即讓其他幾個馬匪首領整頓隊伍,讓馬匪們排成戰鬥隊形,好在他們還只是跑了三十里,馬匹和人都沒有疲勞,而費薩爾此時也剛好將馬匪們整隊完畢。
霍姆原本是想趁着費薩爾帶着他的人馬正在搬運貨物之時突然殺費薩爾一個措手不及,沒想到費薩爾會察覺到,而且立刻帶着人馬等着他們前來,看來偷襲是不行了,之前的計劃已經行不通,如果不想失去那批貨物,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費薩爾正面打一場。兩方人馬在兵力上相差不大,費薩爾有六百人,而九大山寨此時還有可戰之兵五百多人。雙方旗鼓相當,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從古至今,不論是西方還是東方,只要是面對面正面決戰,不論是哪一方都要等對方集結人馬,完成所有部隊的隊形之後才能展開進攻,這也是戰爭禮儀中的一部分。除非不是正面決戰,而是其中一方採用其他的戰術纔不會等對方準備好。
等雙方都準備好了,各自的領軍主將都要出來進行對話。這是慣例,就算他們是馬匪也一樣,就是向對方的士兵宣揚自己是正義的,而對方是不對的。主要旨在通過這種方式打擊對方的士氣。
費薩爾策馬上前高喊:“霍姆、魯斯、馬爾斯。你們是什麼意思?這批貨是我們先得到的,你們現在殺出來,難道是想從我手裡搶走這批貨嗎?”
霍姆在其他幾個馬匪首領的推舉下策馬上前答話:“費薩爾首領說錯了吧,這三山三十六寨的人誰不知道是我們九大山寨先動的手,昨晚我們打了一夜,今早撤回去休息一了一陣才集合人馬轉回來,費薩爾首領明知道是我們先動的手,卻在中途插上一腳。不知道到底是誰不講規矩呢?費薩爾首領如果是一個正直的人,現在就應該帶着你的人馬離開。將貨物留下,這樣一來,我們這三山三十六寨的人還知道費薩爾首領是一個將規矩的人,否則你就是一個不講道義的人,你的手下一定以你爲恥,紛紛背棄你!”
費薩爾哪裡肯將貨物留下,而自己帶着人馬撤走,如此一來,他豈不是白忙活一場,反而搭進去三百個手下?這絕對是一筆虧本的大買賣,他可不傻,知道該怎麼算賬,只是霍姆以是他們先動手爲由強調他是中途插手,說他不講道義不講規矩,這確實是不好應對,實際上誰不知道大家在暗地裡都在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只是大家心照不宣,從不拿到明面上來說,這種事情拿到明面上來說就會丟失聲望,聲望這種東西無論是對於什麼人都是有用的,其實不是隻有官員需要聲望,馬匪頭子也是需要聲望的,有些用仁義留住手下,有的用兇名讓馬匪們跟隨,有的用智慧或武力,讓馬匪們有跟隨他們的理由,如果馬匪頭子失去了這種聲望,會危及到他的在馬匪們中的形象和地位。
“哼,好一張伶牙利嘴,霍姆首領你不去飯館當夥計真是屈才了!”面對霍姆的指責,費薩爾也不能不動於衷,當即開始反駁。
“哈哈哈……”費薩爾的手下馬匪們聽見他說這話當即大笑起來。
費薩爾又接着道:“霍姆首領你指責我中途插手是不是有點太不厚道了?我只知道我帶着我的人馬趕到的時候,這裡可沒有你們的人,不管你們是不是曾經打過這兩支商隊,但是我們來的時候沒有看見任何其他同道的身影,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們先動的手?說不定是你小子耍詐呢!現在我懷疑你們是想黑吃黑!”
霍姆的臉色有些難看,他雖然能說,但很顯然費薩爾也不是好相與的角色,想從他那裡佔據口頭上的上風還真不容易,他當即改變了策略,“好,費薩爾首領,既然這樣,我們也不管是先來的,但是現在大家都來了,有一句話叫做‘見者有份’,費薩爾首領是不是要分點給我們?”
“哈,真是可笑啊!”費薩爾差點氣笑了,這霍姆還真是能掰,隨便都能給自己找一個可以插手的理由,什麼叫見者有份?純粹就是胡扯,不費一兵一卒就想撿便宜,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費薩爾當即喊道:“少廢話了,霍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們想分這批貨不可能,有膽就放馬過來,我們今天就在這裡決個勝負,活着的人可以得到貨物,死了的人當然什麼都得不到!”
費薩爾這就是要擺明車馬乾仗了,霍姆回頭看了看其他幾個馬匪首領,實則是在詢問他們的意見,黑人馬匪首領馬爾斯性子最急,他當先忍不住道:“這還有什麼好說的,他費薩爾既然要打,我們當然不能示弱,如果示弱別人還以爲我們膽怯怕了他費薩爾!”
另外幾個馬匪首領沒有說話,他們都知道一旦雙方打起來,那麼傷亡必定慘重無比,他們是馬匪,不是軍隊,他來這兒是爲了圖財,沒必要爲了意氣之爭而白白損耗自己的實力。
不過魯斯說了幾句話讓他們放棄了這種想法,魯斯說道:“我知道你們怎麼想的,你們既想得到貨物,又不想讓自身傷亡太大,我說的沒錯吧?但是你們也不想想,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無法回頭了,就算我們示弱退卻,你以爲費薩爾會放過我們嗎?只要我們顯露出示弱的跡象,費薩爾必定舉兵殺過來,這麼近的距離,騎兵瞬息即到,而我們又在撤退當中,人心難免不齊,到時候肯定各自顧着各自的人馬,無法抵擋費薩爾的騎兵,我們被殺得大敗都是最好的,最壞的情況是我們被殺得全軍覆沒!”
這些馬匪首領聽了魯斯的分析,也意識到此時已經是退不得了,越是示弱,情況越糟糕,大家商量了一陣之後只能選擇跟費薩爾死磕到底,打一場說不定還能贏,不打,則輸定了,而且輸得很慘,慘得可能連小命都丟掉。
決定之後,馬匪首領們推舉魯斯在戰前鼓舞士氣,魯斯騎着馬在排着稀稀拉拉隊列的馬匪們面前來回跑了幾趟,停在中間敞開喉嚨大聲吼道:“弟兄們,前面那批商隊的貨物本來是我們的,昨晚我們死了那麼多人,可今天颶風盜就費薩爾就帶人來搶了我們的貨,沒有了這批貨我們吃什麼喝什麼?颶風盜太欺負人了,他們佔着自己是三山三十六寨最大的勢力不把我們這些山寨放在眼裡,我們血洗恥辱的時刻到了,就是今天,把你們的怒火都發泄在敵人的身上,我們要搶回那批貨,殺了費薩爾!”
“殺了費薩爾!”
“殺了費薩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