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士兵們雖然都全部對秦東進行戒備,防止他突然逃走,但他們都不敢對他動手,秦東不對他們動手,他們已經心裡高喊上帝保佑了,他們哪裡有膽子對秦東動手,如果不是軍紀約束和有軍令在身,這些軍官和士兵恐怕全部跑得一個不剩。
已經沒人管那個弗拉圖的屍體了,將軍讓競技場的幾個打雜的人將屍體拖走,然後恭恭敬敬請秦東去競技場的地下牢房。
整個競技場是一個橢圓長方形,皇帝看臺在東邊長賽道的旁邊,皇帝看臺對面的兩條賽道的中間部位有一個表演區,這裡就是進行角鬥的表演區,在進行角鬥表演時,這塊表演區在競技場人員的操作下會下降五米左右,地下有機關控制。
距離角鬥區最近的下面一區是皇帝、元老、主教等羅馬貴族和官吏的特別座席,這樣的貴賓座是用整塊大理石雕琢而成的;第二、三區是騎士和公民的座位;第四區以上則是普通自由民的座位。每隔一定的間距有一條縱向的過道,這些過道呈放射狀分佈到觀衆席的斜面上。這個結構的設計經過精密的計算,構思巧妙,方便觀衆快速就座和離場,這樣,即使發生火災或其他混亂的情形,觀衆都可以輕易而迅速地離場。
在表演區的地下有大量的管道和引水渠,如果下大雨,這些設施可以迅速將積水給派出去,地下同時也是角鬥士和野獸的準備區,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演員後臺,前來參加角鬥的角鬥士和野獸都在表演區的地下做準備,一旦該輪到他們上場的時候,角鬥場方面會用機關吊索將他們吊到上層的表演區,結束完畢之後,獲勝者再坐升降梯回到準備區。
在表演區的地下有牢房關押少量極爲兇殘的角鬥士,大部分角鬥士都是經過角鬥士學校培訓的。但是還有少量的角鬥士並沒有經過培訓,而是被抓來的敵國軍人或者奴隸,這些牢房極爲堅固,並且日夜有帶劍甲士看守。
秦東走在競技場地下牢房的坑道里。後面是看押他的將軍和一隊隊士兵,沉重的鐵鏈拖地的聲音甚至掩蓋了士兵們走路的聲音。
坑道兩側牢房的奴隸角鬥士們聽到聲音都從牀上爬了起來,扶住牢門的鐵欄杆看着頭戴面具的秦東被巨大的鐵鏈捆住雙手經過。
一個留着短髮的哥特囚犯對着後面的將軍和士兵們喊道:“嘿,這傢伙是誰啊?還戴着面具,搞得這麼神秘,他嗎的,比我巴特還威風?”
沒有人回答他,秦東扭頭看了那短髮的哥特人一眼伸出一根中指比劃了一下,繼續向前走,囚犯角鬥士巴特見秦東向他伸出中指。雖然不明白具體的含義,但他還是明白這絕對是一種侮辱的意思,他當即大叫:“嘿,該死的,你他嗎的敢侮辱勇猛無敵的巴特?千萬別讓我在場上碰到你。否則我一定打爆你的卵蛋!”
隔壁牢房裡一個短捲髮的小個子提醒道:“巴特,我勸你別招惹他,你沒看見這這麼多士兵就爲了押送他一個人嗎?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貨色!”
巴特自豪地說:“那又怎麼樣?要知道無人能敵的巴特已經連勝三十三場了,凡是跟我碰上的,沒有一個能在我手底下活下來!威爾,我看你小子是被這陣勢嚇破了膽吧,你別看這麼大的陣勢。其實都是唬人的,那小子戴着面具,我猜他一定長得非常醜陋,否則也不會帶着面具,放到角鬥場上免得嚇壞了觀衆”。
角鬥士們其實都是社會最底層的人,有奴隸、死囚、俘虜。也有爲了錢而自願做角鬥士的平民,他們其實都是一羣可憐人,他們的悲哀之處在於他們不夠團結,畢竟每個人都是有私心的,這樣的私心讓這羣原本應該同病相憐的人。不但自相殘殺,而且互相詆譭,實在是可悲。
這裡關押的角鬥士不多,牢房一共只有三十六間,坑道兩側各有十八間牢房,但在坑道的盡頭還有一間,這一間一直沒有人,現在已經爲秦東準備好了。
這裡的三十六個角鬥士都不是尋常的角鬥士,他們每天都有一個人被抽籤抽到後參加角鬥比賽,角鬥場每天都有一場角鬥士和角鬥士的比賽,都是那些從角鬥士學校畢業後出來的角鬥士跟這裡被抽到的其中一個進行決鬥,獲勝了他們才能存活下來,失敗就是死亡,對於那些從角鬥士學校出來的學員也是同樣如此,而這裡的人如果少了一個,很快就有新的人補充進來。
在其他囚犯們站在牢門後面看着秦東的時候,那小個子威爾疑惑道:“巴特,你不覺得奇怪嗎?”
巴特不屑道:“什麼奇怪?我發現你天天都很奇怪!”
威爾卻自顧自地說:“這裡的三十六個牢房都是滿的,今天早上才補充的一個人,按照往常的慣例,三十六個人已經滿了,如果算這個面罩男的話,這裡就有三十七個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有什麼好奇怪的?多一個就多一個,少一個也沒有關係!”巴特好不在意的說道。
威爾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跟巴特這種完全說不到一塊去,巴爾這傢伙根本就是一個沒有腦子的野蠻人。
秦東被關進了第三十七間牢房,在坑道的盡頭對面,這個房間不大,但已經被收拾得很乾淨,讓秦東有些高興的是,這間牢房還有一個小衛生間,可以洗澡和排便,不得不說羅馬帝國在公共衛生方面還是很有成就的。
雖然是晚上,但地下牢房裡卻很亮,因爲有月光。在晚上的時候,競技場的角鬥表演臺場在有關人員的控制下一分爲二,從中間分開,露出地下監牢部分,這樣在監牢的囚犯們就如同生活在露天的監獄內一樣,到了白天,表演場再次合上。被抽到的囚犯就會被人工操作的升降機吊上表演場同角鬥士學校的角鬥士進行決鬥。
等那將軍和所有的士兵們都走了之後,威爾高聲喊道:“喂,剛纔來的那位兄弟。我叫威爾,我是汪達爾人,你叫什麼?”
秦東並不是那種特別冷酷和故意裝b的人,他倒是很樂意跟這些囚犯角鬥士們交流。他道:“你們可以叫我布爾,以前在匈奴帝國那邊”。
一個囚犯聞言問道:“你是被抓來的匈奴俘虜嗎?”
秦東道:“不是,我在君士坦丁堡殺了人!”
囚犯們開始七嘴八舌的問起來,“你爲什麼帶着面罩?難道你臉上很難看嗎?”
秦東聳聳肩膀道:“不怕告訴你們,實際上我很帥,那些貴族老爺們擔心我太帥了,在進行決鬥的時候把看臺上的貴婦們的心都勾走,所以讓我帶上了面罩。”
“哈哈哈……”
“哇哈哈哈……”
“嗷嗷嗷…….”
囚犯們聽了秦東自誇自雷的笑話,頓時大聲狂笑起來,有的人甚至學着野獸吼叫。以此來表現自己的興奮。
有人在別人大笑的時候高聲道:“嘿,布爾,我聽說要讓貴婦們看上你,僅僅靠臉蛋是不行的,還得下面那活兒堅挺、粗長、持久才行啊!”
秦東笑道:“實際上我非常想跟你比試一番。看誰的更堅挺、粗長、持久!”
囚犯們再次起鬨:“嗷嗷嗷……”。
這時一個吼聲在頭頂響起:“鬼叫什麼?叫什麼叫?都不想睡覺了嗎?信不信我讓你們整晚都睡不着?”
囚犯們都不說話了,顯然他們曾經被整得很慘,捱打他們不怕,擔心的是整晚整晚地不能睡覺,這種滋味太難受了。
秦東走到鐵牢門下擡頭向上看去,只見露天的表演場周圍站着一圈手持武器的士兵站崗。具體有多少他處在的位置視野太狹窄,看不到表演場上面的具體情況。秦東問道:“這裡每天晚上都是打開表演場的嗎?每天晚上都有士兵在上面站崗嗎?”
左邊牢房的一個囚犯道:“當然不是。下雨天是不會打開的,這樣地牢裡會積水,只有天晴晴朗的晚上纔會打開表演臺,幾乎每年晚上都有士兵在上面站崗,這是爲了監視和防止我們逃走!”
隨後秦東又問了一些問題,囚犯們都一一爲他解答了。就算這裡的囚犯經常是被吊上表演場之後再也沒有回來,但還是有一些很厲害的生存了下來,也熟悉了這裡的情況。
通過與這些囚犯的交談,秦東總算對角鬥場的情況和比賽規則有了一些瞭解,角鬥場的比賽賽程是這樣安排的:早上八點到九點半是賽馬時間。十點到十一點半是角鬥士與野獸決鬥時間,下午兩點半開始是角鬥士與角鬥士決鬥的時間,現在的角鬥士訓練起來比較困難,所以基本上每天只安排四場角鬥士與角鬥士的決鬥,倒是角鬥士與野獸的決鬥可以根據實際情況多安排幾個場次,有的時候賽馬比賽場次比較多,那麼上午的角鬥士和野獸的決鬥就會被順延到下午。
每天的四場角鬥士之間的決鬥是這樣安排的,前面三場是由角鬥士學校出身的角鬥士比鬥,君士坦丁堡一共有四所角鬥士學校,由角鬥場方面提供資金,這4所學校可以容納2000名角鬥士,實際上這些角鬥學校不過是訓練營和監獄的組合體,因爲絕大多數的角鬥士都是來自羅馬帝國各個地方的奴隸和俘虜,他們沒有任何自由和權力,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
這四所學校各推舉一名角鬥士進行抽籤,然後進行兩兩對決,這種角鬥士比鬥是有規則的,是不能出人命的,更不能從背後攻擊對手,輸了兩名角鬥士離開,獲勝的兩名角鬥士休息半個小時進行冠亞軍的對決。他們也是不能殺死對手的,輸了的人獲得亞軍的頭銜,獲得一小筆錢之後就退場,而獲勝的冠軍則留下,在旁邊休息室休息半個小時。
接下來角鬥場方面就會從地下牢房裡的抽出一名囚犯,地下的三十六名死囚每個人都已經被確定了一個編號,從一號到三十六號,這些編號用羅馬數字(鐘錶上的數字)寫在木簽上,寫着編號的一頭插進籤筒裡,由負責角鬥場事務的官員搖籤筒,落地的木簽上寫的是幾號,就是幾號囚犯被選出來同剛纔獲得冠軍的學校派角鬥士進行生死決鬥。
這次的決鬥只有很少的規則限制,決鬥的雙方在開始決鬥之前要抽籤決定武器裝備,其中人會抽到一根長矛(或者是戟)和一張漁網,另一個人會抽到一面盾牌和一把短劍。
對於羅馬貴族來說,最殘酷的格鬥毫無疑問也是他們最爲激動的。從學校出來的角鬥士都是受過專門訓練的,而從角鬥場地牢裡被選出來參加決鬥的囚犯則是非常兇殘,他們基本上是殺人犯或者俘虜。
帶網的角鬥士要用網纏住對手再用三叉戟把他殺死,另一個角鬥士帶着頭盔,手持短劍盾牌,拼命追趕想戰勝他的對手。最後,失敗的一方要懇求看臺上的人大發慈悲,這些觀衆們決定着他的命運,假如他們揮舞着手巾,他就能被免死;假如這些人手掌向下,那就意味着要他死。
另外還有一種最爲殘酷的決鬥,這種決鬥每個月基本上只舉行一次,參加決鬥的雙方不做抽籤決定武器裝備,兩人赤手空拳上場,不過角鬥場的地上早就亂七八糟的扔着各種武器和防具,靠角鬥士自己去搶去撿起來,這就需要很快的速度,有時候一方的武器被打落了,他不一定會輸,因爲地上還有其他的武器可以讓他撿,只要他有足夠的時間。
這一種決鬥完全沒有任何規則限制,一切以殺死對手爲最終目的,獲勝者也不需要看臺上的人的意願,他自己就能決定殺死對手,而且他也不能不殺死對手,因爲他如果不殺死對手,兩人都會被角鬥場方面殺死,這種決鬥只有一方能夠生存,失敗者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