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東又對莫多道:“莫多將軍,傳令下去,所有人都全體向後轉,面向北方,告訴將士們,等一會兒就有食物和熱騰騰的羊肉湯送過來,吃飽喝足了準備跟埃內克的人馬乾一場!”
只有半個小時埃內克的大軍就會抵達,現在過河最多隻能過去兩千人,那剩下的人馬怎麼辦?難不成就丟在這裡被埃內克剿滅不成?這肯定不行,與其這樣,還不如都不過河了,如果埃內克在將士體力嚴重損失的情況下強行發動突襲,這邊就只能背水一戰,不過戰鬥的勝負還真的不好說,埃內克也不一定愚蠢到強行發起攻擊,莫多這邊以逸待勞,儘管缺衣少食的多日,但人在絕境之下爆發的力量是無法想象的。
莫多聽見了秦東的分析,他當即領命:“是,大王!”
在食物、肉湯和冬衣搬運過來的這段時間,秦東將自己帶過來的三百護衛騎兵和莫多手下五百最精銳的騎兵組合在一起,莫多的那五百騎兵都是沒有受凍捱餓的,戰鬥力依然保持在巔峰時刻,一共組成了八百騎兵擋在最前面,以這八百擁有最強戰鬥力的騎兵面向即將到來的埃內克大軍,而其他沒有什麼戰鬥力的七千多騎兵則擺在後面背靠着河邊和橋頭。
前方再次跑來一個偵騎,那偵騎跑到莫多和秦東面前氣喘吁吁報告:“大人,埃內克大軍已經到了距離這裡不足五里!”
秦東和莫多看向遠方,只見遠處出現了一些黑點,那應該是埃內克的偵查騎兵,相信前鋒軍隊很快就會抵達。秦東扭頭對莫多道:“將軍,派人通知下去,等會食物、熱湯和冬衣送過來之後,從最後一排開始直接分發,不用管前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莫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明白了,大王是斷定埃內克看見我們早已經嚴陣以待。因此不會強行發起進攻?只是以埃內克的性格,恐怕他不會計較什麼後果”。
秦東笑道:“埃內克這個莽夫當然不會計較什麼後果,但他身邊的人恐怕不會讓他一意孤行地強行發起攻擊,他們沒那個膽!”
“好的。我這就派人傳達下去!”莫多大營一聲後就派了身邊一個傳令兵到後面去傳達命令。
沒過多久,地面抖動的程度越來越劇烈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下雪,秦東等人已經看見遠處出現了黑壓壓的一片,全部是騎兵,而且還有一些偵查騎兵慢慢靠近秦東這邊,希望能探查倒這邊的具體情況。
這時秦東策馬上前開始在整個軍陣的面前來回跑動,跑了幾個來回之後勒馬停下,軍陣當中的騎士們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吸引過來了。
“將士們,敵人來了。我們現在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撤退到河對面,如果我們撤退,背後就會遭到埃內克大軍的突襲,肯定會全軍覆沒,與其被敵人從背後突襲像宰殺野狗一樣殺死。還不如像一個真正的勇士一樣面對敵人拿起你們的刀槍與他們決一死戰,等一會食物、肉湯和冬衣就會分發到你們手上,到時候有吃的有穿的,你們就拿着食物吃,拿着冬衣穿上,埃內克的大軍遠道而來,他們見我們已經有了準備。肯定不敢立即發動進攻,本王會爲你們爭取充足的時間吃東西穿衣服,可一旦要真正打起來,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都不準在關鍵時刻拉稀,進攻的命令一旦下達,所有人都給本王衝過去將他們斬殺乾淨。都明白了嗎?”
“吼吼吼……”將領和士兵們都舉着武器大聲吼叫起來,馬上就有食物和肉湯了,還有暖和的冬衣,這個消息讓莫多手下的將士們都興奮不已,這是忍凍捱餓多日纔會出現的情緒反應。
埃內克的大軍漸漸近了。在與秦東和莫多的軍陣相隔一里距離上停了下來,埃內克不得不停下來,按照他的本意是要直接進攻的,但是身邊的軍師模樣的官員攔住了他,在軍師看來,既然對面的莫多已經嚴陣以待,肯定做好了決一死戰的準備,這就是困獸猶鬥!就這樣衝上去跟莫多火拼不划算,而且大軍遠道而來,一路上急行軍,將士們的體力早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需要休息恢復體力和精神,還需要進食,所以不宜立刻進攻。
埃內克和幾個大將正觀察秦東、莫多軍陣時,一個偵騎前來報告:“殿下,根據我們探查,河面上已經搭建起一座木橋,木橋上有遠遠不斷的人搬運着東西從河對面過來!”
埃內克等人互相看了看,這時軍師模樣的官員道:“殿下,看樣子莫多和秦東已經達成了協議,而且搭建了木橋正準備過河,可這個時候我們到了,他們擔心過到一半被我們突襲,所以索性不過了,掉過頭來準備跟我們打一場,如果我們現在就衝過去,就算能夠打勝,自身必然也會受到不小的傷亡,而且我們還不知道河對面是個什麼情況,所以屬下建議我們暫時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先後撤一段距離讓將士們吃飽喝足,休息一會兒再說!”
埃內克自己也在觀察,聽了狗頭軍師的話後仔細想想也認爲很有道理,他觀察到對面莫多的軍隊軍容嚴整,士氣很高,士兵們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這哪裡是一路倉惶而來的模樣?看上去分別是養精蓄銳已久的軍隊,其實埃內克看到的只是前面的八百騎兵的軍容,卻沒有看到後方七千多騎的模樣,如果他看見後面七千多騎要死不活的樣子肯定會立即發動進攻。
還沒有等埃內克說話,對面就跑出來十幾個騎兵在雙方軍陣中間位置停下了,很快從這十幾騎當中跑出來一騎在埃內克前方十幾米位置停下行禮道:“前面是埃內克殿下嗎?我主東院大王請殿下前去會晤,敘舊一二!”
“秦東這小子來了?哼哼,這小子跟我有仇,正好這小子今天也在這裡,就連他一起幹掉得了,還省得以後麻煩,殿下,卑將請命帶本部人馬將秦東所部殺個片甲不留”埃內克身邊的大將兀諸聽見秦東的名字便大怒起來。
當初在大單于埃拉克登基的那天晚上的篝火宴會上,秦東當着衆大臣的面打敗了埃內克的手下愛將兀諸,讓埃內克很沒有面子,兀諸本人也被埃內克罵得狗血淋頭。
軍師模樣的官員連忙阻止:“兀諸將軍不要衝動,秦東已經有了準備,而且他的軍陣背後靠着河流,我軍這樣衝過去之後就失去了機動性,不但佔不到便宜,還可能會被拖在原地,如果秦東還有其他的後手,到時候我們會措手不及!”
“嗯,不錯!”埃內克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就先不着急進攻,我倒要看看秦東見本王有什麼話說,兀諸,帶一些勇士跟着本王去會會秦東。
“是,殿下!“兀諸答應一聲,向身後一揮手:“你們跟我一起保護殿下!”
埃內克在兀諸帶着的十幾騎保護下來到了秦東面前停下,雙方相隔不過十幾米,這個時候一般都不會暗地裡動手,兩軍陣前如果有一方玩陰的,估計會被雙方將士都瞧不起,玩陰招的那一方將士肯定得羞愧欲死,以至於士氣大跌。
拉住繮繩讓戰馬停下後,埃內克一看果然是秦東,兩年前的秦東才十七歲,身體並沒有發育完全,經過這兩年,秦東已經快要滿二十了,不僅長得更加高大魁梧,而且相貌也發生了一點點變化,不過埃內克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秦東,果然是這小子。
“秦東,你當初只不過是一個奴隸,即便你現在是東院大王又有什麼資格跟本王子麪對面說話?再說了,你這個東院大王的名號是埃拉克那死鬼封的,本王子還不承認呢!”
秦東聽了臉色一變,大聲道:“埃內克,你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辱罵大單于?如果不是你們兄弟爲了單于之位反叛了大單于,格皮德人和東哥特人還有其他一些野蠻人怎麼會反叛匈奴帝國?如果不是你們,大單于也不會被東哥特人和格皮德人伏擊致死,匈奴帝國也不會落到如今四分五裂的地步!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們這幾個亂臣賊子造成的,你還有臉說自己是王子?不說其他幾院大王是否承認你王子的身份,我秦東第一個就不承認你王子的身份,你們這些亂臣賊子使得強大的匈奴帝國如今變得滿目瘡痍、民不聊生,簡直是罪該萬死!”
“哈哈哈……”埃內克身邊的軍師模樣的官員大笑着道:“埃拉克這個混蛋有什麼本事坐在單于的寶座上?是他自己沒本事才讓東哥特人和格皮德人造反的,他被伏擊而死也是他自己活該,怪不得別人!我們埃內克王子殿下英明神武,是大單于的不二人選,埃拉克理應退位讓賢,可他霸佔着那個位置無所作爲,我們王子殿下當然不服,至於那些下等低賤的牧民們,死幾個算什麼?埃拉克已經死了,聽說他的子嗣也在王庭混亂之時被殺了乾淨,現在我們二王子埃內克殿下是匈奴帝國大單于之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秦東,本官勸你一句,識相的立馬投降向我們埃內克殿下效忠,說不定埃內克殿下登基單于之位後封一個比東院大王更大的官給你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