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的結構和防禦情況,這些天秦東通過觀察大致上有所瞭解,如果想要逃出去必須要從外面突破,從內部基本上不可能逃脫,而從外部突破必須要在一刻鐘之內突破到地下牢房帶走秦東,否則的話就會被大批軍隊堵在監獄內,因爲附近不遠處就是近衛軍一處軍營,一刻鐘之內絕對能趕到。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秦東很是失望,按照監獄的結構來說,他手下的人想要在一刻鐘之內突破到地牢基本上不可能,監獄內部的結構適合於防守,幾張弓就能守住通往地牢的長廊,而且整座監獄的士兵大約有三百人,這裡畢竟關押着整個君士坦丁堡的大部分囚犯,這三百士兵可不是死人。
即使有外面的人策應,秦東通過研究之後發現短時間之內想要逃脫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什麼意外事件發生削弱了監獄的防禦力量纔有可能逃脫。
得出這樣一個結論之後,秦東很沮喪,不過他並沒有就此消沉,既然從地面上不能逃走,從地下想辦法也是可以的,那就是挖地道。
不過挖地道存在着很大的風險,雖然君士坦丁堡濱臨海邊,但是這裡的土質並不鬆散,海濱能修築城牆,它的土質可能鬆散嗎?因爲土質堅硬,所以從外面挖地道進入監獄內部或者直接挖到地牢所需要的時間很長,秦東粗略估計了一下,按照工程量來計算,最少也需要一個半月的時間才能挖通,可這段時間會不會發生什麼變故呢?如果在這中間君士坦丁堡官方要殺自己怎麼辦?那麼之前挖地道的工作不是白乾了嗎?
這一夜秦東整夜沒睡,就盤腿坐在高出地牢水面的椅子上思考這個問題,權衡了許多他才下定決心還是用挖地道的辦法,難道別人沒有想到過挖地道的辦法嗎?肯定有人想到過用挖地道的辦法幫助監獄裡面的人逃脫,關鍵是一般人沒有那麼多人手,而秦東有人手,不說隱藏在城外的一百弓騎兵。就是城內的七十多個護衛就能完成這項工作,而且這個工作並不是需要很多很多人,但也不能只有幾個人,就這七十多人可以輪流挖。這樣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別的囚犯即使在外面有同黨,能有多少人?頂多兩三個,兩三個人要挖到什麼時候?誰有那麼好的耐心?
決定之後,秦東開始做準備,他要通知在外面的自己的結拜大哥劉揚和自己的手下佩特烏斯、阿法爾德,還有曹查理這個牛鼻子。
他撕下衣服上一塊布料,沒有筆墨,就只能咬破手指用血寫下一些楷書繁體漢字,這片佈會被掏糞的獄卒送到劉揚的手上。也只有劉揚能夠看得懂漢字,即使監獄方面或者官方得到了這片布,想要將這上面的文字認出來後再翻譯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在君士坦丁堡能讀懂漢語的人不多,別人還不一定知道上面寫的是漢語呢。
在君士坦丁堡和整個東羅馬帝國。官方語言爲拉丁語,但是希臘語的使用範圍更廣,到了中世紀之後,希臘語更是作爲進入上流社會的敲門磚,如果一個貴族不懂希臘語,那是會被人笑掉大牙的。
到了下午,秦東在放風時間的最後一刻鐘躺在監獄的空地上曬太陽。掏糞獄卒依舊推着糞便車從他身邊經過,他突然起身以極快的速度將早已經準備好的布團塞進了掏糞獄卒的口袋裡,掏糞獄卒好似有所察覺,但沒有任何表示,如同往常一樣不緊不慢地推着糞車走了。
這之後,秦東就一直等消息。終於到了第二天下午,掏糞獄卒同樣從他身邊經過丟下一個布團,秦東不動聲色地將布團收好,回到地牢之後將布團展開,只見布團上寫着:“賢弟。汝之來信,兄已收到,兄已然告知汝之屬下,讓其一干人等全力挖掘地道,以期早日使賢弟脫離牢籠,重見天日,一切都好,賢弟勿要掛念,另要保重,兄等期待早日與賢弟相聚,兄,飛鴻!”
看完這封密信,秦東鬆了一口氣,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密信不能送到劉揚手上,現在收到劉揚的回信,他提起的心總算落地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秦東在監獄這邊穩定了下來,每天幾乎都有三個小時的時間在外面放風,這讓他的身體沒有因爲長期處於陰暗潮溼的環境而變壞,反而因爲有足夠的時間進行訓練而變得逐漸好起來,由於監獄的伙食不怎麼好,使得他的身體不能徹底恢復以前的狀態,這讓他有些着急,他有時候在地牢裡不停的喊:我要吃肉,我要吃肉。這種一直沒有肉吃的日子很快就到頭了,這是因爲一個人的緣故。
“哈哈哈,神父,幾年沒見您,想不到您已經當上了君士坦丁堡教區的牧首了,太好了,那我以後豈不是可以在君士坦丁堡橫着走?”在君士坦丁堡呆了這麼久的索瑪終於在今天見到了從耶路撒冷歸來的亞納多留斯神父,見面即高興的叫囔起來。
亞納多留斯神父是索瑪的教父,索瑪在修道院學習期間經常跟着亞納多留斯學習,兩人幾乎無話不談,關係好得比親生父女還要好,亞那多留斯也是極爲疼愛索瑪。
亞納多留斯見到索瑪也很高興,不過也經常爲她的調皮搗蛋而頭疼不已,聽了索瑪說了這番話之後,他緊張道:“噢,我親愛的索瑪教女,你可千萬別給教父拖後腿!你看看教父的鬍子都白了,經不起你再像以前那樣折騰了!來,讓教父看看,我親愛的索瑪長大了,長得比以前更漂亮迷人了!”
索瑪罕見地露出了羞意,但很快沒有了這種表情,轉換話題道:“教父,您就別取笑我了,對了,您知道‘八百屠’的事情嗎?”
“當然,我想現在整個帝國不知道‘八百屠’的人已經不多了吧?你爲這麼幹什麼?”亞納多留斯不解道。
索瑪神秘一笑:“因爲我認識他,而且跟他在一起相處了半個多月!”
“噢,是嗎?”亞納多留斯聞言興趣大增,連忙拉着索瑪坐下。又拿來葡萄酒倒了兩杯,將一杯放在索瑪的面前說道:“快給教父說說這個人,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亞納多留斯對秦東太好奇了,他是四年前升任君士坦丁堡教區牧首的。牧首就是一個教區的最高神職人員,亦被承認爲正教會名義上地位最高的神職人員。他是正教會的精神領袖和主要發言人,但是並無任何凌駕於其他牧首或另外14個自主教會之上的權威。
這個時期的君士坦丁堡牧首(或被稱爲普世牧首)的職位還不是由拜占庭皇帝任命,而是由下面的神職人員選舉產生的,不過此前幾任皇帝都對君士坦丁堡牧首非常支持,這就使得君士坦丁堡牧首的地位與日俱增,直到在公元451年的加爾西頓公會議上正式確立了君士坦丁堡牧首的轄區(包括小亞細亞和色雷斯),也確立了君士坦丁堡在各地教會中的地位僅次於羅馬。
但是到了中世紀,君士坦丁堡牧首們就完全受制於拜占庭帝國的皇帝,這使得他們的地位最終變得無足輕重。歷任皇帝經常干預教會事務。他們實際上可以任意廢立牧首。許多皇帝甚至任命宦官擔當牧首之位。相比之下,羅馬教廷卻成爲一支獨立和不受世俗統治者控制的強大力量。在俄羅斯正教會成爲東正教世界最大的教會之後,東正教最重要的人物就是莫斯科牧首了。
亞納多留斯是神職人員,他當然知道神和人類的區別,一個正常人能夠在一個小時之內幹掉八百人。造成五百多人受傷嗎?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因此他肯定秦東必定不是一個正常人,這世上究竟真的有神嗎?這個問題大概只有天知道,出了秦東這樣的人,他認爲他要好好研究一下秦東這個人,在索瑪說自己認識秦東後他的心思就活絡了。
索瑪隨即用她那伶俐的口齒將她與秦東這段時間在一起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得驚險連連。精彩不斷,高.潮迭起,引起了亞那多留斯的極大興趣。
索瑪講完後說道:“神父,像秦東這樣的人,難道您不認爲他是上帝的傑作嗎?又或者說他是上帝派下凡間的人?難道您不想親自跟他交談一番?”
亞納多留斯聽後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心說:對啊,不管秦東這個人是人還是神,我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大肆宣揚,擴大教派的影響力,爲自己謀取更多的名望。
想到利用秦東作爲自己擴大教派影響力。爲自己的寶座添磚加瓦的點子之後,亞納多留斯點頭道:“嗯,索瑪你說的很對,他肯定是上帝的傑作,也只有上帝才能讓一個凡人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我想我應該去見見這個人!”
“我帶領您去,我知道他被關在什麼地方!”索瑪終於說出了她的真實目的。
亞納多留斯其實早就知道索瑪的意圖了,只是沒有點穿,他順着索瑪的話問:“你知道?他被關在哪兒?”
“南區監獄!”
亞納多留斯想了想說道:“我想我應該去見見皇帝陛下了!索瑪,你就在這裡等我,櫃子裡的酒,你可以隨便喝,但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沒有喝醉”。
索瑪欣喜若狂,急忙答應:“當然,我絕對不會喝醉!”
……
皇宮,大殿。
君士坦丁堡的皇宮在公元330年開始興建,之後經過多次擴建,位於競技場和聖索菲亞大教堂之間,過了一百多年,已經形成了一個皇宮建築羣。
皇帝馬爾西安見到亞納多留斯很高興,在他被推上皇帝寶座之後,皇后普爾喀麗亞和權臣阿爾帕斯就一直控制他,是亞納多留斯這個君士坦丁堡牧首給了他很多支持,在逐漸掌握權利的這一過程中,亞納多留斯給了他很多幫助。
見禮之後,馬爾西安親切的問道:“神父,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亞納多留斯回答:“陛下,我剛剛回來,在回來的途中我聽教徒們說了一件事情,聽說有一個名叫秦東的東方人在君士坦丁堡殺了八百城衛軍,還造成了五百多人受傷,這件事情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神父怎麼剛回來就過來問這件事情?”馬爾西安不解道。
“陛下!”亞納多留斯行了一個禮,然後道:“我是這樣想的,秦東雖然對我帝國軍隊造成了如此慘重的傷亡,但是您卻不能忽略他本身的戰鬥力,據我所知,秦東的父親是一個東方人,後來在這裡定居娶了一個叫卡洛琳的女人生下了秦東,這麼說他就是帝國公民!”
馬爾西安被亞納多留斯說糊塗了,問道:“神父,您到底想說什麼?”
“陛下,我想說的是,到現在爲止,他還是您的臣民!而且他還是因爲穆勒這個人而被抓的,穆勒又是皇后的人……,陛下,您想想如果秦東作爲您的將軍帶領一支軍隊去征服其他敵軍,僅僅只憑他一個人就能讓敵人聞風喪膽,敵人只要看見他就喪失了戰鬥的勇氣,這天下還有什麼地方是您不能征服的呢?”
馬爾西安這下明白了,亞納多留斯的意思是秦東這樣的殺神是可以被招攬的,因爲秦東還是君士坦丁堡的居民,是皇帝的臣民,皇帝可以招募他,他作爲帝國的公民有義務爲皇帝服務,而秦東因爲穆勒的原因不可能被皇后所用,秦東如果想活命就只能選擇向皇帝效忠,馬爾西安點了點頭道:“神父說得有道理,不如您先去跟他接觸接觸?試試他的想法?”
亞納多留斯彎腰行禮道:“陛下有命,亞納多留斯樂意效勞!”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同時哈哈大笑起來,亞納多留斯本來就是爲了見秦東而來的,他自己卻不說出來,皇帝當然也看出來了,自己替他說了出來,也樂得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