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被別人列爲懷疑對象的時候,孔方正在家中罵人呢。他罵楚天齊、歐陽玉娜、夏雪,罵宋玉香,也罵自己的二哥,還罵了好多人。他對這些人恨的牙根癢癢,恨有些人和自己做對,恨有的人愚蠢無比、辦事不力。因爲特別憤恨,所以他罵的特別賣力,就連老伴都聽不下去,直接躲出去了。
孔方恨歐陽玉娜,恨一個小丫頭片子那天對自己的無禮,既態度上傲慢無比,對自己講話更是咄咄逼人,彷彿是自己的直接上司,彷彿是自己的長輩似的。就是自己最尊敬的老領導,也只給過自己一次這樣的難堪,可那次是自己捅了大簍子,老領導是爲了給自己擺平,是因爲恨鐵不成鋼,是真正爲了自己好。老領導有這樣的資格,有這樣的資本。
你一個黃毛丫頭,對自己有過屁幫助?憑什麼對自己吆五喝六的。你不就是頂着一個所謂省報記者的名頭嗎?不就是縣裡的一些領導,想要讓你替他們鼓吹政績嗎?可這些跟我老孔有毛關係?要不是爲了縣裡大局,要不是爲了自己仕途,我孔方纔懶的理你呢。可你一個丫頭片子不識擡舉,登鼻子上臉,竟然把我的容忍當成了軟弱,竟然像訓晚輩一樣對我。
越想越來氣,越想越恨,孔方不禁罵道:“他*媽的小婊*子,你以爲你了不起,是什麼狗屁的名記者?在我眼裡你什麼都不是,充其量就是人們說的‘名妓’而已。”
孔方恨夏雪,恨夏雪做爲同僚,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也和那兩個傢伙一起,同自己做對。孔方認爲,你夏雪雖說是什麼政府黨組成員,級別也是副處,但不過是管着一個局而已。局長和自己這個鄉黨委書記不過都是正科的級別,只是不知哪個混帳領導,非要把一個破旅遊局長高配半格。孔方真懷疑,這個高配局長,就是爲夏雪量身定做的,還不因爲她是一個有些姿色的風情女人?
按孔方的理解,你一個局長,只要和我們這些鄉黨委書記配合好,到時我們把旅遊的事替你吹一吹,你不就是政績卓著嗎?你再憑着所謂的“政績”,混個實職副處,不是挺好嗎?何苦非要和我們這些土生土長的地頭蛇過不去呢?好啊,你不仁別怪我不義,別怪我老孔不給你捧場。
孔方滿臉猙獰,滿嘴髒話:“狗*娘養的,你姓夏的可不要後悔。到時灰溜溜的滾蛋,或是弄的身敗名裂,也是你咎由自取。”
孔方更恨楚天齊,恨楚天齊不給自己這些老同志留出路。怪不得好多人都說姓楚的是喪門星,誰遇到誰倒黴呢,自己以前還不全信,現在看來,果然不假。到了一次老幺峰鄉,就和那幾個女人了一道,抓了自己的把柄,害的自己不得不來了一出暈倒的鬧劇。雖說當時也算暫時躲過了一劫,可危險還在,而且自己也肯定會因爲此事,成爲同僚們的笑料。
之所以恨楚天齊,孔方更是因爲不甘。本來設計的好好的,姓楚的當時就是捱整的命,可偏偏那兩個女人趕到了。而那兩個女人又毫不猶豫的站到了姓楚的一邊,不知道是他們以前就熟,還是剛剛扯上的什麼瓜葛?說不準真不是什麼正當關係,沒準純粹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事。孔方認爲自己的解釋很合理,因爲姓楚的本身就有好多和女人的傳聞。
孔方咬牙罵道:“姓楚的,別看你把自己包裝的人模狗樣的,平時裝的也一本正經,只要你有狐狸尾巴,就有被老子抓到的一天。哼,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溼鞋?說不準你本身就是一個男破*鞋的坯子呢。”
對於宋玉香這個女人,孔方也是恨的慌。平時看這個女人,倒也算是聽話,只知幹工作,不知道搶權利。可沒想到,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從*時返回途中竟然趕上了堵車。更悲催的是,手機還沒信號,害的自己沒有及時瞭解信息,以爲那個“名妓”也沒來呢,結果讓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孔方今天才聽人彙報,說這個女人前幾天,在縣委大院裡還和姓楚的聊的很熱乎呢。他現在都懷疑宋玉香這次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平時的憨厚也是裝出來的,是不是早就和姓楚的一夥了,早就被那小子拿下了。他自己也納悶,按說就這個的女人的姿色,姓楚的也不應該看上呀。可他轉念又給出了答案: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也許姓楚的就變*態,就老少通吃呢。
馬上,孔方就對自己的懷疑,給出了肯定答案。那個女人一定是故意的,要不昨天自己躺在土地上,後背又潮又隔的慌,她爲什麼還以所謂的狗屁理由,不讓他們扶自己呢?說不定,當時三人本身就是在演雙簧,而自己閉着眼睛看不到而已。
孔方笑着罵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看來這個醜女人也不安分了。也難怪,四十如虎嘛!”
這次這件事,孔方認爲自己之所以如此被動,還是賴自己的那個笨蛋二哥。自己安排妥妥的事,就因爲他傻了吧嘰的碰了手機免提,結果給對方留下了證據,才導致了事情的不可控,讓自己變的狼狽不堪。本來自己想把那個景點牢牢抓在自己手中,也照顧他掙點舒服錢,可他連這麼點事都辦不好,說不準這次他的這個差事也得黃了。
“怨誰呢?活該。誰讓你爛泥扶不上牆?狗*娘養的。”剛罵到這,孔方意識到自己把自己也罵了,忙改口道,“剛纔不算。”但緊接着又來了一句“狗*娘養的。”
恨了好多人,罵了好多人,孔方認爲,自己之所以這次如此狼狽,歸根結底還是賴姓楚的。要不是姓楚的處處與老同志做對,自己根本不會恨他,也不會針對他。如果不針對他的話,就不會曲意巴結,也就不會恨的這麼深,自然就不會發生昨天的事了。
……
楚天齊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孔方當初在和自己親近的時候,不是單純爲了對自己友好,也不是隻爲了接近趙書記。而是因爲一種心理的扭曲,就等着自己倒黴,就等着落井下石,甚至制自己於死地。
其實,當初自己表現優異,成績不俗,進步也堪稱神速的時候,楚天齊也想到肯定會遭人嫉妒,肯定會有人不服。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以前沒有任何矛盾糾葛的人,會想着制自己於死地而後快,這“躺槍”未免也太厲害了。就是現在他也沒有想到,孔方僅僅是因爲嫉妒,就和自己這個幾乎沒有任何糾葛的人,會如此的勢同水火,欲制自己於死地而後快。
不光楚天齊想不到,恐怕被孔方所罵的這些人都不會想到吧?不會想到自己已經被孔方恨到了如此地步,而被恨的原因僅僅是因爲孔方自以爲是的判斷,僅僅是主觀的認爲全是別人對他不起。
……
玉赤縣旅遊局局長辦公室,楚天齊和夏雪的談話還在繼續。
夏雪嘆氣道:“哎,小楚,要說在昨天這件事上,最吃虧的就是我了。本來我只是做爲主管旅遊的人,去陪省裡來的記者,結果糊里糊塗的就被你們拉下了水,無端的被人恨上了,得罪了同僚。”
“夏局長,你真這麼認爲嗎?錯,大錯特錯。你昨天只要在場,即使什麼都不做,他也會恨你的,說不準你不在場的話,他也會恨到你頭上。”楚天齊肯定的說。
“你說的未免太武斷了吧。”夏雪不同意他的看法,“你這只是主觀做出的有罪推論。”
楚天齊搖搖頭:“夏局長,我不是要把他往壞裡想,而是他做的事就明擺在那裡,不由得你不信。”說到這裡,楚天齊苦澀一笑,“拿我來說吧,和他沒有任何糾葛,而且以前他還主動和我接觸,還有示好的意思。可是現在怎麼樣呢?昨天從我一到鄉里,他就故意抻着我,在外面躲着不見。我自認爲惹不起躲的起,直接到了抗戰舊址,可他竟然指使他哥哥,不讓我進去,這不是欺人太甚又是什麼。”
“可能你在不經意間得罪過他吧?”夏雪疑問道。
“不可否認,在他心裡肯定是因爲某事,對我懷恨在心。而我昨天晚上幾乎想破了頭,也沒想到什麼地方曾經得罪過他。我只知道,趙書記調走前後,是他對我由態度極其友好,向態度極端惡劣轉換的分水嶺。”說到這裡,楚天齊肯定的說,“我認爲,他是一個極端情緒化的人,或者說他心理已經有些畸形。昨天他大睜兩眼說瞎話,最後還來了一出假裝暈倒的‘苦肉計’,這樣的人做事,能以常理推斷嗎?所以,昨天你只要出現在現場,肯定會成爲他憎恨的人。別說是你,很可能宋玉香也未能倖免。”
“聽你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夏雪有些擔心的說,“那我們都要特別小心了。”
楚天齊點點頭,站了起來:“夏局長,要沒其它事的話,我回去整理、錄入調研手稿了。”
夏雪也點了點頭:“好,你回吧。”
楚天齊起身向外走去,剛到門口,身後傳來夏雪的聲音:“小楚,你那沒有吧。給,看看這個。”
楚天齊返回身,看到夏雪手裡拿着一張報紙,伸手接了過來,一眼看到了上面特別醒目的三個字:徐大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