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雪的進一步講述中,楚天齊才知道了昨晚玉赤飯店失竊的詳情。
警察在調查取證的時候,通過查看飯店前臺入住記錄和調看監控錄相,還原了竊賊做案的過程。
昨晚十一點零二分,竊賊先進入了同樓層的布草間,然後在十一點二十分,進的三一八房間。房門沒有一點損壞,顯見是拿房卡開的門。經過調查,領班手裡的房卡丟失了,這是一個樓層多功能卡,能打開同樓層的所有客房。從監控顯示,當時正在布草間的領班,曾經出去了幾分鐘,竊賊就是在這個時間段進的布草間,而領班裝有房卡的上衣就放在布草間。
監控錄相顯示,竊賊是在十一點二十四分的時候,離開的三一八房間,可見其在房間逗留了幾分鐘。據房客講述,她自己只丟失了相機,其它財物一點沒少。那麼,竊賊在房間卻逗留了四分鐘時間,很顯然竊賊就是奔相機去的。另據房客講述,她是一名旅遊雜誌記者,相機裡全是一些自己拍攝的景色和人物,這些照片對於別人來說沒有什麼用,但卻是她準備向攝影大賽投稿的素材。
夏雪繼續說着:“從監控錄像顯示,竊賊曾在六點五十分的時候,到過前臺。據當時的服務員回憶,監控畫面上的這個人,曾以朋友住在飯店爲名,到前臺查詢房間號,但他又不提供朋友的姓名。就在兩名服務員給別的客人登記時,他迅速把手探進服務檯裡面,拿起住店客人登記薄快速翻動着。服務員發現後,馬上進行了制止,並搶回了登記薄,此人便溜走了。期間此人沒有再在飯店出現,再次出現的時候,就是十一點多的那次了。
錄相還顯然,在八點五十五分鐘的時候,三一八房間的第一撥客人退房走了。第二拔的客人是在十點零一分在前臺登記的,進入客房後,很快就出來了,然後和住在隔壁房間的兩個同伴又出去了。當客人再次回來的時候,就是竊賊已經光顧後的時間了。”
“那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衝着歐陽玉娜去的,他第一次去的時間,應該正是歐陽玉娜入住不久。”說到這裡,楚天齊突然道,“服務員就沒記住這個人的相貌特徵,監控也看不清嗎?有同夥嗎?”
“此人戴着帽子和大墨鏡,連半袖t恤都豎起了領子,怎麼能看的清?”夏雪說到這裡,詭秘的一笑,“至於同夥不好說,反正警察說了,最起碼曾經進入過這個房間的的人都會被列爲嫌疑人,包括相機丟失之前和之後的時間段。監控錄相上,有幾個人的影像非常清楚,身高、相貌都能分辨出來。”
聽到夏雪的話,楚天齊心中一凜:不會吧?那自己豈不是也要接受調查嗎?趕忙說道:“警察辦案經常這樣,正經線索找不到,就知道瞎胡調查,搞的人心慌慌的。”
“心裡沒鬼怕什麼?”夏雪不屑道,“當然了,好多人還是怕調查的,害怕拔*出蘿蔔帶出泥。即使他和相機丟失的事沒關係,也保不齊有其它的事,比如男女感情呀什麼的。”
這指向已經很明確了,楚天齊也就不再裝傻,便說道:“我在八點多的時候,也進過那個房間,和歐陽記者說了幾句話就出來了,不會也要被問話吧?”
“是嗎?你也進過那個房間?”夏雪很是驚訝,“怪不得我聽警察說,錄相顯示,有一個大個子男人進過那個房間呢?就是你呀,你就進去說了幾句話?我怎麼聽着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呢’。”
聽到對方在拿這事調侃自己,楚天齊有些不悅,便說道:“夏局長,以你的意思,我不是隻說幾句話,還能是什麼?”
“怎麼就成我的意思了?而是錄相顯示,在大個子男人出來不久,屋裡女孩也出來了一次,看樣子還在抹着眼淚,並看向男人遠去的方向呢。你說,這裡邊能沒點什麼?”夏雪說到這裡,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那意思很明確:要是沒什麼的話,纔有鬼呢。
“你……”楚天齊剛“你”了一聲,電話響了起來。當他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道:難道真要配合調查?
配合警察調查倒也沒有什麼,可那樣勢必會弄的滿城風雨,尤其是自己和歐陽玉娜的事就會被渲染。本來並沒什麼事,可能就會被描繪出多個版本。自己和歐陽玉娜都是未婚青年,既使被說成有特殊關係,倒也沒有什麼。可是,讓楚天齊擔心的是,寧俊琦會怎麼看?會不會非常傷心,會不會誤會?
夏雪也注意到了楚天齊的表情變化,便逗弄道:“小楚,不方便接?要不我回避一下。”嘴上這麼說,可她根本就沒有起身的意思。
楚天齊堵氣道:“隨便。”然後按下了接聽鍵,氣粗的說:“什麼事?”
手機裡傳來爽朗的聲音:“你小子怎麼啦,吃槍藥啦?對了,是不是大記者走了,讓某些人傷心了?”聲音是雷鵬的大嗓門。
既然雷鵬提到了“大記者”三字,那不用說,他也知道了。肯定是通過失竊這件事知道的。那麼,他打電話自然就是跟這件事有關了。楚天齊便說道:“說吧,你想調查什麼?”
“喲呵,我還什麼都沒提呢,你倒猜出來了,那你就坦白一下吧,坦白一下你去房間幹什麼了。”雷鵬笑着道。
“有屁坦白的,我們就是普通朋友,昨天我就是去房間看看她,說了幾句話就走了,就這麼簡單。”楚天齊的話很衝。
“不是吧?那怎麼對方還哭天抹淚的?”雷鵬提出了疑問。
“這跟你有關嗎?跟你調查的事有關嗎?”說到這裡,楚天齊哼了一聲,“告訴你也無妨,我們話不投機,所以我走了,她哭了,這下滿意了吧。”
“嗯,看來調查的事,已經泄密,你都提前準備好說辭了,那就先調查到這吧。”說到這裡,雷鵬“哈哈”大笑起來,“哥們,你也真好糊弄,我這什麼都沒問,你倒全交待了。你是不是以爲我要調查失竊那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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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事還能是什麼?”楚天齊沒好氣的說。
“虧你還自詡聰明,這麼簡單的道理也不明白。這樣的案子,也不可能由刑警隊來接手吧。”雷鵬笑道,“負責調查相機失竊案的,是我的一個小兄弟,中午的時候,他向我討教。讓我看了錄相,我纔在錄相上看到了你小子。我現在給你打電話,是告訴你另外一件事,失主的相機找到了。警察是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後,按照對方的提示,在一個洗浴中心的更衣櫃找到的。失主查看相機上照片沒有缺失,已經遞交了不再追查嫌疑人的申請,警察也就不再調查了。對了,失主是旅遊局的客人,旅遊局對這事很關心,警察還專門向夏局長通報了此事呢。她沒和你說?你這幾天不是一直給旅遊局……”
聽到這裡,楚天齊已經明白了雷鵬打電話的意思,不等對方說完,他搶先說了句:“哥們,我還有事,就先到這兒。”說完,他掛斷手機,看着夏雪。
“你這麼盯着我,是不是不禮貌呀?”夏雪質問道。
楚天齊沒有接夏雪的茬,而是反問:“夏局長,你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爲什麼還要戲弄我呢?”
“楚天齊,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本來是想告訴你這件事的始末,誰知道是你自己想歪了,我在剛纔的講述中,提到你的名字了嗎?還是提到了某個記者的名字?”夏雪不客氣道。
是呀,確實沒提。雖然夏雪剛纔就是在戲弄自己,可對方的確沒有提到歐陽玉娜的名字,也沒有提到“楚天齊”三個字,看來還真應了夏雪那句話——關心則亂了。於是,他只好用道歉的語氣道:“夏局長,不好意思,我說話有點太武斷了。”
“道歉別那麼虛情假意的。算了,不跟你一般計較。”說到這裡,夏雪話題一轉,“通過這件事,你想到什麼沒有?”
自然能想到呀,竊賊費盡心思,好不容易進到三一八房間,偷走了客人的相機,而卻又主動把原物交了出來。再聯想到竊賊一系列的做法,很顯然他是偷錯對象了,他想偷的是歐陽玉娜的攝錄設備。
歐陽玉娜的設備有什麼,無非就是一些圖片,還有錄音。這些東西對於大多數人沒有用,而對於一個人卻關係重大,所以得到這些東西並毀掉的話,那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這個人就是孔方。
聯想到孔方對自己態度的變化之大,聯想到孔方對自己的做法,聯想到孔方昨天上演裝暈的一折,再聯想到可能是他昨晚導演了差人盜竊相機一齣戲。楚天齊覺得孔方這個人真不是善茬,便對夏雪道:“有的人真狠呀。”
“不只是一般的狠,狠的可怕。”夏雪若有所思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