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蔡的話引起了白爺爺的重視。
“老大,我記得去年底的時候,不是有個測繪隊在水牛嶺那裡呆了好一段時間嗎?當時村長怎麼說來着,好象是說要修路吧?”白爺爺道。
“不錯,村長是說過,當時還在鎮讓請他們吃了一桌呢,當時,還跟咱家買了幾個石雕,做爲禮物送給人家。”白大伯一拍腦門子。
“不過,這事後來又沒消息了,難道說,還真是要修路?還是省道?”白爺爺習慣的敲着煙筒。
這還真說不準。
“蔡蔡,你聽哪個老師說的,隔日讓你媽打聽打聽?”白大伯衝着白蔡蔡道。
“這可打聽不出來,我沒見到是哪個老師,我只是路過辦公室的時候,聽到裡面有人再打電話說起這事的,電話上還說,基本已經定了,但修路要到明年,現在消息暫時不透露。”白蔡蔡眨巴着眼睛,用各種辦法打消白爺爺和大伯追查她消息的來源。
白蔡蔡這樣一說,白爺爺倒是信了幾分,若是之前,鎮裡教師都在說這事了,怎麼可能鎮裡一點動靜也沒有。
“老大,你看這事……”白爺爺聽取白大伯的意見。
“要不,爸,我抽個空提點東西去找村長看看。”白大伯也有些動心了:“只是,這批宅基地得找個合理的理由,說起棟房子住,顯然不行的,誰家沒事住那旮旯啊”
“說辦個小型的養雞場,養戶家雞的,正好那後面是一片灌木林子。”白蔡蔡又出着點子。
“嗯,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可以試試。”白大伯有些興奮的道,一邊大伯母嘀咕着:“這萬一不修省道呢,那不是白瞎了一筆錢。”
“真不修省道那就養雞,反正那地兒平日也就只能種點紅薯。”大伯有些不耐煩,這女人的,總是前怕狼後怕虎的。
“先說好,養雞的事我不管的。”白學武立馬咋咋唬唬的叫,生怕叫他去養雞,那他不成了雞倌了嗎。
想到這裡,白學武就恨恨的瞪了白蔡蔡:“都是你這個小人精。”
“養雞可賺錢了,戶家雞蛋,一塊一個,戶家雞二三十塊一斤呢,大城市還更貴。”白蔡蔡撇撇嘴道,當然她說的價格不是現在的價格,這是十幾年後的價格。
“不是吧,你當我不識數啊,我鎮上聽說過的,雞蛋一毛七八一個,雞兩塊多錢一斤。”白學武叫道。
“現在沒有,不等於以後沒有啊,雞倌這個工作,大有可爲。”白蔡蔡拿捏着腔調,得晃着腦袋道,氣在白學武在那裡磨牙。才樂呵呵的端了碗下桌,吃飽了,捧着一杯白開水坐在屋裡的竹椅上,聽着大人們說話。
毛毛也擠到她身說,說着今天的圓子有多好吃,那樣子恨不得天天吃。
“這是奶奶給你壓驚的,哪能天天有的吃,你後要想吃好吃的,自己賺錢。”白蔡蔡拍着他的肚皮,圓鼓鼓的,跟大伯家種的西瓜一樣。
“嗯。”毛毛重重點頭。又看着廳一角堆着的幾個西瓜,又饞了:“姐姐,我要吃西瓜。”
“不準,晚上吃西瓜,你要尿牀。”白蔡蔡瞪眼。
“哦。”毛毛儘管有些不情願,還是拉長着音應着,這時噹噹的幾聲,廳上的鐘已敲過八點。
“天晚了,快洗洗睡覺,蔡蔡到廚房的隔間洗,水箱的水我已經幫你兌好了,毛毛跟你二哥去井邊。”白奶奶揮着手。
“我要看電視。”毛毛叫着。
“切,那破電視有什麼看頭,你去鎮上看看,人家都大彩電了。”白學武吱聲,拿了條毛巾往肩上一搭,扯了毛毛往院子裡去。
白家的電視還是黑白的。用了好幾年了,是不是想個法子,賺點錢,給爺爺奶奶換一臺彩電。
想着,白蔡蔡回屋,拿了睡衣睡褲,是老媽縫的,寬寬大大沒什麼美感,但卻十分適用,穿着舒服,進了廚房的隔間,白家不錯的,已經用上淋浴了,不過,這淋浴是自制的,十分簡易,一個青鐵皮水箱,一個篷頭,水箱的水要事先裝好。
衝好澡,白蔡蔡回到屋裡,毛毛已經洗好了,穿了條褲叉,坐在他那張小牀上,正翻着本子,一看到白蔡蔡進來,便幸災樂禍的笑道:“阿姐,你完了,明天大伯帶我們回鎮上,阿媽定要檢查作業的,你這都沒寫,阿媽要打的。”
這小子下半年纔要開始讀書,自然沒有暑假作業的壓力。
白蔡蔡接過一看,正是自己的暑假作業本,果然上面乾乾淨淨的,沒一點字跡,自己以前讀書是很不用心的,反倒是毛毛出事後,她才懂事些,用心讀書。
“沒事,這點算啥,我現在就寫。”
白蔡蔡接過本書,開了桌上的檯燈,就發奮苦寫,一開始因爲一些公式什麼的都忘了,要查,寫的比較慢,後來寫順了,便筆走龍蛇。
“蔡蔡,怎麼還沒睡。”白奶奶在外面探個頭進來。
“我在寫作業。”蔡蔡頭也不回的道,毛毛支着身子,從毯子裡伸出腦袋:“奶奶,姐姐偷懶,一直不做作業,明天見了阿媽,阿媽要罵的。”
白奶奶笑了:“你這丫頭,臨時抱佛腳,快睡吧,你這幾天摔的昏乎乎,少做些你阿媽不會怪你的。”
“沒事,奶奶,我就要寫好了。”白蔡蔡應着,不一會兒,都完成了,又收拾了一些隨身物品後,裝在書包裡,這才睡下,睡在邊上小牀的毛毛已經打着小呼嚕了。
關了燈,黑暗裡,蔡蔡卻怎麼都睡不着,這時候還不到十點,對於她這個不過十二點不睡的夜貓子來說,時間實在還早。
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一會兒想着,是真的重生還是以前的都只不過是一個夢而已,又或者她重生了,以後白家又會是個什麼樣子,至少毛毛和白奶奶的命運都已經改變了,如此這般思緒紛繁雜亂。
正迷糊間,卻被一陣狗吠驚醒,還有一陣摩托車的聲音。
“平健大哥睡了嗎?”院子外面有人在喊着。平健就是白蔡蔡的大伯白平健。
“沒,誰啊,哦,是國慶啊,有事啊?車找着了嗎?”院門吱呀一聲開了。
“沒事,我路過,看你屋裡燈亮着,就招呼一聲,車找着了,還多虧了你家蔡蔡呢,要不是他看見有人拖着車往五峰山走,我這車還指不定要找到什麼時候呢。”說話的正是高飛的爸爸高國慶。
“哦,我這可沒聽蔡蔡說起過。”白大伯聲音有些疑惑。
“我聽她說過,蔡蔡當時跟高飛他媽說的。”白奶奶也還沒睡,站在廳門前朝院子外張望:“國慶啊,外面這車來車往的,怎麼回事啊?”
“大事,這回不光我車找到了,還牽出了一個盜車團伙,那是鎮上的派出所的人下來了,五峰山最裡的山洞裡,藏着幾十臺車子呢。”高國慶道。
“哦喲,這可算是大案了。”大伯道。
“可不是,好了,我回了,替我謝謝你家蔡蔡。”高國慶道。
“小孩子,湊巧而已,不過,你可別到處跟人說是蔡蔡提供的線索,要是有漏網的,那指不定要找蔡蔡麻煩呢。”白奶奶在一邊叮囑道。
“知道,知道。”高國慶的聲音傳來,隨後門吱呀的一聲關上了。
“媽,你放心,我明天就把蔡蔡他們送鎮上去,就算傳出來,也找不到蔡蔡頭上。”白大伯道。
“嗯。回屋吧。”白奶奶應着。隨後便是關門聲。
一陣喧鬧後,村裡又恢復了平靜。
明天,就能見到阿爸阿媽了,以後大家一定要在一起,白蔡蔡想着,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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