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蔡蔡上學還是遲到了,當然,若是依據周老師安排好的時間,時間應該跟掐着秒錶樣的剛剛好,可白蔡蔡自從接觸了玉符這東西,又時常跟徐師公交流心得體會,別的沒學會,倒是把徐師公那股子懶散樣學了個七七八八。
時不時的還喜歡眯着眼睛,叫人看着一個青春少女,卻是一幅沒精打彩的樣子,就爲這,周老師扯着白蔡蔡的耳朵很是吼了幾回。
可白蔡蔡同學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符咒風水這些東西都是要沉下心去靜靜體會的東西,可眼睛是心靈的窗口,眼睛一睜開,外界喧囂就從眼睛進入了心靈,心就不靜了,所以,不知不覺的白蔡蔡就喜歡眯着眼睛。
慢慢的就養成了什麼事都慢悠悠的性子,等她散步一樣的走到教室,上課鈴聲已經提前響起,其實這不過是預備鈴聲。
可值日生程英同學硬是春秋鐵筆,將白蔡蔡記了遲到,完了還不忘衝着白蔡蔡擡擡下巴,樣子有些小囂張。
程英的下巴很尖,而且臉腮削薄,白蔡蔡聽徐師公說過,這類臉型的女人往往心胸狹窄,尖酸刻薄,晚年運勢上不太好,或者會紅顏薄命,當然,這種東西是信則有不信則無,不過,程英後來確實是被一個男人給騙了,人財兩失不說,還被對方老婆追上門來打,弄得狼狽不堪,家裡都沒法待,最後隻身北上默默打拼。
想想這些,再看看現在,白蔡蔡覺得索然無味。愛記就記唄。
“下巴上有一粒飯。”白蔡蔡路過她身邊的時候,又看了一眼她的下巴,乾脆在她耳邊低說了句。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再說一遍,大聲點兒。”程英正在小得意,而白蔡蔡的聲音又特別的小,她確實沒聽清楚,不過,心裡明白,這鄉下上來的小白菜定是在說她的壞話,於是乾脆着讓白蔡蔡大聲的說,讓她出醜,鄉下上來的學生,就是沒素質。
白蔡蔡其實是好心,可人家不依不饒的,便停了腳步,確認的問:“真的要我大聲的說?”
“怎麼,不敢啊?”程英同學繼續擡着下巴小囂張。
白蔡蔡看着她那小囂張的樣子,有一種無力感哪,尼瑪的,她沒那做好人的命哪。
“這有什麼不敢的。”於是白蔡蔡深吸一口氣,很有壯士斷腕的氣概大聲的道:“我說你下巴上有一粒飯。”
班上同學正在看好戲呢,白蔡蔡這麼大聲一說,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程英同學的下巴上,果然那上面粘着兩粒飯,還帶着點黃黃的油光。
“程英,你早上吃油炒飯的吧,還不忘留兩粒當早點。”坐在程英前面的叫高月麗,此刻他笑的前俯後昂,兩手還誇張的拍着桌子,整個人沒形沒象。
高月麗跟程英小學就是同學,也是死對頭,兩人的阿媽都是百貨商場的,許是工作上有什麼矛盾吧,兩人的阿媽一直不對盤,連帶着高月麗和程英兩個,相看兩相厭,平日裡小鬥爭不斷。
本來大家還沒覺得啥,但叫高月麗這麼一鬧,全班就笑開了。
程英一臉漲的通紅,手用力的擦着下巴,將下巴擦的通紅通紅的,兩眼也紅紅的,泛着水珠:“白蔡蔡,我們沒完。”
白蔡蔡此刻已經慢悠悠的坐在後面,自去年一年,白蔡蔡個子突飛猛長,在班上屬於高個子一例,只能坐在後排,而且還一個人坐着一桌,這十分有利於白蔡蔡在後面摸羊。
其實白蔡蔡是個兒長的早,到後來,她的個子都不怎麼長,前世,她最終也就停在一米六二上,這個個子在家裡這邊還行,可到了京城,還是覺得有些挫。
不管同學的鬨笑,此刻白蔡蔡慢悠悠的打開書本,似乎一切都於她無關,其實白蔡蔡心裡也真認爲於她無關哪,明明是程英同學非讓自己大聲說的好不,當然,她仍在私下裡進行了一翻批評和自我批評,用師公的話來說,她養氣的工夫還差的遠呢。
上課鈴聲再一次響起。
第一節是語文課,也是老班的課,老班自然就是班主任了,四十多歲,男,中年絡腮鬍大叔形象,不過,千萬別被他一張粗豪的臉給蒙弊,粗中有細說的就他這樣的人。
白蔡蔡雖然前世今世,學習成績都不錯,但架不住她陰私獨行的性子,所以,從來都不是老師眼中的寶貝學生,每年老師的評語都少不了,不合羣,太獨斷,聽不進人言等等負面評語。
但不管怎麼樣,三年下來,老班還是一個比較負責,兢兢業業的合格的班主任。
不過,今天,老班進來,白蔡蔡不由的驚訝的瞪着眼睛,因爲老班的後面跟着楊華倩。
楊華倩怎麼突然轉她班上了?白蔡蔡莫名,蝴蝶的翅膀果然賣力。
楊華倩也是個高個子,正好白蔡蔡邊上有個空位置,自然跟白蔡蔡同桌了。
“你怎麼轉我們班來了?”下課的時候,白蔡蔡迫不急待的問。
“開學的時候,我阿媽就說要幫我轉到重點班的,是我懶的煩,這不,認識你了嘛,覺得合得來,我就讓阿媽幫我轉了,上回體育課,你可是爲了我得罪了人,我自然要跟你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了,夠意思吧。”楊華倩笑嘻嘻的,隨後還從書包裡掏出一袋炒松子。
立時的,邊上坐位的同學都圍了過來。
白蔡蔡在班上也兩個多月了,她坐位的周圍一向是冷冷清清的,而白蔡蔡這個人,在班上也基本是低調的路人甲。這樣的熱鬧,讓白蔡蔡很不舒應。不過,楊華倩一向是一個焦點人物,她爽氣的性格,使得她能迅速的聚攏一般子朋友。
有楊華倩這個同桌,白蔡蔡可以肯定,以後她這坐位會越來越熱鬧。
“喂,今天來學校的時候,我碰到了小豆花,她怎麼又是一身傷。”松子吃完,周圍的同學終於散了,楊華倩低聲的問白蔡蔡,兩眼中閃的光芒,就只差寫上八卦二字,當然,八卦歸八卦,氣憤之情同樣存在的,楊華倩的身了就帶着一股了俠氣。
白蔡蔡於是把昨天發生在寶嶺鎮小賣部的事情說了一遍,以小豆花阿爸的性格,回去,定又要打小豆花他們幾個出氣了。
“豈有些理,我讓我阿爸帶人去把他抓起來教訓一頓。”楊華倩齜牙咧嘴的。很有一些特權階級的苗頭。
白蔡蔡翻白眼:“你阿爸是公安還是黑社會啊?”對於教訓一下小豆花的阿爸,白蔡蔡心裡有數。
“我阿爸當然是公安,不許你說我阿爸壞話,好朋友也不行。”楊華倩瞪着白蔡蔡。
“我沒說你阿爸壞話,是你的話有歧義,你阿爸總不能隨便抓人教訓吧?”白蔡蔡說着,眼睛不由的就從窗戶看到外面的走廊上。
“也是。”楊華倩點頭,也順着白蔡蔡的點眼朝外看。
走廊上,一男一女走過,男的溫文帶着一絲幹練,只是額上嘴角的青紫有些破壞形象,女的爽朗帶着一絲嬌柔,是蘇南和自家堂姑。
白蔡蔡連忙一溜小跑的到窗邊,瞪着眼看,豎着耳朵聽。
“這幾本參考資料我看好就還你,謝謝啊,我可找了好久了。”蘇南朝着白曉玲揮揮手。
“沒事,你慢慢看吧,反正我一時也用不着。”白曉玲站在走廊揮手。
借東西啊,很老套的手段了,可,不可否認,這個手段最直接有效,還不會讓人想歪,更爲下一次見面打下基礎,有時候老套的手段纔是最有效的手段。白蔡蔡心中衝着蘇南同志豎了豎大拇指。
“白老師談朋友了啊。”一邊的楊華倩咋唬開了。白蔡蔡用勁的扭了她一下,連忙扯着她回坐位坐下,一本正經的,就好象一直沒離開坐位一樣。
隨後,外面走廊邊,白老師似乎路過一般走過,不過那眼睛卻從窗戶外直往裡掃。臉上有些羞惱。
“剛纔說話的是白蔡蔡和楊華倩。”程英正好坐在窗邊,大聲的道,又衝着白蔡蔡和楊華倩擡下巴。
得,跟同學處不好關係,就要時刻有被出賣的準備,白蔡蔡擡起頭,衝着窗外的曉玲姑姑嘿嘿一笑。
白老師瞪了她一眼,一扭身走了,不過那眼光有着秋後算帳的意思。
“這什麼人哪,最討厭打小報告的。”楊華倩大聲的說。
程英同學站起來要反脣相譏,上課鈴響,數學老師夾着課本進來,程英只得瞪眼憋氣。
放學了,白蔡蔡拉着楊華倩:“聽說你小叔叔在縣圖書館上班?”白蔡蔡問。
“是啊,怎麼,有事?”楊華倩問。
“我想找寧山縣的縣誌看看,不知道圖書館有沒有?”白蔡蔡道,檔案館裡肯定有,可那裡的東西不外借。
“走,我帶你去問問,這個時候,我小叔應該還沒下班。”楊華倩說着,扭着蔡蔡就跑,楊華倩一向是風風火火。
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