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折返回到家裡,屋裡,白爸和周老師正親密的說着話呢,白蔡蔡看着偷笑,自家阿爸果然了得,這纔多會兒工夫啊,阿媽的怨念就全消了。
“小勇,你啥時候來的,快坐下歇歇,一路累了吧,怎麼也不早點打個電話,我好去接你。”一見到周勇到來,周老師驚訝之餘卻是高興萬分,又接着道:“今天算是雙喜臨門,晚上我炒幾個好菜,你們兩個好好喝一杯。”
“我這麼大個人了,哪還需要接啊,不過酒我不敢多喝,明天一早我就要去廣寧。”周勇道。
“你去廣寧做什麼,鏟地皮收古董啊?”周老師問。
“嗯,去那邊看看,再順便辦點事情。”周勇說着,卻一臉賊兮兮的看看白蔡蔡又道:“蔡蔡,你放暑假了吧?怎麼樣?跟小舅我跑一趟,你上回不是說了嗎,也想見識一下的。”周勇深深的覺得蔡丫頭就是他的福將,所以這回一定要拉她一塊兒去,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白蔡蔡立刻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家阿媽,小舅的提議讓她心動不已啊,不過能不能去,還得自家阿媽點頭啊。
周老師看着自家女兒那渴求的眼神,有些發笑,隨後同白爸相視一眼,最後拍了拍手:“行,你想去就去,不過,一路上可不準頑皮,要聽小舅的話。”
白蔡蔡大汗,她哪裡頑皮了,一向都穩重聽話的好不,自然一陣子點頭。
隨後周老師下廚,白蔡蔡打下手
。整了一桌小菜出來,小舅雖然不能多喝,但喝一兩杯卻是沒有問題的,酒桌上,不免的又談起了白爸這次事情。
“想起來真是有些兇險,當時,王市長的案子一定,孫縣長就說他完了,畢竟當時他是秘書,王市長一出事。他不可能不受牽連,倒是我,孫縣長說,我跟整個事件完全沒有關係的,再加上之前那副畫證明是仿品。又說得清來歷,接下來只要我態度正確,應該沒有問題。可說是這麼說啊,牽涉到這種風波,能全身而退的那是少之又少,當時。我都做好準備了,大不了一切從頭再來。可沒想,第二天,一切的風波就都過去了,不但我沒事,孫縣長也沒事,真算得上是柳暗花明啊,這次真是多謝爸了。”
白平康道,這個‘爸’指的當然是周老爺子了,若不是周老爺子請了老首長出面,白爸就算沒大事。但總要被整點小事出來,要不然紀委方面不就成了自己打自己的臉了嗎,而到時白爸免不了被閒置。哪能象現在這般。
“多謝什麼,沒啥。一家人,應該的,說起來這回我爸挺高興的,調查結果一出來,老首長可是在我爸面前誇獎了你一通,我爸說了,你給他長臉了。”周勇道。
白爸自然沒口子的說着慚愧。
“一家人感謝慚愧的,這太見外的吧,來喝酒。”白楊小同學在一邊舉着酒杯,拍着他的小胸脯很是豪氣的道,那樣子把白爸和周老師和白蔡蔡都逗樂了。這小傢伙以後長大了也是一個酒鬼。
“好,毛毛乾杯。”周勇也舉起杯跟他一碰。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
晚上,白蔡蔡就準備着行禮,其實也沒什麼,這大熱天的,換洗的衣服都輕便的很,除了幾把雕刀和幾塊從平安姑姑那裡弄來的玉石,就沒什麼別的了,整個就一個輕便的雙肩揹包就成。
隨後白蔡蔡又打了電話,給小豆花和楊華倩,開店的事還沒那麼快,等她去轉一圈回來正好趕上。
楊華倩一聽白蔡蔡要去廣寧,嚷着也要去玩玩,不過最後還是不了了之,只因爲她這個暑假要去京裡一趟,接受家族的訓練。
第二天,白蔡蔡一早就跟着自家小舅出發了。等一路到了廣寧省,白蔡蔡才知道目的地居然是廣寧省華臺市東樑縣的五道崗
。
白蔡蔡此刻就坐在東樑縣的汽車站候車室裡,翻着地圖,兩眼有些發暈,然後指着五道崗的地名置疑的問自家小舅:“小舅,就這個山旮旯,能收到古董嗎?”
“誰說一定要收古董呢,去那裡是辦事呢。”周勇道,隨後卻又一臉不恥下問的道:“對了,蔡丫頭,你幫我想想法子,怎麼樣才能把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女孩子帶回京裡?”
“小舅,你幹嘛,拐賣人口啊?”白蔡蔡瞪着眼睛,小舅這問題實在太怪了。
周勇氣的敲了白蔡蔡一個毛慄:“怎麼說話呢,你小舅這麼偉光正的一個人物,能幹那齷齪的事情嗎?”周勇哭笑不得。
“偉光正?”白蔡蔡一臉置疑,怎麼看自家小舅也不是個偉光正的人,這傢伙是投起倒把的能力,於是又問:“那你幹嘛要把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女孩子帶回京?”
“這不就是那個老首長的孫子讓我做的嘛。”周勇很有些怨氣的道,說實話幫他做事,他覺得應該,畢竟不管從交情還是之前白平康的事情上來說,這忙都該幫,只是這事情,讓周勇死了無數的腦細胞還沒找着個頭緒,糾結啊。
“哦,我知道了,是老首長的孫子要拐賣人口。”白蔡蔡恍然大悟的道,氣得周勇又給她一個毛栗子。
“別胡說,這女孩子是老首長孫子一個戰友的妹妹,他那戰友犧牲了,臨終前託他照顧一下妹妹的,似乎着這女孩子現在的處境還有些危險,所以,他讓我想辦法,順理成章,不動聲色的把這女孩子帶回京裡,到京裡後那事情就不歸我管了,只是怎麼才能順理成章,而又不動聲色的把這女孩子帶回京裡呢,這真是一個頭大的問題。”周勇長嘆,他覺得這個問題比讓人再去搜羅一個明永樂青花折枝梅瓶還難。
“哦,這樣啊。”白蔡蔡點頭。表示明白,然後道:“小舅,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船到橋頭自然直,到了地方,找到人再說吧,現在人都沒見着,又不知什麼情況,能想什麼法子。”
“嗯,這話在理。走。”周勇想了想,大手一揮準備繼續上路。
“對了,你要找的女孩子是什麼人啊?”白蔡蔡又問。
“叫莫秋雪,是五道崗的民辦教師
。”周勇道,白蔡蔡聽了一愣。覺得莫秋雪這個名字有些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找到了再看吧。
於是接下來,白蔡蔡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自找苦吃。她深深的覺得,這次跟自家小舅出來那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五道崗啊,是真的要翻過五座山崗。這一路來,翻山越嶺的。兩條腳走到麻木,到最後白蔡蔡完全是由自家小舅拖着着,小舅估計是這一行做慣了,爬起山來那叫一個雲淡風輕的。
“小舅,你都不累嗎?”白蔡蔡內心不平衡了。一邊打量着四周的風景一邊問,這五道崗周圍的風景還可以,只是,看着那些零星點點的礦坑,白蔡蔡深深覺得,這些挺秀的風景怕是時日無多了。
“這有什麼累的。想當初你小舅我在雲南那邊鏟地皮的時候,那山,那地形。好幾次幾乎是在鬼門關前闖,命去掉半條。都沒叫一聲累。”周勇自得的道,還一副眼前這幾個山坡完全是小菜的表情。
於是白蔡蔡覺得自己被小舅打擊了。
好不容易,到了太陽快下山的時候,兩人終於看到了五道崗的小村落,悉悉落落十來戶人家,炊煙在夕陽的餘輝裡嫋嫋升上天空,於天空的灰白融合在一起。
兩人一進村,便竄過來兩條大狗,把周勇和白蔡蔡嚇了一跳。
“大黃,大黑,回來。”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遠遠的村道上走過來一個身穿淡黃碎花短袖襯衣的女子,約模二十一二的樣子,扎着馬尾,雖然是很常見的村姑打扮,但這女子身上顯然多了一份文氣,整個人帶着一種稻香田園的味道,讓人看着挺舒服,不過此刻,她的臉上卻有一股子淡淡的戒備。
只是,白蔡蔡看着這個女子,不由的有些愣了,這個女子她認識,當然,不是今生認識,是前世就認識,這女子正是前世自己的小舅媽,而自家小舅媽,好象是叫莫秋雪啥的吧,難怪這前聽了這名字覺得十分的耳熟呢,敢情就是小舅媽。
而前世,白蔡蔡見自家小舅媽時,那都是叫小舅媽的,所以莫秋雪這個名字她雖然知道,但畢竟久遠了,之前咋聽之下,沒想起來,如今見到人了,這纔對上了號。
只是,貌似小舅和小舅媽要想在一起,還有好大一場考驗哪。
記得當年,自家小舅爲了要娶這個莫秋雪,差點被周老爺子打斷雙腿,當時鬧的好大一場,只是後來卻又莫名其妙的平息了,自家小舅當然是得償所願,只是白蔡蔡沒想到,自家小舅和小舅媽的第一次見面,居然是在這麼個小村莊裡
。
再看此刻,自家小舅和莫秋雪完全是陌生的兩個人,白蔡蔡在邊上看着感覺新奇不已。
“你們是礦上的嗎?”那女子看着白蔡蔡和周勇問道,白蔡蔡覺得她說到礦上的時候帶着一種濃濃的敵意。
“不是,我跟我小舅是來收古董的。”白蔡蔡連忙道,她可不想惹得未來小舅媽莫名其妙的敵意。
“古董?咱們這小村有什麼古董啊?”那女子奇怪的道,不過白蔡蔡發現,她的敵意明顯減輕了不少。
“也不需要什麼太老的東西,只要有個五十年份的都值得看看。”周勇解釋道。
“哦,那這樣的話,你們就去瞎眼娘娘那裡看看,她家估計連鍋鏟都有五十年份了。”那女子微笑的道。
“那好,不知她家怎麼走,要不,還請這位大姐給我們帶個路。”周勇道,在農村裡,這聲大姐就是對年輕女子的稱呼,不分年齡大小的。而白蔡蔡在邊上聽到小舅叫這女子大姐,那感覺卻更是怪異,甚至有些明空錯亂的感覺。
“行,我家就在隔壁。”女子倒是很乾脆。
“那太感謝了,不知這位大姐怎麼稱呼?”周勇又問。
“我姓莫,叫莫秋雪,是這裡的民辦老師,你們叫我小莫或者莫老師都行。”那女子淡笑道。
“哦,那我就稱呼一聲莫老師。”周勇連忙道,神情裡不小心露出一絲激動,還暗暗的衝着蔡蔡打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太順利了,一來就找着人了。
白蔡蔡在一邊繼續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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