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薇如驚弓之兔一般的跑回了明珠府,緩過氣來才發現,自己竟然把小丫頭芝蘭給弄丟了!仔細一回想,芝蘭跟着自己在店裡幫忙,可自己一見了玄燁就把她忘到九霄雲外了,剛纔跑的那麼快,壓根就沒想起叫她一起走,想必這會還在店裡呢。
只要人沒弄丟了就好。歇了口氣,樂薇便準備出去把芝蘭叫回來,誰知剛踏出房門,明珠就來了,一見她就直跺腳:“哎喲姑奶奶,你可算回來了,萬歲爺——”明珠的話沒說完就被樂薇打斷了:“我見着他了,芝蘭被我落外面了,我得去把她找回來。”說着腳下不停,只管往外面走。明珠忙一側身攔在前面:“好妹妹,你就幫哥哥一個忙,別再亂跑了,等會皇上萬一回來,又不見你,你老哥哥這脖子上的人頭可要不安穩了!”
樂薇笑道:“哪有那麼嚴重?再說我剛還和他一起呢,這會子多半還在店裡,不會這麼快就過來的。”明珠沒聽明白,瞪着眼道:“什麼店裡?”樂薇見問,眼珠子一轉,心想我何不趁此機會給店裡招攬點生意?風聲只要從明珠這裡傳出去,憑着他這面子,還愁沒有客源?於是道:“皇上在前門大街開了一家店,叫體元衣莊,專做女客的精品成衣定製,可都是高檔貨哦!”末了又故意神秘兮兮的附耳道:“皇上不想弄的人人都知道,不許說出去,我可是看在兄妹的情分上才偷偷告訴你的哦。今兒衣莊開業,你還不趕快兒的去給家裡內眷定幾套衣服,照顧照顧皇上的生意?”
明珠恍然大悟,一雙眼睛頓時笑彎了:“果真是好妹子!放心,這消息我一定守口如瓶。店在哪裡?要不我和你一起過去吧!”樂薇搖頭道:“你這樣一去,不就把皇上開店的事給晾在明處啦?他多半要生氣的,不如你就讓府裡的採辦去,就當不知道,多多的訂上一單,弄個貴賓卡,以後再介紹些王公大臣去購買,皇上見你這樣乖覺,能不承你的情麼?”
明珠一聽,仔細一思量,確實是這樣,不由對樂薇大感佩服,心想我明珠素來以善爲揣測聖意爲豪,不料我這乾妹子在這上頭似乎更勝我一籌,頓時生出惺惺相惜之感,倒對着樂薇一揖道:“受教了!”他這一本正經倒嚇了樂薇一跳。
明珠道:“既然這樣,我就不過去了。我讓管家給你備轎,你還是坐轎子過去好些,接了芝蘭就回家,可別在外流連。”樂薇點點頭,她在外奔波大半日,確實也勞乏了,坐轎子去最好。
回到體元衣莊。一進門,已是氣象大變。幾個御前侍衛都成了跑堂的,樓上樓下忙的腳不沾地。玄燁氣定神閒的坐在櫃檯後,正兒八經的做起了掌櫃。曹寅站在他身側,劈里啪啦打着算盤,芝蘭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被他逮到了,這會子戰戰兢兢的在玄燁身旁侍候他喝茶。原來的掌櫃卻不知被攆到什麼地方去了。
樂薇一進門,玄燁就瞧見了,微笑着向她招招手兒。樂薇只好硬着頭皮過去,擡眼就見着曹寅的算盤旁壓着一大摞訂單。玄燁笑道:“怎麼樣?我這老闆還過的去吧?”樂薇道:“魏掌櫃哪裡去了?”玄燁道:“他忙了半日,我讓他出去用飯去了,你這老闆娘總不能這樣刻薄,要人家忙的飯也不吃?”樂薇訕笑着,她的確是忘了這一遭兒。轉頭向芝蘭道:“我是來接你回府的。”芝蘭擡起頭,眼淚汪汪的看着樂薇。
樂薇詫異道:“這是怎麼了?他欺負你?”這話樂薇說說還罷了,唬的芝蘭撲通一下就跪倒了,開玩笑,敢說皇帝欺負她一個丫頭?主子這是不想活了嗎?玄燁見狀,噗嗤一笑:“小薇,你看你嚇着人家了!她以爲你不要她了,把人丟在這裡獨自跑了,我替你收留着,你倒好意思說我欺負她!”
樂薇滿臉歉疚,忙扶起芝蘭:“都是我不好,一慌起來就忘了,我一回府,立刻就想起你來。你看我這可不專門來接你的?你跟着我這麼久,我早就拿你當姐妹一樣看待了,你離得我,我還離不得你呢!”玄燁聽她這番話,若有似無的瞟了一眼芝蘭,心想,還是個沒上沒下的脾氣,日後進了宮,上有宮規國法,又有太皇太后和皇后,就算自己護着,這樣心無成算又時時處處授人以柄,怕是要吃些虧。因此心裡便盤算着回頭得再找一個教引嬤嬤去明珠府教些規矩。
因見時候不早了,玄燁站起身來,道:“出來這大半天,宮裡遞牌子等接見的大臣都要排了隊了。曹寅,把你過了的帳做好,沒完的等會交給魏掌櫃。咱們這就回去吧。”
不一時,魏掌櫃吃完飯回來,接過活計,玄燁便帶着一干人上車回宮。先將樂薇送去明珠府,玄燁撫着她手道:“過幾日,我要去南苑行圍,你陪我一起去。”樂薇眼前一亮:“是去打獵嗎?我可從來沒見過打獵,我真可以去?那你還帶着其它宮眷嗎?”玄燁似笑非笑:“沒有,就只帶你。行圍也不單是打獵,不過女眷只能呆在帳裡,不許到獵場上去。”
樂薇還沒意會過來她自己方纔說“其他宮眷”,卻是把自己也當作宮眷中的一員了。雖覺得玄燁笑得有點邪,只是聽他說女眷不許去獵場,登時沒精打采,也懶得去追究他那邪笑的內涵了。玄燁刮一下她的鼻子:“怎麼,不高興了?逗你玩的呢,你想看打獵,這點小心願必定滿足你。”樂薇這才雀躍起來:“真的嗎?那我可得回去好好準備一番!”說着就要跳下車,玄燁一把拉住:“那你是不是也該謝我一謝?”說着,就揚了揚頭,把臉湊過來。樂薇頓時明白他的意思,羞紅了臉,咬着脣,最終還是決定親上去。
可是她的脣還沒碰到他的臉,卻被他一下子轉過臉來,於是立即從親親變了脣對脣的親吻,樂薇心裡一跳,稍觸便欲退走。可是玄燁哪裡會讓她這樣輕易退開,只將手一攬,便封了她的退路,溫熱的氣息陌生又熟悉,好長時間沒有如此親密接觸的樂薇難免又有些笨拙起來。他卻很耐心,靈巧的舌只在她的脣邊嘴角淺嘗輒止,極盡所能的逗引着,要激起她主動的需索。
他的吻,從前一直都是霸道的,長驅直入,不容她有多想多動的空間,可是這一次這麼不同,溫柔細膩纏綿悱惻,只不多一會兒,樂薇便迷失了。不知何時,她已經從玄燁緊緊控制住她的體位變成了她坐在他懷裡,緊緊擁抱着他。她的臉緋紅的一片,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着,呼吸又短又促,她感覺腦子裡開始有些迷糊,似乎只想要那在她脣邊一直遊移的舌快快的深入一點,與自己糾纏在一起。
她的手不受自主的緩緩移到他的臉頰,撫摸着,感受着他臉上新刮的鬍渣,硬硬的有些鉻手,緩緩向下又移到他的頸,摸索到那屬於男性的突起的硬結。突然感到那裡向下一沉。
就在她摸到他喉結的那一剎那,玄燁只覺血往上涌,渾身燥熱起來,原本只是抱着她的手再也無法安分,“小薇,讓我要你!”他低沉的聲音帶着喘息。
馬車突然一頓,已經到了明珠府。樂薇根本沒有感覺,玄燁雖情難自禁,卻還有着一絲清明,含糊的吩咐了外面一聲:“不許打簾子。”低頭便又埋首在了樂薇懷中。
馬車外的人面面相覷,隱隱約約聽得見車內的動靜,自然誰也沒那個膽子敢去打擾了萬歲爺的興致。可是這樣停在明相府門外,這……曹寅幾人正在左右爲難,明珠得信兒已經出來,見此情況,倒是沉着,立即吩咐府裡的家人搬出所有屏風,將馬車圍了一圈,曹寅等人都護衛在屏風外。又立即着人進宮通知內務府,派人來記檔。
曹寅見明珠如此行事,有些心事忡忡:“明相,這樣不大好吧?”明珠一哂:“惠主兒是有了名分的人,有什麼不可?再說”指了指馬車:“木已成舟,難道你敢進去叫皇上出來?”曹寅苦笑,只得作罷。
馬車內,此刻正是紅軟香醉,春情濃濃。“玄燁,玄燁”的低聲呼喚讓康熙更難以忍耐。樂薇未經人事,雖然心裡已是無比的渴望,卻也絲毫沒有意識到,只是潛意識裡想讓他再做點什麼,因此除了這般呼喚他,卻也沒有其它表達。可是玄燁早已閱人無數,哪裡還不曉得此刻她已經到了□□難禁的地步?
他將馬車上供他休息時用的一張薄被鋪在地上,輕輕抱起樂薇,將她放倒在薄被上,欣賞了半刻她此刻雙眼迷濛,緋紅雙頰的迷人情態,一翻身便覆了上去。在她耳邊道:“我本打算要尋個完美的時機,安排好一切才……可是你此時這般情態,我……我忍不了了……”低頭,再一次吻上她的脣:“小薇,讓我要了你,嗯?”
似詢問卻根本沒給她回答的餘地,他的熱情如火,瞬間將她席捲進去,連着她一同燃燒起來。
“啊——”在他碰到她的一剎那,樂薇雙腿猛地一緊,突然神志清醒過來,驚恐萬分,頓時又推又捶:“不要!停——這可是在馬車上!衆目睽睽之下!”可是玄燁已經紅了眼睛,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可教他怎麼收手?
他一邊儘量控制着樂薇亂動的身體,一邊氣喘吁吁的道:“沒事!我已吩咐了他們不許打擾。”樂薇越發不安:“不要啊!我們都還沒有正式成親,你這樣子,可不害我成了妲己、褒姒!”頓時掙扎得越發強烈。
玄燁兀自不肯停下:“我又不是商紂王、周幽王,怕什麼妲己褒姒?你別動……”樂薇見掙不過去,他真要……不由得要哭了,期盼得越久,就越是珍重,他們的第一次,怎麼能發生在這樣的情景,這樣的馬車之上?
眼淚嘩嘩的下來,樂薇哭道:“你忘了自己說的,要給我一個正式的新婚之夜,這可算嗎?”
這句話猶如當頭一瓢冷水,頓時把渾身□□的玄燁澆了個清涼透頂。擡起身來,看着梨花帶雨,嬌軀半裸的樂薇,一翻身坐了起來,將自己一件袍子覆在她身上,深吸了口氣,半晌才讓自己平靜下來。輕輕將還躺在地上的樂薇抱起來,放在膝上:“你是對的……咱們不應該在這裡……”看着春情尚未完全褪去的樂薇,又實在愛不釋手,輕輕吻了下,捉狹笑道:“只是下次要是時機不合適,可別再這樣挑逗我了……我可……受不了。再說,這樣可傷身呢。”說着拉着樂薇的手,輕輕放在他那裡,樂薇頓時感到一陣燙手的堅硬,忙不迭的抽回了手,聲音如蚊子哼哼:“我哪有挑逗你,是你——這……這……這可怎麼辦纔好?”
玄燁一陣輕笑:“這可怎麼辦?能怎麼辦哪?就不勞你費心了。快把衣衫整理下,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