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齡因爲太過傷心,窩在秦術懷中痛哭不止,漸漸的竟睡了過去。秦術不忍打擾她,便將她抱回了秦宅,將她安置好,便下樓與秦震天說話。
而這期間,封齡一直是處在潛意識的狀態,她有所感知,但卻怎麼都醒不過來,像是被魘住了一般。
她感覺到秦術細心地幫她掖好被子,又輕柔地親了親她的額頭,而後便走出房間去了。這期間她也沒在意,覺得渾身昏昏沉沉的,而意識卻分外清醒,倒是有點像,人在牀上沉着,而魂卻飄起來了一樣。
這感覺很奇怪,但是她並未在意,在秦術身邊,她率先還是覺得安全,左右是在秦宅,出了事有秦術擔着。如是想着,她便有點犯困,眼下已經快到兩點了,雖然意識還很清醒,但身體已經很累了。
可她剛想放鬆意識美美地睡個覺,就覺得有一隻冰涼乾燥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腳踝。
那手實在是太涼了,冰的封齡一個激靈,腦中轟的一聲,但是奇怪的是身體卻如何也動作不了。封齡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僵着身子直挺挺地躺着,像繃緊了的弦。
封齡感覺到那隻手非常地柔軟,圈住了她的腳踝,像是小心而輕柔地擡起了她的腳左右反轉着,像是在品鑑什麼古董玉器一般。
封齡心中一陣惡寒,覺得這人可能有點***,不然不能做出這麼猥瑣的動作。而且,她知道這人肯定不是秦術,她雖然跟秦術呆的時間不長,但是秦術的感覺和氣息,她一下子就能分辨出來。
這時候封齡心裡又開始發毛,秦術家裡就他和秦震天兩個人,不是秦術難道是秦震天?封齡腦補了一下秦震天坐在牀前,柺杖放在一邊,眯着老花眼,拈着小白鬍子左右看她腳心的畫面。
那畫面太美,封齡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逼頭頂,再也不敢胡思亂想了。
但是那隻手卻不給她平靜的機會,觀察了一會兒後便放下了封齡的腳,然而卻沒有放過封齡。那雙柔軟而冰冷的手開始沿着她的小腿蜿蜒而上,力道緩慢而輕柔,那感覺,就像是有小蛇沿着她的腿往上爬一樣。
封齡覺得怕,但是根本無法動作,饒是她十分反感,卻也無能爲力,只能由着那隻手爲所欲爲地探向她周身各處。惡寒的同時封齡又覺得困惑,不能理解那東西到底要幹什麼,直到一具冰冷枯瘦的身體覆上她,而那雙手也以更加放肆誇張的動作襲向她。
封齡才瞬間明白——媽的這是有什麼男鬼瞧上了她,特趁她火氣低的時候來鬼壓牀呢!
噁心的感覺瞬間從胃裡涌了上來,心中大罵是哪個要色不要命的蠢東西!人都特麼死了還來禍害良家少女,不知道她已經是有了丈夫的人了麼?不知道她家秦術十分霸道分分鐘能滅他沒商量麼?
封齡心中思緒轉的飛快,她雖然動不了,但也不能任由這不明來歷的惡鬼辣手摧花。她心裡門兒清,只要能將秦術引來,自己鐵定就能沒事。
可眼下這動不了你說不愁人麼?
壓着她的人並不能感覺到封齡的想法,但是他明顯能感覺到封齡的僵硬。然而他卻對這僵硬十分滿意,那雙冰冷的手不斷地往各處讓封齡難以忍受的地方遊移,揉捏。
那雙手實在是涼,封齡覺得被他碰過的皮膚都好像結了冰似的陰惻惻地往裡滲着陰氣,移到哪,哪兒就一陣抽疼。
封齡覺得自己忍無可忍了,如果這人再繼續這麼摸她兩下,她肯定能直接就這麼吐了。
“小風鈴,不喜歡哥哥這麼對你?”壓在她身上對她上下其手的人竟然說話了,聲音如他的體溫一般冰冷陰測,“要的就是你不喜歡!”
那人咯咯地笑道:“你知不知道,看到你這張臉上出現痛苦的表情,我特別有感覺。”
說着,竟然摁着封齡胸前的柔軟狠狠地捏了一下!
封齡差點“嗷”的一聲喊出來,疼得渾身冒汗,自己雖然小了點,但幸好是原裝的,不然非直接讓他捏爆了不可!
管靈傑你這個***!
沒想到管靈傑像是聽到她的咒罵似的,嘎嘎地笑出了聲,而且,好像是要驗證他的話一般,見到封齡痛苦的表情反而更加地興奮了。毫不費力地擡起封齡的一條腿,冰涼的身軀更加緊密地壓了過來。
封齡噁心的無以復加,酸澀的胃液不斷地往上涌,而就在管靈傑將手往她衣服裡探的時候,封齡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不過,因爲她此時正躺在牀上動彈不得,這一吐反倒把自己嗆個不輕,鼻子裡像是被戳了千萬根鋼針一樣,密密刺刺地疼,而正是這一疼,反而將從封齡從僵硬中喚了回來,她能動了!
能動了自然就不能再忍,封齡握緊了拳,一鼓作氣咬破自己的舌尖,再管靈傑賤笑着湊過去的時候狠狠地噴了他一頭一臉。
這招對管靈傑來說簡直屢試不爽,只見被血噴到的管靈傑瞬間便沒了剛纔的氣焰,抱着頭就開始滿牀打滾。封齡狠狠地一腳將他踹下去,同時開始大聲呼喊。
只一瞬間,秦術就跑了上來。
見到地上的管靈傑,臉色便是一沉,繼而抄起牆上掛着的滑板對着管靈傑劈頭蓋臉地砸了過去。
秦術連拿滑板砸人的時候都是十分帥氣,一舉一動都是畫,舉手投足間,完美的肌肉形狀展現無遺。尤其是高高揚起手臂的時候,將襯衫下襬微微帶起,腹肌和人魚線若隱若現,打個人而已,竟看的封齡心跳如雷。
別看秦術好像沒用什麼勁兒似的,其實每一次動作都灌入了十足的煞氣,只打的管靈傑原形畢露,嘶聲嚎叫,滿地打滾的模樣好不悽慘。
“他都這樣了,還能超度麼?”封齡擔憂地問秦術,“總不能真的直接打死了事吧?”
秦術被封齡阻止,遂扔了滑板,捏個指決朝管靈傑一指,管靈傑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躺在地上再也不動作了。
“當然不能。”秦術從牀頭翻出那個方形扁煙盒,從裡面抽出一根自制的菸捲,用印着裸女的打火機點了,狠狠地吸了一口,道,“不好好教育他,他永遠也不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
封齡讓他這陰狠的語氣弄的一愣。
“你是不是從遇上他以後纔開始能看見那些東西的?”秦術走到牀邊坐下,從牀底下掏出一個箱子,正是當初從封齡家裡拿出來的鐘皇箱。
秦術將箱子打開,裡面的東西擺的整整齊齊,封齡偷瞄了一眼,發現還真一樣沒少。秦術垂下眼瞼去看箱子裡的東西,濃長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排羽扇似的陰影,他修長的手指沿着幾樣法器劃過,最終停在一塊巴掌大的羅盤上。
那是一塊木製的羅盤,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圖案和小字,中間一根隨着秦術的動作而不停擺動的指針。不過,讓封齡詫異的是,這件東西顯然不是鍾皇箱裡的。
鍾皇箱的作用便是爲了盛放這些法器,爲了方便擺放,裡面的凹槽都是與法器對應的,打火機都不例外,但此時封齡卻發現,凹槽處根本沒有那個羅盤的位置。
“你姐姐跟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秦術道,“既然他跟李館長有些過往,我們明天就帶他去李館長那裡拜會一下。”
說着,手持着羅盤,來到了管靈傑的頭頂處。
說來奇怪,羅盤上一開始直指向南的指針,這時卻直直地指着管靈傑的頭頂。管靈傑將羅盤放下,唸了句咒語,隨着秦術咒語的進度,管靈傑的身體也一點點地開始變淡,而等秦術結束了咒語,管靈傑竟徹底不見了。
“明天要去找李叔?”封齡儘量忽視這件事情帶來的詭異感,只道,“好吧,他得知姐姐去世的消息後也很傷心,明天我們去看看他,正好,讓他幫我主持姐姐的葬禮,我什麼都不懂,有個長輩總好一些。”
秦術將羅盤放在一旁的牀頭櫃上,重新將鍾皇箱收進牀下。有點心不在焉地望着封齡,說道:“很晚了,睡覺吧。”
“哦。”封齡應了,擡步往牀邊走,可見秦術已經掀開了被子躺了進去,登時就有點腿腳發軟,愣愣地問,“我,我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