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飛瀾將事跟王文欽等人一通說了,幾人面面相覷,作語不得。良久,王文欽咬牙道:“幹,不幹也死,幹還有生機。”周尚玉道:“不過想要抓住俊賢王……只怕極難!俊賢王身邊的無法禪師武功深不可測,再加上旁邊的侍衛,想抓走俊賢王,嘿嘿!莫不是自尋死路?”
平飛瀾道:“這個自有另法,先跟其他人說,但不能聲張此事,免得有人泄露出去!”周尚玉等人都道好。平飛瀾便出去道:“如今大夥做了此事,命懸一線,若讓青龍處追緝得住,嘿嘿!自不消說。但我想出了一計,或可從這逃往西北酷寒之地,但還需諸位聽我號令。”衆人齊聲道好,便與孟詩雨、程問曉商量行事。
孟詩雨道:“各人先由平飛瀾化妝打扮,僞裝成農人鄉民,散入鄉鎮。平飛瀾與幾個輕功好的潛入城中,先打聽俊賢王。”她久居須彌教教主之位,說話氣度自有一番威嚴。衆人雖見她年輕,又是女的,但見程問曉、平飛瀾都站在她旁邊,只得聽言行事。
平飛瀾取了泥土假髮,將這二十多個漢子都化了妝,由莫凌雪,王文欽帶到各農鄉中潛入。再邀幾位高手進城探清情況。
夜晚時約定還回到城中客棧,平飛瀾關掉門窗,道:“俊賢王果然來到了雲南,現在青龍衛正在城中四處嚴搜。那俊賢王原來到了雲南後,便一直在一處雪雲樓裡。”
程問曉問道:“雪雲樓是什麼地方?”平飛瀾嘿嘿笑道:“雪雲樓與那些春花苑,百花閣是一樣的所在,都是青樓。聽說雪雲樓中有苗女,還有什麼西域蛇女,只怕這俊賢王是去那宿娼。但聽他一住就是十幾天,顯然還沒玩夠。正好便於我們下手。”
孟詩雨道:“好,叫大夥僞成伙伕,潛入雪雲樓。”平飛瀾道:“俊賢王住入雪雲樓,無法大師應該沒跟進去,但身邊暗中保護的高手定然不少,而且雪雲樓本屬碧瑤宮丹生子手下的,其中機關暗道也是不少,想要成事不是容易。”
孟詩雨道:“我有辦法。此事要成功還需你的僞裝術。”平飛瀾道:“我做什麼?”孟詩雨道:“你探清情況,再僞裝成一個人,引開雪雲樓侍衛。莫長老準備馬車,可於救援,相會於樓西,人一到,傾刻便走。”她一一吩咐下去,人人從命而行。
這天正是春和景麗,輕風細柳。雪雲樓門殿張開紅彩,樓下各置書畫,供人欣賞。
孟詩雨假份成一個闊綽的公子爺進入雪雲樓,程問曉便在她身邊當侍從。只見雪雲樓中珠簾玉帶,清香幽幽,不似一般的青樓妓院,倒似什麼大戶門第在招親。
程問曉暗暗稀奇,道:“這青樓也只有這些名門望族能踏得進的。”孟詩雨道:“怎麼?你看上哪位姑娘了?想不想要一個陪你?”程問曉道:“不敢。我還不想被打斷雙腿。”
孟詩雨笑道:“說得我像是多兇的,你去找個姑娘吧,我不介意的。”程問曉搖頭道:“算了,我可不敢。”孟詩雨道:“真沒膽氣!”
程問曉道:“帶着媳婦到青樓嫖,娼……要是讓人知道了不知會怎麼想。”孟詩雨道:“不會怎麼想啊,我只在一邊看着就好,你做你的。要不要,那邊花盆邊那個琴彈的就不錯。”指向一邊俏坐彈琴的一個歌妓。
程問曉道:“我要真敢去,多半立刻就要被媳婦打折了雙腿。何況自看了我家娘子後,雙眼便看不見別的東西了,只有我媳婦。”
孟詩雨噗嗤一笑,在他耳邊吹氣道:“別跟我說這些甜言蜜語的謊話!”話雖如此說,卻很是開心。
程問曉道:“咱們什麼時候行事?”孟詩雨道:“等一個人出來。”程問曉道:“不是。我不是說那個,我說的是咱們什麼時候圓房?”
孟詩雨在他耳邊輕輕的道:“你想的話,現在就可以啊,相公。”程問曉心中一蕩,急忙壓住,咳嗽兩聲。
這時,從樓上走下一個華服公子,旁邊老鴇送到門前,媚笑道:“王公子,現在就走了啊!”那王公子“嗯”了一聲,走出雪雲樓。
孟詩雨道:“王爺走了。”程問曉道:“這王爺是誰?”孟詩雨道:“你猜。”
程問曉微笑道:“平飛瀾。”孟詩雨道:“你看左邊樓上,有人也出去了。”程問曉斜眼看去,道:“知道了。我也該去了。”從旁邊走過,向樓上登去。
平飛瀾僞裝之術本高明之極,他走出雪雲樓後便有侍衛跟上後頭。心中自也知道,卻不動聲色,叫了一輛馬車:“往城東走。”
後面侍衛頭大感詫異:“王爺去那幹嘛?”但見馬車蹬蹬去了,忙跟上去。
夜色已深,玉樹搖舞。樓上歌舞未休,珠簾後聲樂傳風,輕盈入耳。俊賢王斜倚在椅子上,一邊喝酒一邊笑道:“歡兒,這劍器舞真是好看。”
那名叫歡兒的妓女收了劍,倚在俊賢王懷中,笑道:“歡兒還有更好看的,王爺要不要看?”俊賢王道:“還有什麼更好看的?”
這時,門外一片喧譁,傳來乒乒乓乓的碰撞聲。俊賢王眉頭一皺,道:“什麼人?”
簾影晃動下,一個侍衛被推倒在地。一個男子從簾後走出,手上長劍滴滴答答淌着血。
俊賢王變色道:“你是誰?有刺客!”
兩邊突然有四把劍刺出,這四把劍來得極快,劍光一動下便刺到那人身邊。四把劍罩住了十多處死穴,任他舉劍擋住任何一劍,便都會被刺死。哪知那人右手長劍一挽,叮叮噹噹幾聲,地上已掉落一片碎劍。緊隨着四聲驚呼響起,地上已多了四隻手腕。
俊賢王大聲叫道:“有刺客!”從樓下衝出五、六個青衣侍衛,抵住了那人攻勢。那人手上長劍極爲鋒利,竟無一把劍能擋得住一下。傾刻間樓上又多了幾具屍體。
突的從窗外衝進一個黑衣侍衛,撞上那人腰間,兩人一起滾落樓下。又從樓下衝出十數個刺客,殺將出來,被青龍處侍衛抵住。
一個白衣人從樓下走來,一劍一個殺上去,道:“王爺,快走。”護到門前,截住刺客。
俊賢王大叫:“那些是什麼人?”白衣人道:“不知道,王爺,刺客太多,我們快……”說話間左肩中了一刀,向後退了幾步,踢過兩張桌子,將門堵上。
俊賢王起身將那妓女推開,轉身衝入後面一條暗道。刺客推開了門殺進來,那白衣人抵擋了一會,又中了三刀,虛幌一劍,衝進暗道中。
暗道下有個地室,只見俊賢王跑到地室下已累得氣喘吁吁,坐在一張金席上喘氣。那白衣人道:“王爺,這裡不宜久留,快走。”
俊賢王道:“先別過來!左邊門上,將壁畫拉下。”白衣人走向左邊,果見有幅壁畫,心中一動,將壁畫拉下。只見壁畫拉下後,地室上便落下一道巨石門。
白衣人暗叫好機關,翻身滾了進去。俊賢王臉色微變,道:“你進來幹什麼?”白衣人道:“王爺,還有什麼機關?快都關上了。刺客來得不少。”
俊賢王道:“那張桌子翻開。”指着右邊牆前一張圓桌。白衣人走過去將桌子翻開,巨石門旁又落下一門重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