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廢柴後背還背了一個木箱子,箱子中不知裝了什麼。他走進屋子中,將木箱解下,放在桌子上。道:“準備一下,我們去一個地方。”
程問曉警惕的看着他,道:“你又要帶我去哪裡?”寧廢柴見他神色緊張,不禁笑道:“你放心,這一次不是帶你去遭雷劈。”
程問曉哼了一聲,道:“那去哪?”寧廢柴道:“杭州。”
程問曉聽到杭州這個地名,不禁身體一顫,眼睛中漸漸透露出哀傷之色。杭州本是他家鄉所在之地,程家便立門於杭州,本是他日夜思念,夢想要回去的地方。現在他家破人亡,杭州卻更像一個惡夢。
程問曉道:“去杭州做什麼?”寧廢柴道:“杭州夏家家主夏顏至,在杭州舉辦了一個大會,聞動杭州,到時各路門派,各地英豪都有一些趕去。”
程問曉道:“夏家舉報了什麼大會?”寧廢柴道:“第一個,是夏顏至的壽辰,第二個,便是他女兒的招親之日。介時,非但一些名門望族會去參加,就是崑崙派、點蒼派也會派弟子去。”
程問曉臉上漸漸沉了下來,道:“師父,夏家只是辦個壽辰和招個親,怎麼這些門派也會去?”
寧廢柴笑道:“崑崙派多半是應邀而去,去的人無非是一些三代弟子,也就是看看熱鬧,給夏顏至一個面子。至於點蒼派,便不同了。”
程問曉道:“難道點蒼派也有弟子要去爭親嗎?”寧廢柴道:“當然!自杭州大家程家滅門,所有財路全爲夏家所佔,夏家實力暴漲,而杭州另一大家蘇家也與夏家交好。夏家說是富可敵國了也不爲過。點蒼派若有弟子成爲夏家女婿,兩家合盟,在江湖上的勢力便可與崑崙、峨眉等派並肩了。”
程問曉哼了一聲,道:“雞猖狗盜之輩!”寧廢柴道:“據說夏顏至膝下無子,五十餘歲方生有一個女兒,寶貝之極,不用言說。你若是能當一個上門女婿……嘿嘿,嘿嘿!”
程問曉頓悟,道:“你讓我去杭州就是這個原因?”寧廢柴道:“嗯,但成功與否,尚是兩說。夏家此次招親,不止求武,更要比文。”
程問曉冷笑道:“夏家的上門女婿別人看得眼紅,在我眼裡算個屁!”寧廢柴哈哈一笑,道:“不錯。但你若要向崑崙山報仇,非得夏家相助不可,若非夏家相助,嘿嘿。”
程問曉默然。寧廢柴道:“此去比武會上,或者是一個機會。”
程問曉道:“什麼機會?”寧廢柴道:“報你的父仇。”程問曉身體一震,臉色發白,道:“報仇……”
寧廢柴道:“點蒼派花雨七劍,七人皆是當代少年高手,定會有一人上臺比武。你若能抓住機會,在臺上殺了一人……未必沒有機會。”
程問曉拳頭緩緩握緊,眼中滿是仇恨的火光。寧廢柴將箱子打開,道:“你已成爲朝庭通緝犯,此去杭州,需先易容。”
馬車已在大路上行走,寧廢柴、程問曉都坐到馬車上,程問曉臉上已是大變,鼻子高了不少,眼睛也變小了許多,皮膚顯黃,臉容大改先前。
馬車奔馳而去,路上行遠。寧廢柴道:“二者身份,夏家所招女婿,身份必不能凡。你現在是陝豫一帶黃河幫幫主的兒子仇來雪,身份尊貴。”程問曉道:“師父,那你呢?”
寧廢柴笑道:“我自然是你爹黃河幫幫主了!”程問曉早便猜到寧廢柴的身份定然要大過自已,聽到這個,也不驚訝。問道:“這黃河幫怎麼來的?不是你捏造的吧?萬一被人識破了呢?”
寧廢柴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道:“自然不會,爹爹豈會讓人識破。黃河幫本來自有,至於幫主,自然也不是我。不過被人殺了後就可以是我了。”
程問曉道:“你殺了他?”寧廢柴道:“我沒這閒功夫,趕去陝豫殺人。讓人去殺的。”
兩人行了五天,已近了杭州城。路上寧廢柴又下來幾次買朱櫻寶飾,白玉象環,各種名貴衣服給程問曉換上。瞬間恍然一新,似個翩翩玉飛的少公子。
程問曉道:“師父,你爲什麼不換一套衣服?”他見寧廢柴身上始終穿着一套破爛布衣,雖洗得乾淨,卻也極像個乞丐。頭髮糟亂,鬍鬚也十分的長,將臉遮去了三分之二。
寧廢柴笑道:“小子管老子什麼事,走。”又上了馬車趕路。趕車的是路邊僱的老漢,卻是又聾又啞。正好寧廢柴、程問曉說話也不用避着他。
程問曉道:“師父,你爲什麼不把鬍鬚剃了?”寧廢柴忽然沉默了,良久,笑道:“自從那人走了後,我就不剃鬚,也不剪髮了。”
程問曉見他神情落寞無比,與那日沙漠中的模樣一樣,不禁一奇,道:“那個人?什麼人?”寧廢柴道:“不要多問。”
又行了兩天後纔到了杭州城。程問曉再來到杭州城,四下光景仍似當初,只是街上行人更加多了。他再臨故地,暗生傷悲,心道:“這就是我家……爲什麼我那麼害怕這裡?爹爹……媽媽……你們在哪?”
寧廢柴找了家客棧住下,小二起先說住房已滿,待寧廢柴亮出身份後,便殷勤請上了上等房。客棧上下住人豪貴,英雄豪傑聚來一地。
寧廢柴道:“這家客棧是夏家迎接豪門的,離夏顏至大壽還有七天,我們先去城裡看看。”程問曉道:“是。”
兩人在杭州城中走去,程問曉一身貴重衣服,華麗無比,遊人紛紛躲過,倒是看到髒兮兮的寧廢柴與他走在一起有些詭異。
寧廢柴笑道:“久聞杭州風景秀麗,美食不少,小子,幫我去找吃的。”程問曉無可奈何,帶他到幾條食街逛了幾圈,買了不少美食小吃。走到一條青石路時,見前面行人圍了一層一層,不知在看什麼。
走近前去,聽得有呼呼叱喝聲,兵刃聲起。忽然一道身影從中間摔出,滾到人羣中。只聽中間一人笑道:“這就是中原高手嗎?原來就是這兩下三腳貓功夫。”
人羣中又有一人大喝一聲,縱身而上,不多時又摔了出去。之前那聲音又道:“久聞中原市藏高手,原來不過這兩下!還有誰,來跟我下上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