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曉三的死沒有影響大家的胃口,因爲衆人都當是一場夢幻。他爲何而來,又因何而去,都是太過匆匆。至於那個沒有說出口的天大秘密,也許根本就並不存在。
帝勾酒樓三樓最大的包間裡,肖賢柔一盡地主之誼,大擺筵席。作陪除了年鬥包,竟然還有肖賢柔的綠茶表姐。
綠茶表姐說是大央閣的總壇的代表,其實是私下看望肖賢柔所來。肖賢柔英俊招風,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綠茶表姐看的緊,也是情理之中。
不是冤家不聚頭,午餐還未盡興,便又人有來了。
包房房門才半開,一陣爽朗的女人笑聲已經擠了進來。
“肖公子請客,也不叫上奴家,叫奴家好是傷心……”話音未落,幾個女子飄然而至。
爲首的女子,玉面櫻口,粉黛略施,翠綠色的一襲長裙,垂至腳面,行步間,聘婷婀娜。此女年齡比各位稍長,芳齡約似二十四五,但卻別有一番熟女味道。
“呦,我還以爲是誰,這不是林家老姑娘林勝女嘛?”綠茶表姐一陣訕笑,起身迎了上去。
“綠茶妹妹,也在啊,你真是肖公子的好表姐啊,沒有你不在的時候。”
林勝女說着,便雙手一扶綠茶表姐。本來只是普通寒暄,但是衆人卻聽到了武人較力,骨頭髮出的咯嘣咯嘣響動之聲。
肖賢柔趕忙一起身,雙手分開兩位姐姐。同時說道:“兩位姐姐還請坐下,今日我肖賢柔爲張家小少爺一行人接風洗塵,誰都不要掃了大家的興致!”
兩位姐姐原都是喜歡肖賢柔的,都不想這小子怨恨自己,便都乖乖入席。
本來小少爺坐在肖賢柔身側,但是一見此種情形,便推說不勝酒力,退到次席,把座位讓給我了林勝女。
林勝女也不推脫,只是點頭謝過小少爺。小的們忙幫林勝女填了新的碗筷。
此時肖賢柔左邊有綠茶表姐虎視眈眈,右邊有林勝女志在必得,這一番濃濃醋意,真是另這一桌佳餚都走了味道。
“林姐姐,怎麼有功夫到此看望小弟?”肖賢柔張嘴姐姐閉嘴妹妹,衆人聽了好似不像有林家之女逼婚之事。
“昨日聽到肖公子進城,便要前去拜訪。但是……”
“你廣敞武門的人什麼時候這麼清閒了!”綠茶表姐有意無意的打斷林勝女的話,順手又夾了一塊肥肉,放在肖賢柔的食蝶裡。
“廣敞武門人才濟濟,自不用本大小姐親自出馬。倒是你這大央門人才凋零,便不得不請些江湖螻蟻,頂位充數!”
林勝女話中帶刺,與其溫文爾雅的相貌甚是不合。這幾句對大央閣的挖苦,同時也讓在座的小少爺一行人,心中不爽。
“哈哈,這真是五十步笑百步。那精陽崗的小虎隊、回春樓的西方神起,中州紅燈街的站街男孩這等等的人兒,莫非都是來看熱鬧的不成?你廣敞武門請的外援怕是比我們要多的多!”綠茶表姐如數家珍的說道。
“請了便又如何,這次定叫你們大央門絕跡於北海宮苑。”
“放肆,大央閣的地盤還容不得你來指指點點!”綠茶表姐一撂木筷,甚是不悅。
“呵呵,這以後還說不得是誰的地盤!”林勝女給肖賢柔夾了一條青菜,接着說道:“最後這人也指不定是誰的!來,肖公子,天天大魚大肉的難免口膩,多吃些青菜……”
“林姐姐,你別做夢了,肖表弟永遠不會娶廣敞武門的人爲妻。肖家爹爹和我爹爹絕不會答應!”綠茶表姐信誓旦旦的說道。
“識時務者者爲俊傑!綠茶妹妹你上有兩個哥哥,肖公子若是娶了你,又能算得了什麼?我林家就我與妹妹兩根血脈,肖公子過來以後是要當家的!”終是林勝女年齡長些,原來這其中的利害早已想的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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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真是好聽,還當家!不如直接說要讓我肖家表弟做上門女婿,簡單些。”綠茶表姐也不甘示弱。
肖賢柔用手一拄下巴,嘆了口氣!衆人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女人之間的鬥爭沒有人能夠插嘴半句。
此時,有一個丫鬟走到林勝女身邊,附耳小聲說了幾句。林勝女面上一抹淺笑,說道:“小妹既來了,就讓她進來,難道害怕見人不成!”
“小姐說是老爺派她來喚你回去,她不便見這些生人。”小丫鬟稟道。
“可是林妹妹來了?!”肖賢柔臉上一喜,竟站起身來。向門外方向叫道:“林家妹妹,若是來了,就請進來吧!”
大家一愣,皆向門口望去。一陣沉默後,門吱呀的一聲開了,一個少女翩翩走來。
粉襖褶裙,小步輕漫。進來時還稍低着頭,此刻微提玉面,鳳眼掃過衆人。臉上微微一笑,見到林勝女坐處,又怯怯的低下頭去。
這一笑,似小家碧玉,羞面桃花;那一顰,又似東施夜思,惹人憐愛!
“姐姐,爹爹傳你回去。”林妹妹並沒有理會站起來的肖賢柔,而是直接走到林勝女身旁。
“妹妹都來了,就一同坐下喝杯茶也好!”林勝女依然未曾起身。
“林妹妹,你坐在我的位置!”肖賢柔殷勤的讓道。
“不必了,肖公子!此處有不願意見我之人,我又何必自討沒趣!”林妹妹說着,微微一偏玉面,望向別處。
這別處,是何處?衆人都是跟着一望。
但見目光所及之處是吃貨亦渡和年鬥包,亦渡正風捲殘雲中,而年鬥包似乎也在狂吃,端着一隻飯碗在臉上猛扒。
“年哥哥,你的碗裡沒飯了!”亦渡總能在無意中一語道破天機。
年鬥包尷尬的放下碗筷,悻悻的對林妹妹說道:“原是逮魚妹妹來了!”
林逮魚臉上一抹淺笑,說道:“我還以爲年少俠人出息了就不認識我了呢!”
“怎……怎麼會!”年鬥包臉上一囧。
“呵呵,年兄弟自是出息了。若是當年不被你爹趕出來,說不得現在也還只是你林家的一個下人而已!”綠茶表姐有心挖苦道,“你看看現在,年兄弟到我大央閣也才三年光景,如今又是何等風光!”
“是啊……風光了,世人都道新人好……”林妹妹微微擡頭望了一眼綠茶表姐,接着說道:“哪還記得舊人模樣!”
言罷,林妹妹眉頭一蹙,面露愁容,轉頭便欲離去…
天北腦笨,一時之間沒有捋清這幾家男女的關係。心裡卻道,阿彌陀佛我的媽呀,我還是做一輩子和尚罷了。
這邊大小姐和小少爺也是多時未出聲音,小少爺見肖賢柔人見人愛,自是不服。而大小姐本是心繫肖公子,此刻卻是五味雜陳,想着,這一口鮮肉,怕是吃不得了!
“小少爺,爲什麼這麼多人喜歡肖哥哥?”亦渡終於放下手裡吃貨,傻傻的問了一句。
“這你得問你天北哥哥,”小少爺壞笑道。
“我……我怎麼知道!”天北驚道。
“親也親了,抱也抱了,怎麼又說不知道了!”小少爺嘬了一口青梅酒,心想,莫讓肖賢柔這小子太過得意了!
親了!又抱了!
林勝女與綠茶表姐同時站起身來,連剛剛走到門口的林妹妹都禁不住停住腳步。
“誰這麼大膽!”年鬥包更是拍案而起。
“睡便睡了,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天北哥哥以後連皇帝都敢睡!”亦渡牙籤還在嘴裡叼着,卻說了一句驚天地,泣鬼神的話!
衆人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恰在此時,晴天裡一聲驚雷乍起。這雷來的太過突然,衆人皆是一驚。
亦渡一捂口鼻,兩眼滴溜溜亂轉,像是有些小驚怕!
滴滴滴……嘀嘀嘀……
此時亦渡腰間笛聲大震,震得整個帝勾酒樓晃了三晃。
亦渡兀自想起師傅經常嘮叨的那句話,‘以後若是有人問起,千萬千萬千萬不要說,你是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