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少年正在你儂我儂,那邊武三賢突然一聲輕叫:“有人來了!很多人!”
說罷,身形一縱,便縱上牆壁,只是一點腳,便不見了身形。衆人正在奇怪,只見武三賢在地穴頂部一處凸石處露出了腦袋。這地穴三五十丈方圓,頂部怪石凹凸,武三賢藏於期間,還真是毫無痕跡。
幾個少年也是縱身來到武三賢身邊,卻愕然發現這個凸石後,藏着好大一間石室。石室中有石牀、石桌、石凳、石條案,甚至在條案上還擺着一局沒有下完的棋局!
“真是別有洞天啊,這地穴怎麼會有這些東西?”張雨梢平時自詡聰明,有時卻也是不往正處想。
亦渡本想學着武三賢的樣子,拍拍小少爺的腦袋,卻因爲身高問題,未能得逞,便一把拍在張雨梢的胸口,說道:“雨梢哥哥,別忘了我們的武叔叔是什麼人?”
“男神島豬仙宮的人,怎麼了?”張雨梢還沒有反應過來。
“哎,莫非得了豬頭盾,這智商也跟着拉低了?!”連小和尚都想到了答案。
張雨梢思忖片刻,腦神經終於搭對了位置,便是叫道:“我插!石系魔法孤星!”
“小點聲,那羣人好像往我們這邊來了!”武三賢輕聲呵斥道。
衆人也都隨着武三賢趴在凸石處,往下邊望去。
“武叔叔,來人不會發現我們吧?”張雨梢低語問道。
武三賢知道張雨梢的問意,便答道:“放心,這石室十九年了,方寸未動,應該還是未被人發現!”
“可是……”
噓!武三賢打斷這羣好奇的年輕人,衆人自是閉了嘴。因爲耳力再差,此時也已經聽見了雜七雜八的腳步聲。
果然,不多時,一羣身穿黑色勁服的人,從一處洞口魚貫而入。同時,另一隊人馬從同方向的另一個洞口也走了進來!
待到兩隊人馬站定,黑衣人羣爲首的一老者,姿態十分自傲的叫道:“我說,魏蘇安,你這老傢伙,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魏蘇安滿臉堆笑,躬身道:“文老大,這話從哪裡說啊?”
“我們占星派不惜千里迢迢前來助你,可不是爲了你送的那些銀錢。所以別以爲我是前來給你們咕咾洞賣命的!”文老大喝道。
文老大身旁一中年人,滿臉的橫肉,見魏蘇安唯唯諾諾,便也開口叫道:“給老子放聰明點!”
未等魏蘇安迴應,其身邊的魏天兒氣不過,也叫道:“文六子,跟我爹說話客氣點!拿了我們那麼多好處,現在卻又處處給我們臉色看!”
文老大一臉的輕蔑之色,也不迴應,只是乾咳兩聲。
魏蘇安自是明白,啪啪,回身就給了自己大兒子兩個巴掌,然後怒道:“怎麼跟你文大哥說話呢!快向你文大哥認錯!”
魏天兒終不是獻媚之人,這些年無論他爹怎麼訓練他,至今仍是不能去掉那一絲傲骨。此時也只是咬着嘴脣,沉默不語。
待到魏蘇安又要發作,文老大笑道:“好了,魏老弟,大兒子不肖咱回家教訓,咱且說說你那二兒子此時去了哪裡?”
“魏騰兒?文老大,這突然間,您老怎麼問起我那孽子了?”魏蘇安十分疑惑的問道。
“怎麼?果真沒有什麼事瞞我嗎?”文老大一副你自己交代,還是要我來點破的表情。
“我那小兒子,平時就愛遊山玩水,吟詩作對。此時應該……”魏蘇安想說應該在家中,但是既然文老大如此氣憤的興師問罪,莫非這孽子又違了父命?
“好了,別編了,帶上來!”文老大一聲吩咐。
占星派手下從地穴洞口拖拖拉拉的帶上三個年輕人!這頭兩個,一主一僕打扮便是名氣不大,卻出場多次的咕咾洞二少爺魏騰兒和下人小德子,後邊還跟着一個衣冠不整的少年。凸石上的幾位少俠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叫出聲來。
年豆包?!怎麼會是年豆包?!不是說雨夜電閃雷鳴,有小妹兒孤牀害怕,年豆包陪着聊天了去嘛!
“二弟!你怎麼跑這裡來了!”魏天兒跑過去,推開占星派的手下,叫道:“幹嘛綁我二弟!!”
魏蘇安倒是十分平靜,這老狐狸經歷的事多了,此時向文老大躬身道:“小兒生來任性,如有得罪文老大的地方,還請贖罪!”
“魏蘇安你也知道,我們占星派此次前來助你,是絕對不能走漏半點消息的!但是這個寶貝兒子與大央閣的這個小子勾勾搭搭,”文老大一指年豆包,繼續說道:“我們這點秘密,此時怕已經泄露出去了!”
“文老大,這麼說可有證據,可不要平白無故的冤枉我兒!”此時魏蘇安似乎十分淡然,滿臉自信!
wωw_тTk дn_CO 文老大沒有開口,倒是文六子叫道:“你這小兒子與大央閣的年豆包,在暖香亭下密會,被我們占星派撞個正着。待到我們近身,說要搜身,這小兒子竟然吞了手上的書信。魏老頭,你說,那書信若不是有泄密之言,何必如此?”
“還有書信?!”魏蘇安一臉嚴肅,向着魏騰兒喝道:“信中寫了什麼?!”
“沒……沒什麼……”魏騰兒臉上一羞,接着說道:“都是三妹寫給年少俠的一些閨房書信,不能好外傳!”
哼!魏蘇安一臉瞭然,喝道:“少拿你妹妹做擋箭牌!你的那些貓三狗四的事真以爲我不知道?!”
“爹爹,那些信真是三妹魏三兒的情書,與我無關啊!”情急所在,魏騰兒只能出賣小妹了。
“怎麼,我那寶貝妹妹不霍霍家裡人,改遺禍人間了?!”魏天兒不知從哪裡冒出這句話。
“大哥,胡說什麼呢?!怎麼這麼污衊三妹!”魏騰兒嗔怒道。
“我污衊?你問問小德子,”魏天兒一指唯唯諾諾的小德子,說道:“我魏府中,哪個下人逃得過她的魔爪了!?”
小德子正要委屈進言,被魏蘇安一個眼色喝退。
哈哈……魏蘇安此時心情一鬆,放下心來。他道自己的小兒子又闖了什麼禍事,原是一場誤會。便大笑道:“文老大,這個儘可放心!即便我兒年少無知,心直口快,你們也不用擔心!”
“我們黑桃工會可是瞞着門主,冒着好大的險纔來……”
“住口!”文老大喝住文六子,嗔怒道:“我們占星派此次行動務必要保密,這是你咕咾洞保證過的,魏老弟,可不要忘了!”
魏蘇安再次躬身,回道:“文老大,儘可放心。爆破北海之事,我小兒根本不知情,又何談什麼泄密!”
“噢?!”文老大見魏蘇安非常淡定,便信了幾分,冷麪上漸漸回暖。
文老大高興了,不知北海陰謀的一干人等卻是震驚異常!連咕咾洞的自己人魏騰兒都是一臉驚恐,叫道:“爹爹說的百年之計,難道就是炸掉北海宮苑?!”
“二弟,此事我們回家慢慢聊!”魏天兒一邊解開了綁繩,一邊說道。
“大哥也知道?”魏騰兒得了鬆綁,卻依依不饒,“這裡可是有幾萬人呢?”
“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魏天兒隨口回道。
魏騰兒幾步搶到魏蘇安面前,說道:“爹爹,此事還要從長計議啊!若是傳了出去,我菠蘿山咕咾洞將要遺臭萬年了!”
“只要殺了眼前這個小子!”此事便永遠不會傳出去,魏蘇安一指年豆包。
魏蘇安言罷,拔出腰中寶劍,塞到二兒子手中,說道:“騰兒,你來動手吧!”
魏蘇安情知雖然自己兒子清白,但是占星派未必會相信。可如果藤兒親手殺掉這大央閣的小子,一切便可不言自清了!
“爹爹!年……年少俠是我的朋……”
啪……未等魏騰兒說完,魏蘇安便是一巴掌把魏騰兒扇飛出去。那一掌包含了太多含義,有恨鐵不成鋼的失望,有恨子太過兒女情長的悲憤,也有壯志未酬無人爲繼的愁苦……
魏蘇安這一生剛強無比,卻生來了兩個心地善良的兒子。只有一個女兒性格隨了自己,但終歸還是女兒身。
“如果你還我認我這個爹爹,就快動手!”魏蘇安大叫道。
“爹爹……”魏騰兒一時間淚如雨下,拎着劍,跌跌撞撞的走到年豆包身邊。年豆包身邊的占星派手下皆已散開,怕手起刀落間濺自己一身血!
魏騰兒一把寶劍指在年豆包胸口,顫顫巍巍的問道:“年兄, 還有什麼話留下嗎?”
年豆包此時確是異常的冷靜,竟輕輕一笑,娓娓說道:“年年騰兒來,歲歲騰兒去。誰道在不在?自有相逢日!這詩……你既吃到肚子裡去,便要永遠記得!”
說罷,胸膛向前一挺!欲要劍納心中!從此告別這假快意江湖,真傷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