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分,十分意外的,大央閣閣主李非子親自過來,給添了幾個精緻的菜餚,還挨個敬了酒。論輩分這些初出茅廬的晚輩當然承受不住這些盛情,但是此時,大央閣用人之際,自是不能怠慢。
天北這些人不知道的是,其實他們能繼續參加比賽,是一個十分艱難的決定。原定參賽的七隻隊伍裁剪爲四隻,少年隊只能出場一隻隊伍。
由此是肖賢柔小隊,還是嚴步廷小隊出場,這就成了一個難題。
聽說這幾道菜都是亦渡最喜歡的,席間,李非子又送了小少爺一些新奇玩意,送了大小姐一盒子首飾。
這就是赤裸裸的給好處,只爲了這些少俠能在比賽中一盡全力!
午飯過後,尚有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長老們建議大家四處走走,放鬆一下心情,此時再多練習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天北獨自漫步,不知不覺竟走了很遠。這是一處山石高處,一眼望去,北海宮苑背部近收眼底,甚至能看見森林盡頭的香財山。
連綿百里綠森接着千里青山,盡收眼底,這是怎麼一副美麗畫卷。天北兀自想起站在九財山山頭眺望西嵐花海的景象,只不過這是一片綠色接着一片褐色的森林與高山,而西嵐花海那是一片紅色接着一片藍色的花海與大海。
同樣的壯麗景色,但是西嵐花海給人的感覺是莫名的恐怖,而這裡卻讓天北感到一陣平靜。
即便高處風頭正勁,吹得天北的衣衫瑟瑟的抖動。但是這天地間,只有若沒有風吹動,眼前的一切也只能被成爲畫面,有了風動,這畫面就成了風景。
天北張開雙臂,仰面朝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頓時感到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隨着呼吸,天北愈發覺得氣通靈順,便不自覺的運行起吹潮大法的調息之功來。
這功法天北已經偷偷研習過無數次,每次都覺得受益匪淺。如書中所言,讓千魂運行周身圈數越多,所帶來的靈壓越大,靈壓乃是發動靈氣攻擊的原力。能發動靈氣波,是每個初級修煉者的夢想。
綠色靈氣波啪啪啪推出去,光是想想都過癮。不過修爲到墜星四階才能控制靈氣,發動靈氣攻擊,天北距此還爲時尚遠。
上次睡覺中,小少爺爆蛋之時,千魂意外的暴走兩週。但是天北發現,這一點變化自己的長進並不大。
按照書上所說他應該可以發動靈氣力攻擊,但是天北按照方法推手都推出神經了,也未曾見到一星半點的靈氣飛出。
然而說來奇怪,這次天北在此調息時,卻嚇了自己一跳。小和尚感到大量的靈氣從四面八方涌來,他毫無費力的把千魂運行了兩週,靈氣竟然漸漸的現出淡綠色光芒。
天北心道,肖賢柔說過,這北海宮苑乃靈氣聚集之地。想不到在此修煉,果然輕鬆很多。
淡綠色靈氣是爆蛋三階靈氣之色,那麼是不是隻有繼續調息千魂,就能達到平墜星成四術的修爲呢?
天北一咬牙,心頭一熱。千魂運行全身兩週只是一夕之間的事情,想來暴走三週也不是什麼難事。
想到此處,天北在次催動千魂,千魂高速的天北體內穿梭,天北瞬間感到莫大的壓力。
說實話,天北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以他的資質,此時根本無法承受千魂繞體三圈所帶來的靈壓。上次運行兩週,尚且是小少爺分攤靈壓,方纔成功。
剛纔又是輕鬆調息兩週,也只是因爲這北海靈氣清純,所產生的靈壓比平時低許多而已。然而,現在天北妄圖讓千魂暴走三週,未免有些癡心妄想了。
這千魂是什麼?是一千個靈魂,雖然由於小少爺心善,沒有收集真正的人的靈魂,而是人蔘娃娃的殘靈,導致此功功力大減。但是神功就是神功,小和尚這點根基,根本無法再近一層。
一瞬間,天北又一次陷入癲狂。右手劍指晃動得幾乎不能自己,要不是左手緊緊的握住右手手腕,恐怕一夕之間便要失手。
調息兩週時,天北每每失敗時,都是口吐鮮血。只不過是在夢中,但是醒來時,口中鹹味仍在,胸口也是難受不已。想來,若是在現實中修煉,恐怕會傷的更重。
天北的身體在大風中顫抖不已,若換了別人興許就撤招了,但是天北可是經受過千魂入體的痛苦的,自是比別人堅強幾分。
或許愚鈍的人都有一顆堅持的心,又或許笨人痛感神經都比正常人反射的慢。
這邊風起雲涌,氣氛緊張到不能自持。
遠處卻又一次出現了蓑衣老人的身影。這蓑衣老人就是當年與天北簽訂五金之約的老人。此時北海宮苑天晴氣爽,他卻仍然頭戴斗笠,身披蓑衣。
此時,蓑衣老人身邊正垂首站着一位少年,少年皮膚黝黑,劍眉鳳眼,英氣十足。本也是一個英俊男郎,但右臉上卻又一道十分明顯的傷疤。這傷疤若生在劍眉處,說不得更增幾分英雄氣概。但是卻偏偏印在臉蛋之處,着實是礙眼的很。
蓑衣老人舉目望向天北所在,哎的一聲嘆氣,搖頭不止,說道:“這小和尚太不讓人省心了!”
“師父,怎麼辦?我去助他一臂之力?”少年說道。
“花藤啊,不是師父看不起你,若論偷盜之術,你已小成。但你修爲尚淺,也是無法控制千魂之力的!”
“莫非師父想親自收手?”花藤吃驚道。
“此時還不是時候!”蓑衣老人一陣沉吟。
正在此時,天北的體力已經耗盡,幾乎就要撒手放棄。卻不知道從何處飛來一人,此人話也不說,舉劍便向天北後背刺來。
天北精力不在此處,毫無察覺!
遠處的蓑衣老人大叫一聲不好,但是再想其他,已是晚了!
噗呲一聲,來人寶劍已經刺入天北後心。只需再隨勁道推進半寸,天北便會當場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