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氣樓也是舒服的所在,並沒有什麼大的吵鬧。只是離外圍帳篷區近些,夜晚時有些狂歡的人徹夜不眠,的確影響睡眠。
小少爺、天北和亦渡都是心大的人,這點吵鬧倒是不甚打緊。倒是大小姐和肖賢柔心思太多,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三更十分,天北尿急,起牀入廁。不想在歸樓途中,微微聽見有人舞劍之聲。那聲音極小,又似有似無,但是天北就是覺得十分好奇。
待徹底揉醒雙眼,縱身尋找聲音所在。但見在放氣樓西北方的空地上,架着一堆燃起的篝火。
篝火四周圍着一羣白衣身影,整齊劃一的演練正濃。
夜光,火光,映在舞動的白衣上,反射出極其炫目的光輝。這一時間,似乎夜變得無限美麗,他的黑,只是爲了映出這些美好的身影。
天北看的呆癡,卻被人一把拍在肩膀上。
天北一驚,轉頭看見來人手打噓字。
月光下,那人一襲夜行衣,恍惚間就能隱去身影,束髮短衣,黑沙遮臉。
按說天北應該是十分害怕的,但是那夜色僅露出一雙眸子,看上去似有幾分相識。
果然來人一揭面紗,原來是白天所見那位刁蠻丫頭——嚴步芷。
“嚴小姐!”天北有些驚訝,但是卻只能低聲說道。
“你這小和尚,不好好睡覺,半夜跑出來做什麼?”嚴步芷問道。
“沒……沒什麼,只是一時尿急!”
“哈……”嚴步芷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待笑面綻放,又接着說道:“你個小和尚,真是傻的可愛,你就這麼跟女孩子說話嗎?”
“那……該怎麼說?”天北有些發懵,他沒說錯啊,就是被尿憋醒的啊。
“你應該說,冥冥中有一個聲音把我叫醒,爲的就是能與小妹在此相見!來,說一遍!”嚴步芷命令道。
“說什麼啊?”天北完全懵逼了。
“冥冥中有一個聲音把我叫醒,爲的就是今夜能與小妹在此相見!”嚴步芷一字一頓的重複道。
“小妹?哪個小妹?”天北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我啊!”嚴步芷一指自己說道。
天北這算是明白了,敢情嚴步芷在教他勾引自己,這……倒是奇了。
但是話都說到了這裡,你又能怎麼辦?天北不是君子,只是一個見到女孩子都要臉紅的懵懂少年。
這年紀要說換做旁人,比如說小少爺,那定然是什麼都應該懂的。但是天北恰恰只是一個剛剛行走江湖的小和尚。
他面對美女的勾引,即便知道不妥,也是無法抵抗的。
“冥冥中有一個聲音把我憋醒,喔,不不不,是叫醒!”
哈!嚴步芷又是一聲輕笑,說道:“然後呢?”
“然後是,爲的就……就是今夜能與小……妹在此相見!”天北從沒有這麼費勁的說完一句話。
“你呀,小嘴真甜!”嚴步芷羞道。
這一切本是正常男女之間的悄悄話,只是經過這一番導演,天北不知道對面的嚴步芷到底真羞,還是還在演戲。
“嚴……小姐!”
“叫我芷兒!”嚴步芷雙眸一盈道。
“這……好吧!芷……芷兒姑娘……”
“去掉姑娘,只叫芷兒!”
天北躊躇了好一陣,終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芷兒!你早!”
“哈……現在是三更!”
芷兒想是十分喜歡挑戰天北的底線,雙眼一滴溜,又說道:“小和尚,我美麼?”
“美!”是個人都會這麼說。
“喔?那我和……和你家大小姐比,誰更美?”芷兒一撩秀髮,柔柔的問道。
此時,是人都知道該如何回答,但是天北偏偏說道:“你很美,但大小姐更美!”
“你!”芷兒想發怒,卻又生不起氣來,終是溫婉的一笑說道:“你好傻!”
“就是因爲小和尚傻,所以纔沒人喜歡!”天北說着說着,竟有些傷心。
“怎麼會?芷兒就很喜歡呢!”
“呵呵,芷兒不要再說笑了,我雖然傻,但也知道你在唬我!”天北有啥說啥。
Www ▪тt kΛn ▪c o “呵呵……說了好久,小和尚,你叫什麼名字?”芷兒問道。
“天北!”
“那姓什麼?”芷兒繼續追問道。
“我……沒有姓氏!”
天北說着,突然想起幾位師兄的戲謔聲,野孩子,野孩子!
天北心中一陣酸楚,這酸楚不是爲了自己無父無母、沒有姓氏,而是爲了曾經的野種軍團。
五師弟、六師弟和七師弟如今你們又身在何方?天堂?地府?還是尚在人間?
“天北哥哥!爲什麼沒有姓?你沒有家嗎?”芷兒關心的問道。
“我……我只有寺廟,只有師父和師兄弟們!”天北心情稍緩。
“是一花寺嗎?”芷兒有意無意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天北這一路隱行匿蹤,從未對人提起一花寺半個字。
“我猜的!這附近也就一花寺一個寺廟了啊!”芷兒機靈的說道。
“那倒也是!”天北再次被遠處舞劍聲引去注意力。
遠處演習陣法的隊伍還在繼續,因陣法而聚集的靈氣球。懸在篝火的上方久久不曾散去,待到靈氣球大到罩住整個篝火堆。
突然靈氣球凌空一晃,啪的一聲,爆掉了。那麼大的靈氣球爆掉,卻只發出一個小氣球被扎破的聲音。
而爆掉的四散靈氣,似煙似霧,映着火光,折射出怪異的各種神秘的紅褐色光輝,美麗極了。
“好美啊!”芷兒驚歎道。
“好香……”天北卻如此回道。
芷兒見天北答非所問,便轉過頭來。這才發現剛纔只顧煙火,未曾想到和小和尚的距離那麼近了。
此時小和尚的臉就在面前,只有兩拳距離。只見小和尚傻傻的看着自己,臉上片片紅暈。
“我……此時該……說什麼?”天北心跳過速,話不成句。
芷兒也是一陣眩暈,微微晃頭,似是清醒幾分,卻又瞬間陷入癡迷。濛濛中竟又向天北的臉靠了半分,且媚目傳情的說道:“你該說,我可以親你嗎?”
“我……可以親……你嗎?”
天北的心亂如麻,不知道被什麼佔去了大半思想。心中似乎只有一個念頭,撲上去!撲上去!
芷兒沒有回答,也沒有反對。
天北也得寸進尺,把臉靠近到不能再近,只躊躇了半刻,便吻住了芷兒的粉脣。
初吻是什麼感覺,沒有人能準確的說出來。只因這一刻沒有天地,沒有風雨,沒了所有人,只有這一對香脣,兩顆驛動的心。
擁抱,撫摸,試探。天北只覺得自己的手滑進了某某兩座山峰中,卻一時之間沒了方向。
只道是不識此山真面目,只緣伸在此山中。
天北和芷兒的纏綿之路,纔到雙峰。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