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着眼睛看過去,才掃過一眼,就被人回了一眼過來。然後那個人帶着笑容朝我這邊方向邁步,到了我跟前,直接伸手一把把我提溜起來。
“好久不見了薛少白。”來人正是司寇玉,用他那雙紅的可怕的眼睛看着我,然後伸出蒼白的手指掐了一把我的臉,“你竟然變成這孫子樣了。”
“你知道什麼叫做狗嘴吐不出象牙來嗎?”我剮了他一眼,然後掙扎了兩下跳了下來,仰着頭看着司寇玉:“失聯飛機上下來的人我們就帶回來了三個。其他的我不知道都變成倀了沒有。”
說完之後我又覺得他很可能不知道什麼叫做倀,剛想開口解釋,他突然就擺擺手:“我知道什麼是倀,不用跟我解釋。實際上我們也知道這失聯飛機上兇險異常,能夠救下來三個人已經夠了。”
司寇玉突然蹲下來,熱浪一打過來,我看見他白色的頭髮隨風飄了一下:“更何況最重要的那個人已經跟着你們出來了。”
最重要的那個人是誰?
“你以後我會知道的。謝謝你了,我們會像上邊提報告,不過你殺人犯的身份還需一點時間才能幫你給申請撤掉。”司寇玉又擅自用讀心術讀我心裡面想的。
我早就知道他們的尿性了,效率總是那麼低的。
“反正你現在變成小孩子了,要是說出去殺人犯薛少白變成了小孩子,是絕對不會有人相信的吧?所以你着急什麼?”司寇玉笑眯眯的看着我,眼睫毛垂下,也是慘白的。
他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現在的人啊套路就是深,不管是之前的戚宏敏還是現在的司寇玉都是一個鳥樣,就沒有像我這樣心思單純的的十好青年了嗎?
我對這個世界的未來感到深深的擔憂,不禁嘆了一口氣。
“你沒什麼想問我的?”司寇玉這老狐狸眯着眼睛看着我,我心說這廝又用讀心術亂看我的心了,這種人最討厭了。
“沒有,你走開。反正問了你也不會告訴我的,對了,那個九色鹿的事情,你最好不要騙我,趕緊的跟我找出來,不然我會讓你下半生生活不能自理的。”
一想到我身後還有惡鬼圖我就心塞,冗長的喘了一口氣之後覺得有些犯困就先回到車子上躺一會。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往生路上徘徊太久了,我總覺得我的氣不夠用一樣,喘得有點着急,而且吧整個人又有些累的慌,我靠在車子上邊的,不知不覺得就睡過去了。
因爲太累的,所以這一覺睡得很舒服,等我睡醒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在火車上,耳邊還響起熟悉的廣播聲。
什麼時候從西藏那邊回來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揉了揉眼睛,剛醒過來看東西還有些模糊,外邊是黑乎乎的一片的,偶爾能看到幾盞燈,撲閃撲閃的,耳邊是單調的車聲。
“醒了?口渴嗎?”雙生幾乎是在我剛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了,他這人洞察力很好,也可能是因爲和我簽訂的契約不一樣,所以對於我的一舉一動是相當敏感的。
我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呵欠,接過來雙生遞過來的水,幾口下去喝了一小半,口乾舌燥的感覺好了很多。
“我們這是回去了?”我問雙生。
“嗯,先回一趟麓水湖,你睡着的時候我也已經和龔正他們說過了,他們會幫忙尋找九色鹿,不過我還是覺得不太靠譜,現在雖然五鬼沒有睜開眼睛,但是一旦睜開了,就會有壞事接踵而至。我有些擔心。”
我聽見雙生這樣說自己也是很擔憂的,而且不是有點擔心,是很擔心……
早知道之前就不應該答應司寇玉這一行人進來找什麼失聯飛機了,孃的都是司寇玉這廝太狡猾了,竟然用他的特異功能讓我心慌意亂。
要不是那時候太着急,那麼英明神武的我怎麼可能着了他的道?
弄得現在不見要幫孫淼找到林世才把東西給他,身體還因爲這件事變成了現在這模樣了。我覺得世界都是黑暗的。
“回了麓水湖準備一下我們就去一趟蘇州吧,答應別人的事情不能不去做。”更何況這還是一隻可憐的鬼,那麼年輕就給人捅死了,也是挺悲哀的。
到時候還可以去一趟一馬路,興許能淘到能用的好東西也說不準。
“對了,司寇玉他們說最重要的人找到了,有和你說是誰嘛?”我擡眼看了一下雙生,雙生搖搖頭。
“沒有,他們很精明。尤克王福大還有安顏小鐵頭他們一併接走了,我們沒有跟車走。他們倒是知道我和琅東是個黑戶,所以給我們開了放行條。”
也難怪,我說怎麼能搭火車呢,原來是這個原因。
不過爲毛不直接開飛機的放行條?這樣我們不直接一陣風回到麓水湖了嗎?這會還要搭火車顛簸,也是夠了。
而且這天氣也太熱了,開了空調整個火車都透着一股氣,光是聞着就有些令人作嘔的衝動。
我懨懨的看着外面的風景——雖然天黑了看不到什麼,但好歹也能看到一些亮光來着。
喝了兩口水之後感覺肚子咕嚕嚕的造反,我問了雙生時間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睡了一整天了,我自己都很吃驚,我竟然那麼能睡……
我剛想開口問一下雙生還有沒有吃的,突然就聞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我順着那味道看過去,迎面而來的色情男主播換了一身衣服之後人模狗樣的端着一個泡麪桶過來。
“啊,阿白你醒了?”琅東開口就是蘇死人的聲音,看着看着他那張臉又覺得毫無違和感。
“你餓了吧?給你吃這個吧。”還好這廝算是有點良心,也不枉爸爸我養了他那麼久。
雙生拉過泡麪桶,用叉子攪拌了幾下,然後遞給我。
我覺得自從我變小了自後雙生就以爲我沒腿了,上哪兒哪兒不是揹着就是抱着,儼然變成了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智障。
我懷疑要是我自己不伸手過去拿着叉子的話他很可能直接吹了送我嘴巴上。
我吸溜完一碗方便麪的時候,琅東已經吃了五碗了。火車上的方便麪貴的要死,看着琅東好像都填不飽的模樣我就有些心疼我的錢包。
這廝小的時候就很能吃了,現在我和他交換過來了感覺這傢伙更能吃了有沒有?眼看着已經吃了第六份了依然是沒有吃飽的樣子。我有點懷疑這廝的胃是不是連接外太空了。
泡麪就是味道香,但是吃起來一點都不好吃。吃過了就什麼味道都沒有了。
我喝了小半瓶水覺得有點撐得慌,還憋得厲害,就從雙生腿上跳下來,腳剛一着地的時候就覺得麻的厲害。
可能是因爲維持一個姿勢太久了,而且都坐着腳不沾地,所以跳下來的時候纔會覺得腳麻的厲害的。
我反覆踩了幾下,然後纔跟雙生講一聲,走到盡頭的洗手間去。
也不知道多少點了,我下意識的擡手想看看時間,結果發現手錶不在自己的手上,也是,我現在變成這五寸釘身高了,手腳也跟着縮小了,是沒辦法能戴得起手錶的。
我上了個廁所出來回去的時候,琅東正好吃完第十盒泡麪。
我有些懷疑這廝不但是胃很大,而且還不怕燙,我就尿個尿的時間他就幹掉了那麼多盒泡麪,這速度可想而知。
然後隨着火車顛簸,再加上腹中有糧,我漸漸的也睡過去了。
只不過這一覺睡得沒有那麼沉穩,一晚上全部都是在做夢,一會夢見琅東,一會夢見雙生,然後又做夢夢見了顧老狗,還有其他的零零星星的東西。
總之睡了這一覺醒過來,感覺並不是神清氣爽的,而是帶着一種疲憊感覺。
我醒過來的時候火車已經靠站了,天矇矇亮,都帶着一絲燥熱,讓我覺得穿在身上的衣服是多餘的。
回到家我就光膀子在我那張牀上好好的補個覺,果然如果不是累到了極點的話,想要在車上睡個安穩覺是不可能的。
我們出了客運站,我跟琅東去買了一些早餐吃,因爲太熱了我沒什麼食慾,而且人小了我跑的胃口也小了不少。不然那麼小的孩子竟然能吃那麼多的飯量,胃是比人還大不成?
我吃了兩個包子一杯豆漿,然後和雙生一塊上了出租車到班車站,然後再從班車站搭車回到鎮上,回到了鎮上再搭車到村裡,接着上麓水湖。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我們很久沒有回來過,基本上都快有一個多月了,我看着長了蘑菇的屋頂有些無語。而且有些地方還坍塌了。
我擼起袖子就要幹,補屋頂的事情我還是會的。
“你就別鬧了,有空幫我洗洗菜,待會先收拾了廚房出來,做點吃的。其他的地方就讓琅東去吧。”雙生給幹勁十足的我澆了一盆冷水。
我總是忘記自己變成了小屁孩的事情。
我頹喪的提着雙生買好的菜,然後才廚房裡面拿了兩個盆子去水井打水洗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