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十分熟悉的身影.我已經記憶猶新了.就是被燒成了灰燼我也認得出來：“騙子.你們這羣騙子.爲什麼要做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噴怒已經讓我失去了理智.當我看到了老道的師父拄着柺杖.從裡面走出來的時候.早已經是怒火中燒.憤怒不已了.
老頭子卻是稀鬆平常.毫無生氣的意思.一隻腳瘸的跟厲害了.不得不依賴着柺杖艱難的走路.
並且一步一個腳印的向我走來.看樣子好像是要和我做一個了斷什麼的.不過我已經身陷囹圄了.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我的孩子.都是我那個不爭氣的徒兒.哎.不提他了.他要是給力的話.我也不會廢了這麼大的周折把你請來.”
啊.聽到了老頭子的解釋.我剛纔的憤怒也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不知道這個老頭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又遇到了什麼麻煩.
“老人家.這又作何解釋呢.”我真的是有點被搞懵了.根本就沒有理解他們玩了這麼大一圈.到底是在幹什麼.
老頭子沒有說話.而是將手順勢一揮.屋子裡面的所有鏡子都呈現出來了一個另外的世界.
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在鏡子裡面的那個世界裡.出現了春夏秋冬四季的變化.還有東西南北地域的差異.
“看到了吧.一花一世界.每面鏡子裡面都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老頭子拄着柺杖.艱難的走過每一面鏡子.給我做着解釋.不停地講述着裡面的樣子.
他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本事呢.至少也是一個室外的高人.要不絕對的不會有這樣的能耐.
“老人家.咱們還是敞開天窗說亮話吧.您到底是什麼人.告訴我這些出於什麼目的.我真的很好奇.”
我再也隱忍不住了.而且那個老道至今都沒有看到他的影子.這小子又會躲到哪裡去陰我了呢.所有的這些都令我感到了很受傷.只要我一摸到了後腦勺.就立刻會想起來那個缺德帶冒煙兒的老道.
“哎.都是我那不爭氣的徒兒啊.”老頭子似乎帶着一絲無限的傷感.臉上也掛滿了淚花.望着其中的一面鏡子.捶胸頓足的一副很傷心的樣子.
這時候.一二三四五五個小徒孫也都寫滿了痛苦的回憶.滿臉的愁容.同時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奪眶而出.看樣子那絕對的不是裝出來的.
“你們.這是爲何啊.”
我實在是搞不明白.他們爲什麼流淚.就在我想問清楚的時候.那個曾經在鏡中世界裡面的沉魚忽然從鏡子裡面走了出來.
手裡攥着一副卷軸畫和落雁一起爲我拉開了那道卷軸畫.當畫軸被一點點的拉開的時候.老道的身影赫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只不過此時的老道已經是一個影像.被刻繪在了卷軸畫裡面.很清楚的此時的他已經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家主.威風凜凜的坐在畫像的正中.旁邊坐着的正是那個要喝乾了我的鮮血的那個貴婦人.
“這.這是爲何.”我更加的不明白了.他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麼.老道怎麼也成了一個前清的官老爺了.
還沒等我繼續相問.老頭子這個時候也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我的面前：“薛少白.借一步說話.”
於是我便被老頭子拉到了裡屋的隔扇後面.看樣子還真的有些神神秘秘：“這些都是緣分.我就實不相瞞.和盤托出了.我們本就是畫魂團的.”
畫魂團.這又是一個什麼組織.青紅幫.拆白黨.還有白蓮教什麼的我倒是耳朵都摸出了醬紫.可是眼前的這個叫什麼畫魂團的.說句心裡話.我還真的不清楚.
看着我一臉錯愕吃驚的樣子.老頭子繼續的給我解釋着：“看到了嗎.那幅畫像.”
順着老頭子的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在裡屋的正廳裡面的香案上面.擺放着一副更加巨大的畫像.上面的人物不是別人正是我們的師祖.三清.
“這不是三清老人家嗎.”我看着十分熟悉的花影.並沒有什麼困惑的.但是我感到迷惑的是.爲什麼三清老人家被擺放到了這裡.而不是道觀的神殿裡面.
“不錯.正是他們老人家.我們這麼做也是爲了讓你知道.我們也是門裡的人.不是什麼壞人.之所以讓你承受了那麼多.也是另有苦衷的.”
原來早在宋元年間.就因爲時局的動盪.使得天下蒼生.枉死者衆多.也就造成了怨魂載道.陰魂不散.爲了最大限度的超度這些亡靈.一個神秘的組織出現了.
他的名字就叫做畫魂組.顧名思義就是通過畫像將那些亡魂.召喚到一個全新的無憂無慮的世界裡面.讓她們暫時得到安息.
當我聽了這個解釋之後.雖然並沒有聽到師父曾經提起過此事.不過聰明的我.一點就透.也就明白了他們其實是勢力更加高神的一個組織.
“哦.那你們乾的這些.可都是好事啊.爲什麼還要大費周折的把我框來呢.”
聽到了我的疑惑.老頭子再一次的唉聲嘆氣.一雙淚眼望着老道的遺像：“還不都是因爲我那個苦命的徒兒嗎.”
我也是看着老道的遺容.總覺得裡面怪怪的.“難道道兄已經作古了.”
“水可以浮舟.但是同樣可以覆舟.寶劍也是一把雙刃劍.你在拿着利刃對着敵人的時候.同時也有一面是對着自己的.”
老頭子開始喋喋不休的給我講起來了大道理.不過這個時候.我最想知道的不是什麼大道理.而是事情的真想.
我雙手抱拳.“老人家您還是長話短說.給我說一說到底是爲什麼吧.”
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真相了.所以纔會這樣粗魯的打斷了前輩的話音.
“實不相瞞.我們都是前朝的人.你口口聲聲所說的道兄也是前清的舉人.我嗎也是一個可憐的道士.只不過唯一不同的是多活了幾百年而已.”
我去.真沒看得出來.眼前的這個老頭子居然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老壽星.都活了幾百年了.那時間對於他來說不久成了一個負擔了嗎.
“你不會再暗自嘲笑千年王八萬年龜吧.”老頭子幽默的自嘲着.但是看得出來.他的心事依舊是重重不見天日.
“這麼說來.我的道兄也是一個長命百歲的人了.”我也有些感到了不可思議.這樣的高人就連四大家族都遠遠不及啊.他們也纔不過擁有一般人的壽命而已.
“錯了.他只是一個短命鬼.活了不到三十歲就仙逝了.”
我去.這麼說來.我一直都在和一個死鬼打交道.而我這個在陰陽鬼界廝混了這麼多年的陰陽師居然沒有看出來.這可真的是打臉的節奏啊.
“不可能吧.道兄相貌高壽.絕對的不像是一個短命之人.”我還是出於自尊心.在極力的否認.
‘啪’的一聲響.一本書被丟到了我的面前：“你好好的看看吧.這裡是是你的道兄家裡的族譜.不用我多說.你一看便知了.”
我捧着那本發黃的草紙編纂成的家譜.小心翼翼的翻着裡面的內容.因爲稍微的一用力.年代久遠的紙張就會香消玉殞.變成了一陣煙霧消失在空氣之中了.
當我看到道兄是他們這個世家最後一代傳人.到了他這裡就後繼無人了.東西嗎人人都可以編的出來.可是這樣的家譜和紙張.卻不是一般的早就手法可以搞得出來的.
“你現在相信了吧.我們畫魂的世界裡面也是一個雙刃劍.可以安置那些怨魂讓她們得以超生.但是同時也會被一些不法之徒利用.”
老人家的這句話裡面似乎是話中有話.他想給我表達什麼意思.我還真的一時之間沒有轉過來彎兒.
“老人家.您到底想說什麼.”
“你呀.你不是一直都在追捕那個鬼嬰嗎.”
這句話一下提醒了我.難道那個無處不在的鬼嬰.狡猾到了這種程度了.居然找到了畫魂組.我說那個教主爲什麼一個月指出來一次.吸收了陽氣就不見了.原來是躲到了這裡來了.
“難道.老人家真的如你所說那個該死的鬼嬰已經躲藏到了這裡來了.”
我心裡想這下可壞了.這個東西本來就是怨氣所化.再加上陰陽平衡.已經完全的具備了金剛屍的潛質.一旦出世我們都遠非他的對手啊.
“哎.就是這個原因.我的徒兒在和金剛屍大戰的時候.也被那個東西吸收了……”
吸收了.什麼意思.難道我的那個東西被尚未成型的教主吃了不成.
“老人家.您的意思是說.我的道兄被教主殺害了.並且還吃掉了嗎.”
白髮蒼蒼的老人.聽到了我的詢問.不由得失聲痛哭起來：“我可憐的徒兒.已經是三魂不全.六魄不完整的人了.卻爲你慘死在了鬼嬰的手上.這也是爲什麼他的老婆非要喝乾了你的血的原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