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頭右轉,三個街口,往左走到進到。 ”琅東已經把我給丟到了他的背上了,所以我抓着他的頭髮指揮他方向。雙生聽了我的話小心的走在前面開路,不過天色太暗了,我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估計也是十分的凝重的吧?畢竟樑子山一行人都在找我們。
再次站在薛家老宅的門口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快二十年沒有回過來的家,看着是那麼陌生,但是也透着一股子熟悉。所幸我的腦子記性還是好的,路況也沒有變多少,依舊是墨陽街走到盡頭,往右三個街口,往左走到盡頭。
我睜大眼睛看着兩個泛着暗沉紅光的鄧玲,感覺它隨時隨地都要滅掉一般。十分脆弱的樣子。
“就是這裡了是嗎?”琅東問我,擡起頭,我正好低頭瞧見他一雙亮的驚人的招子,不知道爲什麼一股無名之火又如火如荼的燒了上來簡直要燒的我的心肝脾肺腎都不好了。
我很想罵他。不需要任何理由的那種。
但是我不知道我爲什麼憤怒,就因爲別人的眼睛比我亮一點嗎?這個理由也太扯了一點了你,更何況變大了的琅東近段時間來是什麼壞事都沒做的。
我硬生生的吞下那口氣,在心中憋悶的慌。
“你們在旁邊小心的等着,我進去看看。”雙生說完,三兩下就攀爬上了那外牆上,整個人可謂是身輕如燕,走路帶風,速度飛快。但是卻不發出半點的聲音。
要是擱古代的話,他一定會人送外號:輕功草上飛的。
雙生他其實也不是太厲害的一個人,因爲麒麟主祥瑞,要不是那時候機緣巧合,他也沒辦大化作人形。以前是獸形的時候他就很喜歡變作各種動物,最喜歡的不是貓就是狗,有時候還會因爲我的要求變成裝逼一點的乾脆面。
不過那段日子是一去不復還了,畢竟他現在也變不回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害了他。
琅東把我帶到了一邊去,我們兩個幾乎隱沒在了黑暗之中。四周安靜的很,也只有風的聲音,還有一些悉悉索索的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在響動。
越是這樣安靜我的心裡就越是煩躁,那種躁動幾乎要把我整個人都給淹沒了,我的手死死的拽住琅東涼滑的髮絲,他大約是被我弄疼了,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背,我生氣的很,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就咬了下去。
一直啃得我牙齒都疼了,我才猛然驚醒。
孃的這心臟老子都不想要了!
麻辣雞的,我趕緊放了琅東的手,呸呸兩下,偷偷藉着那暗紅色的燈籠的光看着琅東的手,上邊一個深深的牙印,還泛着一絲絲的血絲兒。
還好收口收的比較快,這會沒有咬到他血流不止。我心裡的愧疚也沒有那麼大。
“阿白這是報復嗎?”琅東的聲音很小了,仔細聽着還帶着一種調侃,我體內的洪荒之力瞬間就hole不住了你,張嘴就是“娘了!”然後被琅東給死死捂住了嘴巴。
“阿白不行,這邊危險不能叫,回去怎麼發脾氣都可以。”他的聲音壓得前所未有的低。
蘇的要死,果然是可以做色情男主播的人。聲音都色氣滿滿。
但是,琅東啊,我也算是你半個爹了,你再不撒手你爹就掛了!
這廝正好就捂住了我的口鼻,根本無法自由呼吸,我覺得我的脾氣在這一剎那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畢竟這心臟怕了不敢出聲兒了。
“走。”雙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根本就沒有一丁半點的聲音,冷不丁的就開口了。要不是被雙生給捂住了嘴巴我合該罵人的。
雙生還在牆頭,伸手下來接住了我,然後把我丟他背上,我就自己給抓穩了,不然摔下去一定會很疼的。
我的心裡罵罵咧咧的,估計是對琅東剛剛的行爲有所不滿,但是我覺得自他做的挺對的。畢竟是非常時期,要是招來了樑子山等人我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我們三個人小心的翻進去了大宅子,四周都是靜悄悄的黑漆漆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東西。今晚的夜色也實在是太慘淡了,一點月光都沒有,一顆星星也看不到。
不過這妨礙雙生,畢竟他的眼睛不管是白天晚上都是那麼好用的。
我想着爺爺應該會把書都放在他的書房裡面的,快二十年了,我的記憶是沒有差池,但是不知道家裡人有沒有動過這些東西。如果是有的話我們估計工作量就大了。
“我們先去書房,過了客廳後面是一個拱門,然後是一個小院子,左邊第二間是書房。”我附在雙生的耳邊開口。
雙生點點頭,腳步輕盈快速的往前。我不知道後面琅東有沒有跟上來,但是這廝一定也不會暴露自己的。
我們到門口的時候,剛一打開門我立刻就覺得不對勁了,紅彤彤的人影!
我心中我操了一百遍,立刻抓緊了雙生的耳朵——這個姿勢我也只能抓到雙生的耳朵而已。
雙生也知道了不對了,馬上轉身就要離開!
但是速度再快也沒有外面的人快,慘白的燈瞬間打開,我們就好像無所遁形的老鼠一樣,被照射的正着。
“你們果然還是回來。”樑子山低沉的沙啞的聲音從我們的廳堂裡面傳出來,我拍了拍雙生,示意他放我下來,包抄的人太多了,我知道我們出不去。
雙生把握放下來,不放心的說:“阿白,我們還是能殺出去的。”
“殺你大爺啊!這是法治社會!”孃的要是殺人合法的我走啊他媽殺人了!但是我是不會放過那個開槍射我的人的,我不自己動手但是我也要去找薄書歡買個降頭妨死他!
我怒罵了一聲雙生,隨即腦子想着不對,但是心裡卻是憤怒的。
對不起了雙生,如果還能活着過了這段,我肯定不罵你的真的。
“你想要的是太妃石吧?”我問樑子山,我不知道樑子山爲什麼那麼執着於這個太妃石。太妃石又什麼作用到現在我都覺得是模棱兩可的。
“只要交出來,你們可以走。”樑子山眉宇之間都帶着一種深沉的憂鬱,他抽着一根菸,一雙黑沉沉的眼睛看着我。我開始有些懷疑,這樣的男人會是腳踏兩條船的人嗎?還有木薇怎麼受得了他一副棺材臉?
不對,腦子想偏了。
早晚都要栽在這個人的手裡的,我一看薛凜傑在旁邊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們一定已經摸準了我會來薛家老宅的。所以在這裡佈下天羅地網,守株待兔。
這傢伙的手段倒是挺不錯的,就連雙生都沒有察覺到有人。
也不怪他,我熱感應也是最後一刻才見到紅彤彤的身影的。
我們身上還有鮫人淚,有井中月,所以太妃石還給他也不是不行。但是一想到這太妃石是孫淼拼死也要護着的東西,我就如鯁在喉。我從藏青色布袋之中掏出那粉色的吊墜,“嘩啦”一下放下來,它在半空中盪漾了幾圈。
“你們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眯着眼睛掃了一眼薛凜傑還有樑子山。
樑子山抽了一口煙,“你說。”
“林世纔是怎麼死的?”他還有一縷殘魂在我手上,我怎麼說也和他算是舊識一場,雖然這事情可能和我無關,但是我心中還是有個結。
“自殺。”樑子山眉頭皺着更深了。
但是這個答案我是明顯不相信的,並且我被這兩個字瞬間就觸動了怒火,我立刻咆哮道:“你當我是傻啊!草你孃的這都只剩下殘魂了能是自殺嗎?!你自殺個給我看看只剩下殘魂的!”
其實我真正想說的話是這樣的:我不相信嗎,他不可能是自殺的。
沒辦法脾氣火爆就是這樣了。我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這顆心真的不想要了。
“自殺。他是自殺的。”樑子山抽完一根菸又點上,煙癮很大的樣子,不過我也算是眼尖,能看到他的手指好像有些顫抖,“就在我面前死的。”
“在你面前死的還能是自殺?!誰他媽,不知道你想要太妃石想瘋了?!孫淼他媽也是你們害死的吧!你們有心嗎!啊!王法有嗎!”我吼的喉嚨都發疼了,腦門兒青筋一跳一跳的,鼓脹的厲害。
“他捅了我一刀,我當時流了很多血。躺在地上動不了了。”樑子山用手摁了摁自己因爲皺的太久的眉頭,估計是有些累的慌。“後來他也給了自己一刀子,我們兩個是一塊送醫院的,他死了。我沒死。”
呵呵噠,這個結局我不是太相信。
我搖搖頭,“你撒謊撒的高明一些成嗎?你說這個三歲小孩兒都不信!”我啐了一句,“奉勸你趕緊說清楚,不然太妃石你別想要了。”
“白哥,樑子山說的都是真的。”薛凜傑出面幫着樑子山說話。“閉嘴!”我惡狠狠的回了一句,這不知道在哪裡冒出來的堂弟我一百二十個不信任的。
“該說的我都說了。”樑子山的聲音很沙啞。
“那你說說看,爲毛就剩個殘魂?其他魂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