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雲英來關曉軍家裡到底是要做什麼,關曉軍雖然好奇,但逃出家門後,便已經無法知曉詳細情況了。
他走出家門之後,開車到了何永生看守的遊戲廳門口停下。
如今在何永生名下的遊戲廳已經發展了七家,不過只有三家遊戲廳開在了雲澤市裡,其餘的四家都開在了下面的縣城。
音像店也是這樣,在下面的幾個縣城也開設了幾個,不過店面這麼一分散,在利益監督上就難免有點不到位,在這方面,只要下面的小弟做的不過分,何永生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沒看見。可如果真有做的過分的傢伙的話,那將會迎來何永生毫不留情的打擊。
他現在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膽氣比之於幾年前可是大了不知多少倍。
他在做事的時候,背後又有關曉軍不經意的指點,因此在整個雲澤地區的名聲越來越大,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趨勢,原本雲澤地區的老大秦少傑都有點忌憚他。要不是害怕何永生背後的關山虎,秦少傑真有想把這冒出頭來的何永生給摁下去的念頭。
好在現在何永生羽翼已成,秦少傑再想打壓已經有點晚了,現在整個雲澤地區的灰色收入中,基本上是何永生與秦少傑兩分天下。
何永生對如今這種狀況已經是滿意的不能再滿意,當初他在秦少傑面前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跟班,就這個小跟班的身份還是關山虎把他塞給秦少傑的。如今自己這個小跟班已經成長到堪堪與秦少傑同等對話的高度,這讓他如何不滿意?
但是關曉軍有點不滿意。
二龍戲珠哪比得上三分天下穩定?
在地下世界裡,一個城市裡只有一個堂口的話,非常不好,因爲上面一旦認真的話,這一個堂口立馬就會被滅掉,跑都跑不了。
而兩個堂口的話,那直接就是對立的關係,做朋友都不好做,一旦有什麼利益的話,兩家直接就對上了,一點緩衝的餘地都沒有。
只有三家堂口,或者三家以上的堂口存在,這才能穩定下來,因爲堂口多了,就多了緩衝的餘地,而且因爲不是一家獨大的緣故,做事也都不敢做的太過,都會有點顧忌,即便是有什麼矛盾,那也有了說和的人,不至於真發生矛盾了,連個和事佬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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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真要是政策有什麼變動的話,堂口多了,也能分攤點壓力,而且還能多幾個替死鬼,不至於成爲第一個清除的目標。
現在關曉軍已經有了故意培養另一撥勢力的想法,不然的話,何永生早晚要跟秦少傑幹起來。
不過他這種想法,別說是何永生了,就算是關山虎都不知道,如果是關山虎知道了或許還能理解關曉軍的想法,而何永生就未必能理解了,哪有自己給自己製造敵人的傻子?
所以此時的關曉軍非常寂寞,能跟他交流的人實在難找,甚至說絕無僅有。
因爲年齡的原因,他此時的同齡人根本就無法與他進行一種同等的思維交流,只有關山虎還能勉強跟得上他的思維,但有些時候還是不怎麼理解關曉軍的想法。
關陽更不用說,這一世的關陽少受了不少的波折,幾乎沒有經歷什麼挫折,她現在只是一個單純的屬於這個年齡段的青春少女,聰穎但是少有心機,生活還沒有傳授她過多的感悟與生活體會。
不過好在有着關曉軍潛移默化的影響,關陽的人生格局與個人理想倒是有了很大的變化,這對她不知道是好還是壞,要是她以後真的成爲一個女強人的話,在個人感情生活上會不會產生困擾,這已經不是關曉軍所能把握的。
有時候一個人的幸福與否,與財富多寡地位高低,真的沒有非常必然的聯繫,關陽以後的路到底要怎麼走,關曉軍不可能幫她一手安排,只能走一步說一步了。
刨除關山虎與關陽,關曉軍實在是不知道該與什麼人進行同等的對話,這種同等倒不是什麼身份地位上的同等,而是一種心態或者對某些事物看法的分享與交流,
他的年齡擺在這裡,不可能與父母還有爺爺太爺們平等的交流,這樣實在是太過嚇人,雖然他現在的做法已經非常嚇人了,但還算在“天才”的範疇之內,有些想法可以歸結與“奇思妙想”之中,還算是能被人接受。
可是有些超過本身年齡段的成熟觀點以及對某些事物的深刻看法,關曉軍如今的年紀實在是無法說出口來,只能旁敲側擊的一步步將父母的思維引導到正確的道路上去。
現在關曉軍活的很累,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疲憊。
其實家裡的這些事情,如果放開讓他來處理的話,他反倒沒有這麼難受,關鍵是他必須對自己的家人,特別是父母要進行引導,而且還得是不刻意顯得不經意的引導,這就非常考驗關曉軍的演技,令他頭疼無比。
好在爺爺關宏達精明老到,做事也腳踏實地的不冒進,這是令關曉軍最爲放心的一環。
“我容易麼我?”
將車子開入何永生遊戲廳的後院,關曉軍推開車門後,就看到了一位小姑娘正在院子裡俯身洗頭,長長的黑黑的頭髮耷拉在紅色的洗臉盆裡,此時正偏着腦袋好奇的看向自己,隨後嘴巴翹起,“小軍哥?你怎麼來了?”
在這小姑娘的身邊,何永生正拿着一隻舀子順着她的頭髮澆水,清水形成的小瀑布,把頭髮上的洗髮膏揉搓而成的泡沫緩緩衝洗乾淨。
這個女孩叫何永琴,是何永生的妹妹,也是他如今相依爲命的唯一親人。
她比關曉軍還小了一歲,如今也在上初中,不過是在雲澤市裡中學上的,教育條件比關曉軍還要好。
見關曉軍來了,何永生急忙將鐵舀子放下,一臉的好奇與震驚,“小軍,你怎麼這麼狼狽?”
在他心中,此時整個雲澤地區,敢動關曉軍的人已經是不存在了,現在見關曉軍頭髮亂糟糟,衣服上還有未曾擦乾淨的被打的印痕,頓時吃驚不小,“誰還敢打你?”
關曉軍沒好氣道:“是我媽打的!”
何永生急忙閉嘴,不敢再說什麼了。
何永琴拿着一條毛巾將自己的頭髮包好,笑嘻嘻的問道:“我嬸子爲啥要打你?”
關曉軍瞪了她一眼,“一邊去!哪壺不開提哪壺!”
何永琴咯咯笑着跑進了屋裡,不敢再觸關曉軍的黴頭。
走進屋裡後,看看何永琴走遠了,關曉軍坐在椅子上,拿起有着餘溫的茶壺,爲何永生倒了一杯茶,“永生,想不想去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