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虎說高考真的就準備考試,在考試的時候,平常做試題,直接就是學校裡高三的卷子來做,成績也是出奇的好。
見他成績這麼好,學校的老師們也極爲激動,特意找了個老師對他進行專門的輔導。
自從建國以來,整個雲澤地區能夠考上國內一流大學的學生都很少,這種原因主要是地方太窮,教育水平跟不上,無論是師資力量還是教育水平,都差了不少,這才造成優秀的生源不夠多。
但這只是以前,從八十年代恢復高考之後,真正橫在雲澤學生面前的大山還是分數線的不公平所致,河東省是考試大省,但是每年高考的分數線都幾乎是全國最高,這種人爲的有意的設置堤壩攔截生源的情況,自古以來都是少見。
縱觀歷史,明清兩朝開科取士,還知道專門設立江南貢院,分片區招人,可是到了本朝,卻是給各省劃分不同的分數線,這種地域性的歧視當真是極大的不公。
同樣的分數,京都的學生可以考試京都水木,但是河東省的考生就只能考上二本三本,只有極其優異的學生,才能考上國內有限的幾所知名學府。
所以這個時候,但凡有點能力有點關係的人,都會想方設法的爲自己的孩子在別的省份開一個戶口,讓孩子在別的省份考試。
這個時候的最佳選擇是東北三省以及青藏等老少邊窮地區,把戶口挪到這些個地方後,在河東省學習,考試的時候再去當地進行考試,這成了當時有關係有能力的考生的最佳選擇。
不同地區的考試難度當真是天差地遠,這個時候八九年代的河東考生,只要是學習成績還行的人,跑到老少邊窮的地方去考試,考取一本線那簡直就是板上釘釘的一件事。
從八十年代,一直到兩千年間,老少邊窮之地的戶口至少多了好幾萬個,那時候花點錢花點關係在當地上個戶口,容易的很,也簡單的很,等在當地考上名牌大學後,把戶口往所在城市這麼一轉移,立馬就是城裡人了。
只不過這種方式只適合有關係有門路的人,如果沒有關係沒有門路,那麼有錢也行,於是在這個時候就多了一種相當於中介的傢伙,收錢幫人開戶口,一般都是你掏多少錢,他就可以在什麼地方給你搞一個戶口。
這個時候,值錢的是城市戶口,農村戶口根本就不值錢,誰也不當回事,花點錢往地方政府上加上幾個人名,輕而易舉。
這些辦戶口的人,會根據當地分數線的高低,來決定要錢的多少,如果你去東北,他可能向你要三千,如果你去青藏,他可能會要你五千,因爲青藏高原那邊的分數線更低。分數線低,就意味着考上大學的機率大,倒也貴的有道理。
只是這種方法乃是富人的方法,窮人家的孩子就只有在本地考試這麼一個出路。
咬着牙,硬着頭皮,一步步往前擠,在獨木橋上艱難行走,雖然不乏掉下橋去的慘烈可能,但只要死不了就有希望,有希望就要奮鬥。
因爲除了考試,此時的孩子們根本就沒有第二條出路,這是時代的悲哀,也是環境的限制,這個時候的孩子,身上揹負的東西實在是太多。
高考這個相對而言最爲公平的一件事,其實在一開始就透着一股子不公平。但是相比別的不公平而言,這已經是最大的公平了。
他最起碼給了農村孩子一個進身之階,有了脫離繁重的農村勞動成爲城裡人的可能,也是可以改變個人命運的最好方式。
關雲山其實一開始的時候,也想爲關陽姐弟在外地開幾個戶口,後來徵詢了關陽姐弟之後,見倆孩子的考試成績這麼好,這件事也就此作罷。
不過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關陽高考不順利的話,那他在下一年的時候,就直接把關陽送到青藏去考試,說什麼也不能耽誤自己孩子的前途。
關山虎與關曉軍也是一樣,只要這三個孩子的高考不理想,關雲山就會強制性的把他們送到邊遠省份去考試,既然自己有能力了,那就得讓自己的孩子考上名牌大學。
關山虎雖然不是他的兒子,但是他從派出所領回來的,也是他救出來的,平常也經常在家吃飯,已經是半個兒子了。因爲這個原因,關雲山自然也要爲關山虎的未來着想。
這一次聽到關山虎想要提前高考,無論是關雲山夫婦還是關宏達夫婦都很關心,就連關自在都很在意。好在這只是高考的預熱而已,真要是考試的不理想,下一年繼續考試,一點都不耽擱。
在時間的推進中,七月份越來越近,高考的腳步聲幾乎都能聽見迴響了,而中考的日子也緊隨其後。
關山虎與關曉軍都緊張了起來。
在雲澤市高三教室黑板的一側,每個班的班主任都搞了一個倒計時的小黑板,此時小黑板上的數字已經成了兩位數。
而關曉軍所在的初三班級,在教室的後面牆上,也掛了一面小黑板,每天都由班長來更改數字。
隨着數字的越來越小,緊張的氣氛就一點點加大。
無論是初三還是高三,在面臨這個時刻的時候,學生們已經緊張的不行了,連說話都開始減少。
高三的學生有很多都緊張的睡不着覺,即便是睡着了,也會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很多高三考生在這段時間,臉色都是極爲蒼白的。
就連關曉軍所在的鳳山鎮中學,初三的學生也都睡的很不踏實,到了這個時候,學生的態度就開始了兩極分化。
學習好的學生抓緊時間查缺補漏,儘可能的利用剩餘的時光提升自己,哪怕提升一分也是好的,而學習成績差的學生,索性破罐子破摔,他們直接就被這種氣氛壓垮了,喪失了鬥志。
有的學生開始莫名的焦躁,而有的還在挑燈夜戰,各種各樣的反應都有。
在這個時候,最輕鬆的反倒是高一的關陽,相比關山虎的高考與關曉軍面臨的中考,只有她沒有這麼緊張。
但她卻極爲氣餒,因爲無論是關山虎還是關曉軍,兩人都是越級考試的妖孽級別的人物,她雖然在學校裡是學習尖子,但是跟着兩個人相比,還是差了不少。這讓好強的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在高考到來的那一天,關山虎吃了幾個盧新娥特意煮的雞蛋,又拿了兩罐關自在涼茶,這才推着自行車向考場走去。
期間他對送他去考試的關陽笑道:“我本來覺得自己不會緊張,但是還是有點緊張了。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他對關陽說道:“我竟然夢到給自行車打吊瓶!”
關陽哈哈大笑,“給自行車打吊瓶?虧你想得出來!”
關山虎也笑道:“是啊,這就是因爲緊張,才胡思亂想的。”
他看向關陽,發現關陽此時長髮被風吹拂,散亂在肩頭,於是想要伸手幫關陽把頭髮撥弄一下,但手掌剛剛伸出,便即收回,順勢放到自行車把上,對關陽道:“陽陽,你希望我考多少分?”
關陽看到他的動作後,臉色微紅,道:“自然是考的越高越好,最好是能考一個狀元回來!”
關山虎跨車前行,自行車迅速遠去,只有聲音傳來,“好,那就考個狀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