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你想幹什麼?”葉小筱雙眉一皺,出聲將林逸叫住。
“沒事兒,我就是想找這哥們兒聊聊。”林逸轉過身來,將一雙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訕訕笑道,“稍等一會兒,我很快就好。”
“你不能對他動手!”葉小筱大步走了上來,將雙手被銬住的胡三從林逸的手中搶了過去,厲聲道,“他就算有罪,也輪不到你來動手懲罰,他的罪行自有法律來量度和懲戒,任何人都不能私自對他動手進行人身攻擊。”
葉小筱說完,押着胡三就向車上走去,剩下林逸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輕聲嘀咕道:“好像是你先動手的。”
將胡三送到了北門派出所之後,葉小筱將其扔進了拘留室裡面,並沒有連夜審訊,只是跟拘留室的一個值班警察交代叮囑了兩句,也就帶着林逸離開了,在送林逸回家的途中,她開着車平淡地說道:“明天提審胡三的時候,你也過來再錄一次口供,徹底把你們的這個案子結了。”
林逸輕輕點了點頭,心中暗暗琢磨,明天一定要從這胡三的嘴裡問出幕後的指使者究竟是誰,他倒還真想看看究竟是哪個王八蛋在給他使這種陰絆子。
百合園。
林逸開門進屋的時候,蘇千沫和程菲兒兩人正蜷在沙發上看電視,蘇千沫面色清冷,雙眼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機屏幕,好像看得很是投入,不過林逸一看就知道她的注意力這會兒絕對不在電視上,因爲此時電視上正播放的是一則“風溼清”老年藥品廣告,她會對這種節目感興趣嗎?那副認真的模樣兒擺明了就是故意裝出來的,而程菲兒就表現得真實得多,她滿臉詭笑地望着林逸問道:“喂,剛纔送你回來的那個美女是誰啊?”
“你看到了?”林逸錯愕地張了張嘴,眼睛瞟向了客廳外的陽臺,站在那裡,可以清楚地看見樓下的情況,看來程菲兒已經看見了葉小筱送他回家的一幕,至於這妮子爲什麼有事兒沒事兒地跑到了陽臺上去,他就不得而知了。
“看你的樣子,好像很不想被我看見哦?”程菲兒饒有深意地挑了挑眉,捂着嘴一陣竊笑道,“難怪你今天晚上回來得這麼晚,原來是有美女相伴啊,不過我就搞不懂了,你們都磨蹭到了這個點兒了,你不拉着她去酒店開間大牀房,讓她送你回來幹什麼?”
“我像是那種沒有原則沒有節操的人嗎?”林逸怒聲反駁,目光不自覺地瞟向很明顯是因爲這件事情而不爽的蘇千沫,趕緊出聲解釋道,“你們都誤會了,我之所以這麼晚回來,並不是在約會,而是在辦正事呢,剛纔送我回家的那個女人是北門派出所的警察,彪悍得不是一般般,我哪兒有本事跟她發生什麼啊?”
“北門派出所?”蘇千沫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神色的波動,可是又很快歸於平靜,故作冷漠地端着身子問道,“你怎麼又被逮進派出所裡面了?”
“還不是因爲上次國醫堂義診活動的事情,不過這次並不是我被逮進了派出所裡面,而是我把上次攪亂我們義診活動,意圖陷害我的那個傢伙給逮了進去!”林逸將今天晚上抓捕的過程敘述了一遍,只是有意地淡化了葉小筱的戲份,而給自己增加了不少戲份,比如跟胡三一起喝酒的那幾個小夥伴不是葉小筱解決的,而是他英勇地以一挑五,在這種抓捕行動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決定性作用。
“你要挖出幕後的指使者?”蘇千沫聽完,神情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緊皺着眉頭道,“林逸,你這次實在是太魯莽了,我們之前就已經分析過,幕後的主使者無外乎就只有兩種可能,不是凌千縱就是我爸爸,無論是他們倆當中的哪一個,死死追究的結果對你都沒有好處,上次他攪亂你們國醫堂的義診活動失手了,可他事後並沒有採取其他的手段,也就證明他也想息事寧人,不想把這件事情挑明,可你現在硬生生地要把他挖出來,豈不是逼着他與你正面爲敵嗎?”
林逸似懂非懂地眉頭緊鎖,他原本以爲,別人給自己使了陰絆子,自己挖出幕後指使者,施以打擊報復,這本是理所應當,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聽完蘇千沫的分析之後,他才意識到這件事情貌似沒有這麼簡單,不管幕後的指使者是凌千縱還是蘇朝廷,他查清楚了又怎麼樣?只能讓彼此的關係更加惡劣,讓對方更容不下他而已,這樣的結果對於他全然沒有任何好處。
“那現在怎麼辦?難道就此放棄這條線索,讓幕後指使者繼續逍遙快活,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林逸極不甘心地緊握着拳頭,他不明白太多的大道理,對這些有錢人的心機城府更是不甚瞭解,他只知道,別人對他好一分,他就回報十分,別人要是對他使絆子,下黑手,他也要數倍地返還!
因爲忌憚對手的身份地位,而選擇忍氣吞聲,放棄追查幕後的指使者,林逸不會,他那個還住在川蜀鄉下的爺爺沒有這樣教過他。
“那你想怎麼辦?跟那個幕後主使者公開宣戰?”蘇千沫聽得林逸的回答,顯得有些焦急和擔憂。
“我只是不想被別人這樣稀裡糊塗地陰一手而已。”林逸淡淡一笑,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
翌日,北門派出所,審訊室。
一張三角桌,葉小筱坐於弦上,林逸和胡三跟別坐於勾股之邊,桌上只放着一個文件夾和一直中性筆,審訊室的兩角各擺放着一臺已經開機的攝像機,清楚地記錄着整個審訊的過程。
“胡三,你對林逸所描述的那日事情經過可有異議?”葉小筱從文件夾中取出一疊文件交到了胡三手中,待他看完之後問道。
“沒……沒有。”胡三將那日林逸的口供記錄放於桌上,並沒有任何的狡辯。
“好,那麼請問你究竟是誰指使你攪亂國醫堂的義診活動,陷害林逸先生的?”葉小筱古井無波地繼續問道,將那支中性筆拿在手中,準備記錄胡三的口供。
“沒……沒有人指使我,這……這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做的,我……我沒有受到任何人的指使!”胡三忙不迭地否認道,可是他此時驚慌的神情清楚地表明他是在說謊,就連林逸這等業餘選手都能夠清楚地看出來,更別說葉小筱這等專業的警察了,她們在警校都接受過心理學的培訓,胡三這等小計倆又豈能騙過她?
“你知道你這樣獨攬罪責的後果嗎?”葉小筱坐直身體,嚴肅而認真地說道,“你當日的舉動,已經給國醫堂和林逸先生個人帶來了巨大的損失和影響,如果他們堅持追究你的刑事責任的話,你將面臨鉅額的資金賠償,並且還無法避免一場牢獄之災!”
“這……這件事情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與……與他人無關!”胡三依舊守口如瓶,所謂行有行規,幹他們這一行是絕對不允許出賣僱主的,否則他們以後將在這行徹底混不下去,說不定還會招來僱主瘋狂般的報復,相反,如果他隻字不漏的話,說不定僱主還會不屑一切代價挽救他們,畢竟他們要是身陷囹圄的話,對於僱主來說也是一種莫大的威脅。
“你確定你不要坦白招供?”葉小筱將手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冷笑着問道。
“我說的都是實情,信不信由你們!”胡三傲然擰過了腦袋去,好一副視死如歸的英勇架勢。
“好,很好,難道你以爲我就真的沒有辦法治你了嗎?”葉小筱冷笑着站起身來,緩緩走到牆角兩邊,關掉了那兩臺攝像設備,然後衝着林逸使了個眼神道,“林逸,聽說你早就想將這傢伙先扁之而後快,我現在就給你一個機會,不要令我失望哦。”
林逸頓時心領神會,詭笑着站起身來,嘴角牽扯起一絲陰冷,摩拳擦掌道:“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你們想幹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胡三望着林逸一步步的迫近,頓時變得慌亂了起來,審訊室兩角的攝像機的作用是什麼?當然就是真實地記錄罪犯的受審態度和警務人員的審訊態度了,可謂是雙方面的監督,而警務人員親自將攝像機關掉,他的目的是什麼?當然是他們想採取非法的審訊手段了……譬如,暴揍受審者一頓。
“我們想幹什麼?你說我們想幹什麼?”林逸一臉猙笑着走向胡三,好似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了。
“砰!”
林逸突然狠狠一拳砸在審訊桌上,冷聲道:“說,究竟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如果你不說的話,那你就永遠也別說了。”
胡三嚇得渾身一怔,望了望那兩臺已經被關閉掉的攝像機,他知道,今天就算是自己被虐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的,當即便是驚恐地頻頻點頭招認道:“我說我說,是……是國醫堂的大小姐何玉婷小姐指使我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