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餘年此話可謂陰損之極,直戳痛處,雖說只是逞口舌之快,但從事實上來說,他在這場波折中,除了時間和精力之外,也確實沒有任何的損失,而吳文楚和這一衆之前持有北吳國際的小股東們就苦逼了,現在的北吳國際,跟他們不再有半毛錢的關係!
其實裴餘年現在將手中北吳國際的全部股權套現,是極其明智的選擇,他那僅存的16.3%的股權在北吳國際里根本不會再具有任何控制力,而吳妃重掌北吳國際大權之後,有不下一百種方法將他手中的股權越變越少,甚至最後完全吞噬,他裴家大少可不會吃這種悶虧。
裴餘年離開之後,吳文楚和一衆小股東頓時就像是被抽了脊樑骨的軟體動物,耷拉着腦袋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吳妃身居高位,睥睨全場道:“各位,現在你們已經是北吳國際的局外人了,還賴在這裡恐怕有些不合適吧?”
“吳總,我們……我們也是被裴餘年逼迫才幹出這種糊塗事兒的啊,您能不能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是啊吳總,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
“吳總,我願意出雙倍的價錢將我之前持有的股權回購回來,求你讓我繼續留在北吳國際吧!”
“……”
吳妃下了逐客令之後,這些小股東們仍舊賴在會議室不肯離去,他們太清楚北吳國際的潛力了,雖說受這次風波的影響,北吳國際現在的股價呈下降趨勢,但等到這場風波一過去,北吳國際的股價勢必會迅速回升起來,他們又怎麼甘心就此從北吳國際中退出?
“全部給我滾!從你們選擇背叛的那一刻開始,你們就已經和北吳國際沒有任何關係了!”吳妃終於怒了,嬌嫩的手掌狠狠地拍在大理石材質的會議桌上,看着都疼,她收起了所有的仁慈和惻隱,決心要將這些爛肉從北吳國際剔除出去!
在座的都是商場上的老油條,深諳察言觀色之道,從吳妃現在決絕的態度看來,他們就知道他們已經絕對沒有再留在北吳國際的可能,如果現在再繼續賴在這裡的話,那也只是自取其辱罷了,於是紛紛站起身來,帶着悔恨和惋惜,黯然離場,倒是吳文楚的臉皮足夠厚,仍然賴着不肯走。
“妃兒,我……我可是你的親二叔啊,我也是吳家的人,你應該不會趕盡殺絕吧?”吳文楚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滿臉乞求地望着吳妃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你是我親二叔,還是吳家的人嗎?”吳妃冷峻一笑,搖頭應道,“吳文楚,憑你幹出如此吃裡扒外的事情,北吳國際就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另外,我以吳家家主的身份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已經被逐出吳家家譜,從此不再是我吳家的人,當然,我也會按照爺爺的遺囑,把你應得的那份遺產分給你,北吳國際的分紅也會按月打到你的賬上,放心吧,有了這些,你的下半輩子不會過得太悽慘。”
“你要逐我出吳家的家譜?”吳文楚“蹭”的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臉不可思議地望着吳妃吼道,“你憑什麼逐我出家譜?我吳文楚生是吳家的人,死是吳家的鬼,誰也別想把我從吳家趕出去!”
“吳文楚,你現在說這話不覺得羞恥嗎?”吳妃也怒然站起了身來,冷聲道,“我現在是以吳家家主的身份通知你我的決議,而不是跟你商量,你現在是想體體面面地自己走出去,還是要我叫保安來趕你出去?”
林逸悄然上前一步,湊在吳妃的耳邊小聲說道:“不好意思,你們家的保安已經被我全部撂翻在樓下了,估計這會兒還沒爬起來。”
“你……小聲點兒。”
當然,吳文楚並沒有聽見林逸和吳妃之間的耳語,他可不想待會兒真的被保安給攆出去,於是在狠狠地瞪了林逸、吳妃和吳文清三人一眼之後,罵罵咧咧而去,正如吳妃剛纔所說,憑吳老爺子留給他的一部分遺產和北吳國際的終身分紅,他的下半輩子足以衣食無憂,甚至可以說是富餘闊綽。
這場鬧劇終於落下了帷幕,碩大的會議室內僅剩下林逸、吳妃、吳文清和郝向東四人。
“林逸,請受我一拜!”吳文清很突然地“噗通”一聲向林逸跪下,情真意切道,“林逸,要不是你及時找到郝向東的話,現在的北吳國際就已經姓裴了,你是我們吳家的大恩人,此番恩情,吳家子子孫孫永世不忘!”
“哎喲,吳叔叔您這是幹嘛啊?”林逸被吳文清此番舉動給嚇了一大跳,趕緊伸手去扶,“吳叔叔,您趕緊起來,我可承受不起你這樣的大禮啊,您倒是快起來啊,您這樣豈不是要折我的壽嘛?”
吳妃稍稍一愣,也趕緊伸手去扶:“爸,您這是幹什麼啊?趕快起來!”
吳文清不僅沒有起身,反而扯了扯吳妃的胳膊:“你也給我跪下!林逸對我們吳家有再造之恩,我們父女對他行此大禮也是理所應當的,如果你爺爺在世的話,也會這樣做的!”
“我可不跪他!”吳妃趕緊掙脫了吳文清的拉扯,“爸,我承認林逸對我們吳家有大恩,可感恩的方式有很多種啊,不一定就非得要下跪啊,您這樣不僅弄得林逸惶恐,我們也尷尬,以後還怎麼愉快地相處嘛,我們可以採取其他的感恩方式啊!”
“其他的感恩方式?”吳文清低頭認真地想了想,突然猛地擡起頭來,指着林逸對吳妃說道,“你嫁給他……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感恩方式了,如果用錢財報恩的話,林逸自己本身就是漢唐國際和千詩娛樂兩個大企業的老闆,他不缺錢,反正我看你們兩個都對彼此有情誼,如此正好!”
“啊?”
林逸和吳妃兩人同時張大着嘴巴望向吳文清,旋即又雙雙迴避開去,紅透了臉。
“怎麼?你們倆還不願意嗎?”吳文清仍舊跪在地上,悄然笑道,“你們倆別以爲我看不出來,從你們倆聯合起來陰我的那一次,我就看出些端倪了,我敢斷定,你們倆現在就算還不是情侶關係,那也只差最後那一層窗戶紙了,我說得對不對?”
“您說得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吳妃趕緊將吳文清從地上拉了起來,紅着臉轉移話題道,“現在還不是聊這些的時候,如何把北吳國際重新推回正軌纔是目前的重中之重……對了林逸,你是在哪兒找到郝向東的?”
林逸趕緊接茬兒:“郝向東是我託人在新加坡找到的……其實他還是蠻有良心的,我跟他說了吳家目前的狀況,他就毅然決然拿着遺囑站出來了!”
由於神龍特種戰隊的身份敏感,林逸不便說明,而郝向東也並不是這麼配合,他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搞定郝向東呢,只不過現在已經塵埃落定,而郝向東也慚愧不已,並且真心悔過,他也沒必要說出那些曲折的過程,弄得彼此都那麼尷尬。
吳妃也沒打算再繼續追究郝向東的責任,大度地說道:“郝律師,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了,但是出了這種事情,恐怕北吳國際你是呆不下去了,而且爲了防止裴餘年和吳文楚的報復,我建議你以後還是不要在國內發展了,既然你已經去了新加坡,那就留在那裡吧,我會給你一筆錢算作感謝,憑你的才能,我相信你在新加坡仍然會過得很好的!”
郝向東卻是惶恐地連連搖頭:“吳總,您不追究我的責任,我就已經千恩萬謝了,哪兒還敢蒙受您的感謝和要您的錢啊,您放心吧,我在新加坡那邊已經把家人安頓好了,以後還準備自己開家律師事務所,我會生活得很好的!”
吳妃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勉強了,你也不用太擔心裴餘年和吳文楚的報復,就算他們要報復也是衝着我們北吳國際來,還遷怒不到你的頭上來,況且你遠遠地躲在新加坡,他們也不見得能找到你!”
“咳咳……你們聊夠了嗎?”吳文清不耐煩地清了清嗓子,“你們倆別想轉移話題,就算你們把話題扯到十萬八千里遠,我也照樣給你們扯回來,剛纔我說的事情,你們倆考慮得怎麼樣了?”
“您剛纔……說的什麼事情啊?”林逸和吳妃環顧四周,開始裝瘋賣傻。
“你們倆少跟我來這套!”吳文清扯了扯林逸和吳妃的胳膊,很認真地說道,“妃兒,我們吳家蒙受林逸如此大恩,無以爲報,只能讓你以身相許了;林逸,我就不拿錢來侮辱你對我們吳家的大恩大德了,現在我真心誠意地把妃兒交給你,希望你以後能夠好好對她!”
“我……我……”吳妃自知跟吳文清說不通,於是轉頭向林逸問道,“你願意接受我的以身相許嗎?”
林逸搖了搖頭,繼而轉身可憐巴巴地望着吳文清請求道:“吳叔叔,您還是用錢來侮辱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