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晟仔細看着那骷髏,然後說道:“窒息死的。火很大。這個沒有被封住,看來我之前猜測的,前面那個是鬼胎沒有錯。這些普通人,被封閉在這裡,燒死,他們永遠也出不去。永遠都在大火裡,找那扇永遠找不到門,最後,一次次重複着死亡時的痛苦。”
“滴答”那個水聲更加明顯了。宗晟站起身來,掏出了一張黃符紙,看着他有些猶豫的樣子,才劃破了自己的手指頭,用自己的血畫符。我不知道爲什麼,他夾着那符往空中一揮,符就燃燒起來了。他口中默默唸着什麼,把那符丟了出去。符在空中繼續燃燒着緩緩落下。
宗晟低聲說道:“讓他們安分點,不要來打擾我們。”
這種話,怎麼想是鬼說的呢?宗晟拿着手電筒,牽着我,繼續朝着水聲的方向走去。水聲越來越明顯,而空氣中,我問道了一股血腥的味道是那種新鮮的血腥的味道。如果說,這些人是被燒死在這裡的,應該不會有這種血腥的味道。而且他們都死了那麼多年了,就算這裡一直被封閉着,都成白骨了,還能有多大味道呢?血早就幹了吧。
這裡就是一個空空蕩蕩的大房子,以前的大倉庫都的建成這個模樣的。也不知道那水聲到底是從哪裡傳來的。宗晟的聽力很厲害。他憑着氣,最後站在了一面牆的面前,把手電筒遞到我面前:“拿着。我看得到。”
我接過了手電筒,他擡手示意我後退。我是後退了,但是卻是站在他身後,扯着他的衣服。他回頭看了我一眼,也沒說什麼。
他的雙手放在了那面牆上,然後用力推開。那牆怎麼看都是一面很古老的牆,我根本就不會想到它是能移動的。
在宗晟的幾次用力之下,那牆真的旋轉着起來,露出了能通過一個人的縫隙。宗晟小心翼翼地走進了那面牆後,我扯着他的衣服也走了進去。現在我不想跟他分開。要是分開的話,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牆的後面是一條通道,通道的的那頭,有着燈光透出來,那分明就是白熾燈的光。
有人?我是第一個念頭讓我扯住了宗晟的衣角,阻止了他前進的腳步。然後靠近他,壓低着聲音說道:“別過去,要是真有人的話,人家在這裡弄死我們兩,都不會有人發現的。他們一開始,就想着讓你死在這酒店裡的。”
宗晟同樣壓低着聲音說道:“同樣的,我也能弄死那邊的人,我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們弄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找得到他們。如果是沈繼恩的話,就更好。沒有了沈家的繼承人,他們的陣運轉起來又有什麼用,賺錢也沒子孫花。”
“不行,你不能殺人!”我堅持着,但是也不敢說大聲。
“優璇,你等在這裡,我過去看看是誰再說。”
“不行!要是你一走,我被鬼拖去了怎麼辦?”
我們兩在那低聲爭執着,那邊再次傳來了“滴答”的聲音,還有液體流動的聲音。很小聲的潺潺的聲音。
“不管怎麼樣,去看看。既然這裡有人,就有路出去。要不我們回到剛纔那倉庫裡,也只能跟那些死去的人一樣,沿着倉庫的牆去摸索找到原來的倉庫門。而且我們有本事找到倉庫門,出了那倉庫,外面的什麼,誰也不知道。搞不好,就是封閉的酒店的地基。”
我知道宗晟說的有道理,但是還是對那邊抱着很大的擔憂。
他沒有讓我發表意見,直接拉着我的手臂朝着那邊走去。在這樣的環境下,我更是踮着腳尖走路,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在那轉角,我們停下了腳步來。也聽到了人說話的聲音:“孩子,不要怨我。你一出生就註定了要經歷這樣的事情了。”
這個聲音很陌生,但是宗晟卻緊了緊抓着我的手,眉頭同時皺了起來,好像情緒出現了很大的波動。
那個聲音偏蒼老是個男人的聲音,繼續說道:“我保不了你,唉,我也是有了私心。以前想着,把宗晟帶在身旁,讓他能好好活着,還能好好做人。就爲了等他被我放血的那一刻,能積蓄更多的怨氣。結果,我把宗晟當我自己孫子看了。失誤啊,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失誤就是這點。唉~”
我知道那邊的人是誰了?就是老北!那麼他口中的孩子,應該就是那個在醫院裡被帶過來的第三個,或者說是第四個鬼胎。
宗晟緩緩走出了轉角,站在了光線下。
我扯着他的衣角也走了出去。
那個房間一看就是很現代化的房間。牆是白的,燈的白的,放在燈光下的,是一張漢白玉雕刻的石牀。牀並不是平坦的,有着很多凹槽。而在那石牀上,躺着一個赤身**的男孩子,男孩子也就十多歲的樣子,身上還沒發育好,瘦小得讓人心痛。而現在他的心臟位置,插着一根桃木釘。這東西我之前在宗晟那裡見過。
孩子的眼睛睜大大的,但是卻沒有一點光芒。他。。。。。。已經死了。他的血,從他的胸口流出,沿着石牀上的凹槽流成了一個很特別的圖案。在那圖案上,放着一個跟牛力帆放在客房裡一模一樣的紙紮的酒店模型。而現在,孩子的血,一點點沁入那酒店模型中。已經快要沁到哪模型的頂端了。
孩子的眼角還掛着淚,他分明就是我在醫院裡看到的那個孩子。他。。。。。真的死了!
我捂着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宗晟的目光先是看着那牀上的男孩子,然後轉向了老北,老北的腿上已經打上了石膏,一旁放着他的柺杖。宗晟指着石牀上的男孩說道:“你殺人了!“
他冰冷的語氣,讓老北的臉上帶上了怒意,從原來看到宗晟的驚喜,到現在的生氣。“宗晟!你好好想想!他要是不死的話,現在躺在這石牀上的人就是你!王幹憑什麼能成爲陣眼,因爲這大廈的水泥沙子就是他的身體。你要想成爲陣眼,就必須用你是血來融入這酒店。這石牀,就是九年前,按照你的身材打造的,是給你準備的。我,我拖着一條斷腿都要去找這個孩子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你!”老北吼完這句話之後,就哭了起來。
宗晟就這麼冷冷看着他,就好像他的老淚根本就感動不了宗晟一樣。“所以,你害我重傷,找個理由,讓我去找宗優璇,而你自己也藉着受傷,得到跟我分開的機會,去找這個孩子。爺爺,他才十三歲!”
“你叫我爺爺,你是我孫子,我不能害死我孫子。”
宗晟突然吼了起來:“你害死了一個孩子!”
我看着他們兩都沒有注意到我,悄悄退後了一步,保持着身體的不動,伸手去陶着我的手機。我要報警,我要拍下這些畫面,我要讓人知道沙恩酒店的恐懼,殘忍和齷蹉。就算這個地方是結界裡,又怎麼樣?要是警察把酒店一樓砸了,照樣能下來。
手機亮屏的時候,我看到了手機上的信號,打着叉。在這裡沒有信號!我緊張得調着拍照。
在我面前,宗晟的胸口起伏着,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目光盯着眼前的老北。老北同樣吼了起來:“還是你想躺在上面代替這個孩子!我真沒想到,你一個鬼胎怪物,也會有這種同情心!”
“我要把他帶走!”宗晟說着,朝前走去。
“他已經進入酒店了。你帶走他的屍體,也只會讓警察懷疑。”老北說着,“宗晟,真的把他帶出去,你以爲,你就能逃得掉嫌疑嗎?”
突然,一陣一樣的水聲就在我身旁傳來,我驚得差點就連手機都拿不住了。越是害怕,手就越顫抖,就連手機上的相機都調不出來。那水聲,就是男孩身旁那個血池裡傳來的,那池子裡的血幾乎有半個浴缸,那聲音是因爲血里人,坐了氣來。
血裡有人!真有人!那人還坐了起來!
我慌得跳到了宗晟的身後,血熊那人臉上頭上流下來,他的臉上都是紅色的血,但是還是能基本看出來,那個泡在血裡的人是沈繼恩!
宗晟跟我說過,沈繼恩不是人,半人半屍。就算之前就知道,現在看到這一幕,我還是慌亂得在他看向我的時候,手機都不會點了。
沈繼恩說道:“宗優璇,先把你的手機關起來。要不,我就讓你到這缸血裡陪我。在血裡做x會恨刺激的,你跟那個鬼胎也實踐過吧。”
他的聲音帶着鬼魅,一張口,血就從他的嘴裡溢出來。我慌得把手中的手機,直接朝着他砸了過去,不偏不倚的,就砸到了他的額頭上。“啊!”我叫着,閉着眼睛,砸的,等張開眼睛的時候,他額頭上的血已經有一塊被手機擦掉了。而我的手機也落到了他的那缸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