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力帆突然呵呵笑着:“你們開玩笑的吧。”我們兩看看他都沒有說話。他繼續呵呵笑道,“我再想想,想想。你們是意思是什麼?就算當初我家裡人跟沈家是一夥的,又能說明什麼呢?”
宗晟說道:“我需要當初我媽佈局的詳細流程。我學的是老北這邊的,他做的這些,我能看得懂,都能破解,但是地基上的應該是牛先生布局的,牛先生當初是怎麼做的,用了什麼當印子,這個很重要。有些看事情及做不到重點就是白做,還不如不做。”
宗晟說的找個我能理解,小時候在村裡,一戶人家說一直做噩夢,找人來問了,讓去外面燒紙錢。他們家裡的女人就去了。那女人平時就小氣出名的,去供給野鬼的時候,竟然把碗筷又拿回家了。結果……有些事情,那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好來。要不然,會出事的。
牛力帆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我現在根本不知道是我家哪個長輩。也不能確定有這張相片就跟我家有關係吧。說不定,世界很大,是兩個都姓牛的家庭呢?我也沒人帶過,就沙恩酒店那些事情,我好多都看不懂。這個……我……”他想了一下,才說道:“我回家找找看,問問我叔爺爺們。”
宗晟拿着啤酒碰了碰他面前的罐子,牛力帆跟他喝了一口才說道:“別對我報太大希望,我,我還沒緩過來呢。沙恩酒店呢,那種鬧鬼的酒店,竟然跟我家有關係。我是一下從炮灰,變成了男主角了這。”
“怕了?”
“不怕纔是有問題的吧。我還以爲,我就是一個打工小二呢。”
牛力帆應該是有心事的,沈涵要被接走是一件事,這邊沙恩酒店的局跟他家有關係又是一件事。兩件事壓下來,他直接就喝醉了。宗晟把他扶到客房,關上門,說道:“他這也算是放鬆一晚上了。明天酒醒了,就要開始幹活了。”
我收拾着桌子,這頓飯從下午遲到晚上,天都黑了。吃點粥,上了二樓,該面對的,還是要去面對的。我不安的坐在牀上,身上是扣得好好的睡衣,心裡七上八下的。宗晟從浴室裡出來,走向我。他只穿着一條黑色的四角內褲,帶着暗色的圖案,沒有穿着衣服,能看到方他肩膀上的傷口。那傷口就這麼暴露着,甚至沒有貼上紗布。傷口沒有一點要癒合的跡象,雖然沒有出血,但是還是那種異樣的紅色。
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沒有動,沒有說話,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着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閉上眼睛,長長吐了口氣,然後仰頭對他微笑。“不拒絕,但是……溫柔點總行吧。我不想,明天,明天……”
宗晟拉過我的手,放在他的身上,我緊張地想要縮回手,他卻沒有讓我退縮。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一晚上,那麼多次,就算我睡着了,他也會在那漆黑中,進入我的身體。我能感覺到我的氣息,在一股股涌出,被他抽走。在最後,聽到他深深頂住的時候,我只有一個念頭,希望還能醒過來,別死在牀上了。
我是無力虛脫到直接昏倒的感覺。
第二天下午,我是被牛力帆的吼聲吵醒的。
他在一樓,用很大的聲音喊着:“宗優璇,你昨晚不會真的被那個鬼胎給吸乾了吧。艹!他神采奕奕的下樓去上班,你就這個點還沒醒?再過一小時,再不下來,我就打120了啊!”
我掙扎着撐起身子,渾身都酸,我的腰啊,就連少了潤滑油的機械一樣,卡住了一動就痛。心裡又擔心,牛力帆真的會打120,要是醫生來了,那就更加尷尬了。我急着說道:“我一會就下去。”聲音喊出來,才發現,那聲音都是啞着的。
扶着腰,慢慢起牀,走向浴室。
看着大鏡子中,我那身上並沒有以往的那種青紫,但是也是渾身痠痛。昨晚,他確實很溫柔,就是……
我還記得他對我說,我們有血契,血契是雙方的。我也可以嘗試着,用魂魄去跟他糾纏,那樣我就不會那麼難受了。他還厚臉皮的以教我怎麼做爲由,一次次的示範,可是我就沒有成功一次。
我還說,那不是跟小說裡的雙修一樣。
他說不是,更像平時說的高朝。不過我做不到,他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感覺。只是理論上,那個時候,我們不只是身體糾纏,還是魂魄的糾纏。能量的平衡交換,就不會這麼辛苦了。
我對着鏡子拍拍臉:“喜歡上一個異樣的男人,就連牀上都跟別人不一樣。”嘟嘟嘴,想着當初村子裡大嬸說的,又自言自語的加了一句,“至少,小**不是冷的。”
一個小時後,我下了樓,只是動作還是有些僵硬,特別是腰,就這麼直直繃着,彎下或者後仰都會痛。
牛力帆還在一樓客廳裡吃着水果,看着電視。應該是鑑於男女有別吧,他一直沒有上二樓,就在一樓的公共區域活動。
“終於下來了,我還以爲要等到天黑上去看你是不是死了呢。”
“別說那麼難聽。你今天沒事做啊?”我走向廚房找吃的,這種時候,需要補充下能量,要不真能昏倒了。
“我早上五點酒醒了,六點出的門,十二點回來的時候,宗晟剛要出去。你說你多大魅力啊?就連宗晟都是十二點纔出門上班的。”
我沒理會他,宗晟幾點走的,我還真不知道,沒睡醒呢。
牛力帆看着我端着粥出來,繼續說道:“今早上我去我家翻了個遍,特別是我家裡老前輩們的筆記本,也沒有發現關於沙恩酒店的記錄,就連這麼大的旺財局的記錄都沒有。喂,你帶我去見見那個傳說認識我家祖上的算命老頭吧。”
我這正累着呢,但是他都這麼說出口了,我也不好推辭,就說道:“我先吃點東西。我帶你去他攤子上看看,要是他不出攤的話,我就沒辦法了。”
“行!他要是不出攤,我自己找他家裡去。”
就這樣,我們在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出現在了那條小巷子裡,在擁擠的巷子中尋找着二十塊先生。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從牛先生的事情裡緩過來?有沒有來出攤?
不過對於他來說,那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些事情,他應該不會有長時間的傷感了吧。
這個時間,對於小巷子裡的人來說,正是白天的市場和晚上的市場交接的時候,正是最熱鬧的時候。
我和牛力帆在人羣裡靠邊走着,就靠着那二十塊大爺經常擺攤的那一邊。我心裡其實自己的感覺,他應該不會出攤的。就算出攤了,見着我,估計也是拎着小板凳就跑了吧。
所以我擠在人羣裡的時候,也不是那麼積極,總覺得那二十塊老頭是不會過來的。結果證明我這次直覺是錯誤的。他來出攤了!不僅來出攤了,還跟着旁邊那個老頭子,在那湊堆聊天呢。不只是聊上了,還相互遞煙了。衣服開心快樂的晚年生活。
我拍拍身旁還在東張西看的牛力帆,說道:“那個。”
牛力帆看向了那二十塊先生,然後皺着眉說道:“就那邊那個老頭?”
“對啊!”
牛力帆眯縫着眼睛看着那老頭,然後低聲嘀咕着:“還真是我們家的人啊?”
“你認識?”
他搖搖頭:“長得很像我爺爺,跟我印象裡是爺爺七八成像了。”
“你家叔房爺爺?”
“不是,我爺爺同胞兄弟四個,兩個爺爺早死了,還有兩個在村裡呢。”
“那是你爺爺的堂兄弟?或者你伯伯?”
“伯伯可能性大。我爸的堂哥什麼的。過去看看。嘖,還真是我們家的人了。”牛力帆朝着二十塊大爺那邊走去。可是在他靠近的時候,那二十塊大爺終於在人羣中看到我們兩,真的如我所料,拎着他的小板凳就走。剛纔那個和他聊天的老頭,都還莫名其妙的呢。
牛力帆比我反應快,又是男人,大吼一聲:“你!站住!站住!”
一旁的老頭趕緊攔下了我們兩,連聲說道:“小兄弟,小兄弟。這是怎麼了?他要是給你算的,你覺得不對,那也不應該這樣吧,你看我們這些老人家,街上十塊二十塊不就是給大家一個吉利話嗎?他要是算得不準,我幫他把錢退你。”
牛力帆急了,就想推開那人,我趕緊攔着,這裡人多,他吼着一聲,我們追了幾步,已經有不少人看過來了。要是再對老人家推幾下的話,那老人家要是摔倒了,就都要算我們的不是了。
“牛力帆,牛力帆。別這樣。大爺,我們不是來找茬的,就是找他有點事。”我拉着牛力帆從那巷子裡退了出來。牛力帆在我們走遠了之後,纔沒好氣的問道:“拉着我幹什麼?要是剛纔我追出去的話,肯定能追到他。”
他的眉頭一直皺着,皺得很厲害,感覺他被那二十塊先生給震驚到了。他沒想到那人真的會是他們家裡人吧。雖然不確定是不是他們家裡人,但是他自己也說了長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