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沒人嗎?你媽媽走了,那你爸爸呢?家裡除了爸爸媽媽還有別人嗎?”
小女孩兒搖搖頭頭不說話。她朝着家裡走去,發現我並沒有跟上她的腳步之後,回過身來,用冰冷的小手,那是我的手指,往裡帶。她的手很冷,這樣的秋天的晚上,她就穿着那麼單薄的睡衣,在外面走着,腳上甚至沒有穿着鞋子。估計是追着媽媽出來太急了。不知道她媽媽看到這一幕會不會心痛呢?
我猶豫了一下,既然自己把小女孩送到家門口了,就看看她家有沒有人吧。如果真的沒人的話,我們也算是認識一場同病相憐的痛苦,我就把她帶回宗晟那去。
我站在了別墅門前,拍拍門,叫道:“有人在家嗎?”
小女孩推開了那扇門,我才發現那麼根本就沒有鎖。也是,如果那門鎖上的話想她大半夜的也不會出去了。
房子裡一片漆黑。要是這位置是位於小區的前半部分的話,還會有路燈映進來,在別墅區這邊,基本上都沒有路燈光了。加上這裡是小區的最後面區域,那轉角的路燈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壞掉的,物業也沒有過來修理。這地方,我在小區裡住了這麼久了,也沒有走過來過。
小心翼翼的往裡走,我用手機亮屏來尋找着牆上的大燈開關。現在還不確定是家裡真的沒人,還是孩子爸爸沒有開燈。那種男人說不定是太過粗心,現在只想着已經出走的老婆卻沒有想到孩子。所以根本就沒去查看一下孩子是情況吧。
可是我的手機在牆上竟然找不到燈開關。一般家庭,燈開關不都是在門口旁邊嗎?“妹妹,你家燈開關在哪呢?”我問着,可是在這安靜中,卻沒有人回答我。
我疑惑着看看身旁尋找着和小女孩的身影,就是這麼一回身才發覺,身旁根本就沒有什麼小女該,那個小女孩已經沒有身影了。她就這麼消失了,而我沒有感覺到她的一點聲音,也沒有感覺到她離開,她就這麼活生生的不見人了。
不!不是活生生的,我開始意識到了這裡的不對勁。大半夜的,一個在街頭上晃着的小女孩,冰冷是小手,一直沒有放開手的小兔子布娃娃,還有這座根本就沒有燈開關的漆黑的別墅。
我長長吐了口氣,緊緊握着唯一的光源,就是我手裡的手機,照着這個客廳,一步步往後退。我走進來也就是兩三步而已,應該還能退出去吧。
可是就在我退出第一步的時候,就在我身後的門,“嘭”的一下就關上了。我驚得一聲驚叫,扯着被打腫的臉,生疼。
門關上了,這裡完全陷黑暗中。我的一顆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來跳動着,就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來一般。
“不怕,不怕,什麼沒見過,我不就是見鬼了嗎?”我輕聲說着。而就在這時,我看到了那房子落地窗前掃過的車燈光。這裡是小區的最後面了,會有車子開過附近的,也就那麼一家兩家人而已,只要還能看到有光線,那就有希望。我是這麼想的。
那車燈給了我很大的勇氣,直接渾身就去拉着門把,說不定門一下就能拉開了,而那個小女孩就在門外等着我呢。
我一拉,門還真的開了。難道剛纔關上門的是風?我疑惑着,門打開了,在門外,我朝着宗晟那邊的房子走去。
不對!有個我朝着宗晟那邊走去,但是我現在還在屋子裡。不,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表達,我的心裡已經全亂了。就是說,我看到了我,離開了這裡。而我走不出這屋子。
“怎麼回事?爲什麼會這樣?”我驚呼着,想要離開這裡,但是在那大門前,卻像有着一道根本就看不到的屏障,那感覺就跟玻璃一樣,我只能看着我自己離開了這屋子。
就在我慌亂得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的時候,屋子裡的燈亮了起來。那是一盞很小的,帶着紅色的燈光。就在客廳的角落。同時,一個腳步聲從二樓走了下來,聽着那腳步聲,感覺就像是什麼走不穩的男人,終於還是見到了。他從樓梯走了出來。那男人三十多歲的年紀,一身酒味,身上的衣服也凌亂着,他看到我之後,打了個酒嗝,說道:“關門,外面風大,妞妞不要感冒了。”
妞妞,那個女孩的名字?他爲什麼叫我妞妞?他走了過來,而我急着往落地房那邊跑去。這麼一跑,才發現,我的腿好短,而我的手,也好小。我,在那個小女孩的身體裡!那麼在我身體裡的就是那個叫妞妞的孩子!老天啊!玩我嗎?我剛跟宗晟發生衝突,就讓我遇上這樣的事情,是不是看我不夠倒黴還是怎麼着?
男人的腳步踉蹌着,走過去關了門,然後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這個家裡,該有的好像都有,只是那我走不出去的門,還有我這身體,時刻在提醒着我,這裡並不是原來的世界。我是見鬼了。
男人攤在沙發上,嘟囔着說道:“妞妞,你媽走了,你媽還是跟那個男人走了。你知道你媽爲什麼要跟那個男人走嗎?哼!她嫌棄你爸我沒錢,她嫌棄我艹不爽她。”
我的心裡更加慌了,整個人都貼在那落地窗的玻璃上,不敢發出聲音,也不敢動一下。
“老子怎麼就做不爽她了?她是在外面給那外國男人插鬆了吧。”男人突然叫了起來,然後看向了我,“妞妞,過來,過來。”
我的媽啊!他,他說那樣的話,又叫妞妞過去,不會是想對妞妞下手吧。那個叫妞妞的孩子,也不過四五歲的樣子。***就是個畜生!只要我能出去,我一定叫宗晟來收拾了這個傢伙,不管他是人是鬼,我都要他什麼都做不成。
“妞妞,過來,爸爸給你爽爽。”他看着我,搖晃着身子,朝着我這邊走了過來。
不行,我要跑,我不能再這裡坐以待斃,就算大門出不去,跑到別的房間,關門都還能抵擋一會的。
我咬咬牙,在他那搖晃的身子過來的時候,就突然躥了起來,朝嘖廚房那邊跑去。好在着房子的格局跟宗晟那是一模一樣的,就算光線不好,我也能找到方向。
“啊!我不是你的妞妞,你滾!”我叫着,他伸手攔住,但是畢竟這身體小,我直接跳上了矮櫃子上,踩着他們家的電視接收器跳過去了。
宗晟,在哪啊?我心裡喊着,妞妞和我畢竟有年齡差距也不是說僞裝就能僞裝的。而且宗晟是鬼胎,他能看得出來妞妞根本就不是人,只要讓他們遇到,他一定能找到這裡來的。可是他要是還跟那個女人在一起,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已經不見了怎麼辦?他們要幾天之後,才發現我不見了怎麼辦?我就要跟那個男人在這裡僵着幾天嗎?
心裡好亂,急着哭了出來。我是帶着淚水衝進廚房的,回身拉上廚房的門,才知道,我現在只有四五歲孩子的身高,根本就夠不着門上的鎖。現在門只是掩着,男人只要一拉,鎖就能打開了。
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根本沒有時間讓我去思考,那男人已經搖晃着來到門前,一推,門就打開了。
我驚叫着,回身就抓住了廚房裡放着的那把菜刀。身子小,就連力氣也小,我拿着那菜刀,吃力得都快要拿不住了。但是現在這是我最後的一道防線,我不能鬆手:“你,你,你不要過來。”
“哈哈,妞妞,放心,爸爸不會弄痛你的,妞妞,你跟你媽一樣都是欠乾的。”
“你滾!我不是你女兒,就算是你女兒,你也不能這麼對她,你這個畜生!禽獸!”我吼着,那聲音就是孩子的尖銳的聲音。
死就死了,我今天這把刀就是要劈下去,管他是人是鬼。我都要殺了他!我心裡已經下了決心了。緊緊握着刀就衝了過去。從身高上看,我只到男人的肚子,但是現在我顧不了這麼多,能砍在哪裡就砍在哪裡好了。
我衝了過去,但是卻被那男人一揮手就甩到了廚房的水臺上,手中的菜刀也脫手了。我喘着粗氣,看着那男人搖晃着走向我:“妞妞,只有你跟爸爸在一起了,你有你跟爸爸了。”
他朝着自己的褲子拉去,我緊張着,驚叫着,難道今天真要是死在這裡了嗎?不,這比死還不如吧。
宗晟現在在哪?是不是還在跟着那個綠茶在一起呢?如果他沒有打我這巴掌,如果我沒有認識他,如果我沒有住進這裡來,如果我還在沙恩酒店的實習生,那麼多的如果,卻都不是現實,現在,我就要死了,還是那麼個死法。我死了變成鬼我都不會放過他的!
在那一刻,我真的以爲自己會死,或者生不如死。但是男人在碰到的小腿的時候,整個人就跟摸到火一樣,一下就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