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起了一旁還放着的沒有燒過的紙錢,一邊低聲說着:“這就是一個空罈子,這就是一個空罈子,這就是一個空罈子……”
牛力帆乾乾笑着:“這可重了應該不是空的。.xshuotxt.com喂,宗晟,你怎麼看?”
“五鬼擡棺或者是重喪沒處理好的情況,都有可能會出現棺材很重的情況。但是這個是金壇,金壇一般是開館撿金的,有什麼的話,開棺撿金的時候,都已經處理好了。你爸還活着,這罈子裡的情況還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宗晟活動着手腳,蹲在我的身旁,看着我一點點把那金壇擦乾淨。
金壇,棺材,屍骨這種,要是有髒的東西必須處理掉的話,是不能用水洗的,只能用紙錢擦。這個也是我爺爺撿金的時候,我才知道的。
宗晟從我手裡拿過了紙錢,摺疊了一下,弄出一個尖角來。沿着金壇的邊緣一點點擦拭着,那尖角也把金壇蓋子下面的泥都弄了出來。然後他揮揮手,讓我退後一些。
我就這麼蹲着後退了幾步。看着宗晟抽出了一根桃木釘,沿着那金壇的蓋子縫隙撬去。不過還沒用力呢,他也退到了我的身旁,說道:“牛力帆,你來。這墳是你們家裡人撿金的。就算不是你老爸,他們在裡面放了什麼,應該也不會傷害到你。”
宗晟在後退的時候,連着他的那桃木釘也一起拿走了。牛力帆蹲了下來,打量着金壇,這四周烏漆麻黑的,就只有手電筒那麼一點光照。金壇原來的顏色早就看不出來了。就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形狀罷了。
牛力帆拿起一旁的紙錢,他是後代子孫,是沒有拿着桃木釘去撬的道理。小心翼翼的,掀開了金壇上面的蓋子。然後朝着我伸手:“手電筒。”
我趕緊遞了上去。不過牛力帆打開蓋子的那一瞬間,我的心是緊了一下,就怕會出事了但是一點異常也沒有,蓋子打開了,他好好的蹲在金壇旁,還問我要手電筒去照照罈子裡面。
我遞過手電筒的同時也說道:“沒問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空壇吧。”
宗晟在我身旁點上了一支菸,說道:“你們都沒注意到嗎?蓋子打開之後,四周的蟲子都不叫了。風都停了。”
我這才注意着四周,好像還真是,只是我們一直就顧着害怕緊張,根本就沒有辦法顧及到四周的情況了。
牛力帆已經拿着手電筒照向罈子裡面了,他一點點擡起頭來,說道:“水泥,裡面是水泥!”
宗晟也挪過去看了看,眉頭一緊,說道:“蓋上蓋子,用黑布包起來。”
牛力帆馬上照做,不過他也問道:“這個是怎麼回事?我爸幹嘛要把水泥灌進自己的金壇裡?”
宗晟看着牛力帆已經把金壇完全包裹在黑布裡之後,站了起來,面對那黑布包着的金壇,雙手做出了掐訣的手勢。幾次翻轉之後,對着金壇凌空畫符。
做完這些之後,他說道:“收拾這裡。我們不能留在這裡。不確定因素太多了。把金壇擡回去。”
“還擡回去?”牛力帆驚訝着,現在可以肯定他老爸還活着,這墳裡卻出了異常。我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宗晟說道:“必須擡回去。蓋子一打開,四周蟲子都不叫,風也停了,就說明這個東西的能量很大,它能影響這麼一大片的地方。要是我們再埋回去,也是無濟於事的。你們就沒有感覺,這個灌了水泥的金壇,很像王幹那灌了水泥的漿桶嗎?現在我們只有擡回去,想辦法。”
“擡回去能有什麼辦法?”
“實在不行我們找個地方封了!留在這裡,你老家那村子,肯定會出事。金壇是我們挖出來的,我們就應該負責到底。”
牛力帆咽咽口水:“要死,也先死我們幾個是嗎?”
“對!收拾這裡,用鏟子和鋤頭擡起來。我們兩擡下去。“
牛力帆看着宗晟:“我們兩擡下去……下到下面,誰開車啊?手都舉不起來了吧。”
“要不,我們就像小白兔滾南瓜一樣,滾下去吧。”我說着,反正裡面是水泥。
在安靜中,我們的腳邊突然發出了颯颯的聲音,我們低頭尋找着聲音的來源,就看到了一隻碩大的山老鼠正在啃着那黑布呢。我驚叫着,牛力帆抄起手裡的鋤頭,就朝着金壇打去。眼看着就要打到金壇上了,我趕緊伸出了手,他的鋤頭杆子就打在了我的手臂上。一時間就被痛得眼淚水都出來了。
宗晟氣急了拉過我的手就嚷道:“你幹什麼!”
“不能把金壇打壞了。”
那邊牛力帆已經趕走了老鼠了,但是黑布已經被咬了一個洞,剛纔宗晟做的那些封印都沒用了。開墳就是要帶着籮筐的,現在這個局面,我們很被動。我的小臂上一下就腫了起來。
宗晟慢慢給我摸骨,然後說道:“骨頭沒斷,回去上點藥就好。”
“對不起,優璇。”牛力帆說着。
宗晟白眼就瞪了過去:“你還真該謝謝她,要是真把金壇打壞了。我們三個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都不一定呢。”
“那現在怎麼辦?我也沒想到,這金壇裡竟然會被人動了手腳。”
“噠噠”兩聲異常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安靜。我手中的手電筒照向了身旁的黑布,聲音就是從黑布裡傳來了。
既然這個黑布的封印已經被老鼠破了,而四周也漸漸傳來了山鼠的聲音,我們也都緊張了起來。
宗晟蹲下身子,用小刀劃破了黑布,就看到了金壇蓋下下已經開始滴下水來了。不是水泥嗎?水泥裡怎麼會有水?水爲什麼還會漫出來?那水的味道好臭!
“是屍水!”宗晟說着,“牛力帆!你爺爺能幫沈家佈局,他肯定很厲害,馬上開車你去家找找看,有什麼能用的,都拿來!”
“你身上那麼多東西,用不上嗎?”牛力帆說話的聲音都開始打顫了。
“我以前是跟着老北的,我是自己跑回來的,很多裝備都還在他那裡。你現在馬上回去找,看着什麼厲害你都拿來。我在這裡拖延時間,要是你來的時候,我和優璇已經死了。你就趕緊走,等天亮了太陽大了曬到這裡了,你再來,直接把這一片封了。”
“怎麼封?”
“你趕緊回去找東西吧!”宗晟也急了起來。我很少看到他這麼焦急的樣子,看來金壇的情況真的很不一般。
牛力帆轉身就朝着那邊跑去,很快就聽到了車子啓動的聲音。宗晟把墨斗線拿了出來,還在地上鋪上紅布,放上一枚銅錢,轉着那金壇,進入紅布上,壓在那銅錢上。然後用墨斗線綁住整個金壇,再用紅線穿上銅錢,從金壇的頂部拉下紅線,固定在個方向。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固定的,能看得出來,他很謹慎,他的眉頭一直皺着,也不說話。等做完這些的時候,那穿着紅線上的銅錢時不時的會搖晃幾下,他才長吐了口氣,把放在不遠處的,買多了的蠟燭拿來,點燃了,圈成一個圈圍住我們和金壇。
“這些蠟燭也不能碰嗎?”我問着,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完成了。
“是防老鼠的。山上老鼠那麼多,剛纔那隻很明顯就是來幫他的,他已經能影響到這附近的動物了。要是再跑出幾隻老鼠來,咬了紅線,那今晚我們兩就要在這裡被老鼠吃掉了。”他拉着我,坐在蠟燭旁邊,這麼一嚇,根本就不覺得冷了。
“怕不怕?”他問着。
我搖搖頭:“剛纔害怕,現在不怕了。”
“嗯,爲什麼?”
“你沒有讓我走啊,在這裡,至少我不是一個人。”
“你不怪我自私的留你下來跟我一起死?”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看着那邊的金壇,說道:“我們不會死的。你很厲害啊,這個很厲害。”
“這個只是暫時的,紅線一旦斷了,他就出來了。現在的金壇裡,應該算是屍水。碰到就中毒,就腐爛的那種。剛纔牛力帆砸金壇的時候,要不是你攔着,金壇一炸開,裡面的屍水飛濺出來,我們三個估計現在都成喪屍了。”
“現在,怎麼辦?”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我已經做好了,我們就這麼坐到天亮的打算了。
宗晟看着山下面的漆黑,說道:“等!如果牛力帆這麼不講義氣的跑了不回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的。他要是回來了,就算沒找到他爺爺的什麼法器,我也會把他當哥們。然後,你跟他先離開。”
“不要!”我急着說着。
宗晟卻笑了起來。真的是笑了起來:“牛力帆會找到的!跟王幹一模一樣的埋屍方法,沈家的手法。看來沈家確實來找過牛力帆的爸爸,甚至也開過牛力帆爸爸的墳了。還真他媽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了。這東西,封好了,我就放到他沙恩酒店去!哼!”
宗晟這個鬼胎可不會對自己的敵人手軟,我相信他說得到做得到。就這麼一個冒着屍水的東西,很快就會轉到沙恩酒店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