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佑霖一言不發,靜靜等待伊洛娜說下去。
“你對我的事不感興趣吧。”伊洛娜擡頭看了一眼楚佑霖。
幾年了,都沒有朋友,心裡堆積的事情像滾動的雪球,越來越大,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剛剛認識楚佑霖不久,伊洛娜並沒有完全相信楚佑霖,而是被他陽光般的性格所吸引。
每個人都差不多,在無助彷徨的時候,內心深處都有需求,需要找一個能懂自己的人,傾聽自己的訴說。
“我也不知道有沒有興趣,但我可以和你說,我願意做你的朋友。”楚佑霖在說假話,繞了一個彎子,實際上他想聽,心癢難耐,只是故作平靜而已。
他並沒有真的想和伊洛娜做朋友,只是把她當成了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
假話成功騙過了伊洛娜,她信以爲真:“我身邊真的沒有朋友。”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你放心,我不會再向第二個人提起。”楚佑霖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心想伊洛娜說件事,爲什麼這麼羅嗦啊。
伊洛娜不是羅嗦,只是她要說的事很長,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因此要想想從什麼地方說起。
時間足夠,伊洛娜不用擔心她講的太長。
喝了一口水,伊洛娜開始講述了她的故事。
“那一年,我參加了我們國家的選美大賽。從最初的海選,到最後的決賽,我幾乎沒有遇到什麼挫折,輕而易舉就贏得了當年選美的冠軍……”
伊洛娜被公認爲是她們那具國度中最美麗的女人,並且讓她贏得了應有的殊榮。
對於伊洛娜來說,她實至名歸,她出塵的容顏,讓人驚爲天人,她窈窕的身段,又讓人驚歎世間造物。
她出身於一個極爲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牧民,家裡的生計依靠的是他們家裡的四十隻羊來維持。
雖然沒有存款,但日子還說的過去。
伊洛娜想要改變那樣的生活,她努力讀書,想着先改變自己的命運,再改變家庭的命運。
誰也想不到,伊洛娜能靠選美一舉成名。
伊洛娜在戴上選美王冠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錦繡前程一片光明。
選美出來的女生,大部分會從事演藝事業,這是掙錢最快的一個職業。
藉着選美冠軍的名頭,如果稍微有那麼一點演技,成名不在話下。
事業很順利,在她剛剛從選美舞臺下走下來的第四天,一個知名導演就聯繫上了她,說是想請她出演一部大劇。
片酬是七位數。
伊洛娜當即應了下業,這對捉襟見肘的她來說,是一筆不敢想像的鉅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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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永遠都要記住這句話,好事難成雙,壞事不單行。
伊洛娜當時正是人生榮耀的頂點,勝利的衝擊讓她有些沾沾自喜。
滿懷着希望來到導演指定的地方,準備全身心的投入到這部劇中。
導演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很有個性,黑絲中夾着白髮,眼光透過墨鏡打量着有些緊張的伊洛娜。
“條件還不錯,如果出演我這部戲,再找媒體炒一下,你就是大明星。不過……”
導演說到這裡,微微頓了頓。
伊洛娜知道自己是個新人,但是她非常珍惜這個機會,生怕導演拒絕她,於是她表示,一定會努力工作,要是有什麼地方表現的不好,還請大家多指教。
如此謙虛的態度,好像讓導演動容了。
在這部馬上要開拍的大劇中,還有一個女配不容忽視,那就是兀爾烈雲珠。
也是將來伊洛娜的小姑子。
導演看到了伊洛娜的誠心,讚許地點了點頭。
他說這部劇,從開始籌備到現在,用了三年多的時間,如果不是敲定的主演臨時出了事,那也不會找到伊洛娜。
伊洛娜很高興,彷彿看到自己出名之後被記者圍追堵截的情形。
但是導演說,馬上要開拍這部戲內容很深刻,怕伊洛娜體會不到劇中人物的精髓,所以讓她晚上去他房裡給她說戲。
伊洛娜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幸運了,事業一帆風順,剛出道就遇到這麼好的導演。
當天晚上,她特意穿上最漂亮的裙子,走進了導演的房間……
“……當時我真的太天真的,根本就不知道,在演藝圈裡還有潛規則這個套路。在我去找導演之前,那部劇中的女配之一兀爾烈雲珠就對我說,讓我小心那個導演。當時我並不在意,還惡意揣測雲珠的話,認爲她長的沒有我漂亮,所以嫉妒我剛來就搶了主角,她心裡不平衡。”
伊洛娜靜靜講述她的故事,在她的故事裡,時間似乎並不存在。
大部分人都一樣,在回憶過去的時候,往往會忽視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時間。
假如說能正確的面對時間,便會明白,其實過長的時間,會讓故事失去應有的意義。
只要是時間足夠長,愛沒有意義,恨沒有意義,一切不過只是過往而已。
那一晚,伊洛娜穿着最漂亮的裙子走進導演的房間,她絲毫沒有在意自己露在裙襬外的修長雙腿,也沒有在意自己圓潤的雙肩。
但是這一切對一個男人來說,卻都有着致命的誘惑。
那個五十多歲的導演,應該是剛剛洗過澡,光着膀子,腰間圍着一條浴巾。
他不再年輕,皮膚鬆馳,便便大腹像懷了六個月身孕的女人。
伊洛娜看到這樣一幕,心中生起一股不祥的感覺。
不過導演明顯是個老江湖,他只用三言兩語就打消了伊洛娜的顧慮。
“我沒有把你當外人,坐吧,隨意一些,不要拘謹,我不吃人。”
很輕鬆的談話,讓伊洛娜放鬆的警惕,她想聽聽導演怎麼向她詮釋角色的內涵。
要想演活一個角色,是要明白這個角色所處的時代,還有外在環境,更重要的是要明白角色的內心世界。
但是導演只是起身倒了兩杯紅酒,一杯給了伊洛娜,一杯留給了他自己。
導演並不着急講戲,而是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他的眼光很猥瑣,笑嘻嘻地說:“知道這個機會意味着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