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無病認罪了。
雖然從嚴格意義上講,這個案件的證據有太多漏洞,不過既然是虛擬兇殺,衆人對這些漏洞自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考驗完成,收到小金人一尊。
雖然我並沒有成爲萬家家主與萬字號會長的資格,但拿到這尊小金人,還是有很大的好處——話語權。
在萬字號的股東大會上,是以投票制來決議事情的,玉牌會員算一票,晶鑽牌會員一票頂兩票,會長一票頂三票。
而每一尊小金人,都算一張票!
當然,小金人只是一種表面形式,在離開幽羅帝宮後,將會根據每個人獲得小金人數量的不同,在他們的會員腰牌上篆刻若干萬字印記,表示你手上多了幾張‘票’。
所以那些金牌會員,都要依附某個晶鑽或玉牌會員,才能贏得他們的話語權;事實上,大部分晶鑽和玉牌會員都是由金牌會員們‘推舉’出來的(通過增加交易額的方式),於是萬字號這種制度,又被人們稱之爲‘股東代表制’。
閒話說完,時間也來到了第三天的清晨。
“我真沒想到,日子原來可以這麼難熬。”萬無花在那邊搖頭嘆氣,“才三天,感覺像過了三個月。”
新的考驗尚未開始,萬家三兄弟聚在一起吃早飯。
“怎麼樣,你在這裡覺得難不難熬?”趁厲總管這個‘攔路虎’不在,我趕緊和王子云嘮嗑幾句。
“嘿嘿。”王子云發出一陣冷笑,“在朝廷裡,有的是讓人覺得度日如年的時候。”
“連你都度日如年,那些小官還用活麼?”我揶揄道。
“朝廷本來就不是一個能讓人好好活着的地方。”王子云正色道,“如果在朝爲官還能活得很滋潤,此人不是鉅貪,就是瀆職!”
“確實如此。”我不禁點頭道,“世人都說做官好,豈知做官本來就不應該落個好字,如果做官不得好處還能堅持做這個官,那才叫爲國爲民的好官。”
“你說得倒是輕巧。”王子云笑道,“沒有好處的官,你找誰去當?再憂國憂民,也得先憂柴米吶——其實官好不好,和清正廉明沒有多大關係,關鍵是政務必須公平公正,處事不偏聽偏信,更要懂得體察民情,明白世間疾苦——做不到以上幾點,光知道挨窮的官又有什麼用?也不過是個沽名釣譽之輩罷了。”
“可能做到這幾樣的,又有哪位不是清正廉明?”我反駁道,“如果心思都鑽在錢眼裡,又怎麼成爲好官?”
“我又不是說清廉不重要。”王子云搖頭道,“但清廉,只是諸多德行中的一種,能把別的做好,清廉自然到位;退一步講,倘若別的能到位,就算清廉不太到位我也認了;可事實是,清廉到位了,別的未必就能到位;所以嘛,清廉雖然重要,但它並不是當一個好官的唯一標準。”
“但一個人爲自己的利益考慮太多,又怎能冀望他對老百姓的利益着想?”我又道,“清廉雖然不是全部,但強調好清廉,其他方面自然也就跟上來了。”
“這你就錯了。”王子云再道,“就我所知,這天下有的是不貪贓受賄的官員,但他們每日蠅營狗苟,對上官阿諛奉承,對下民敷衍了事;又或者有些人,雖然兩袖清風,但行事剛愎自用,聽不進別人的言語,無視世事規則,只是以自己心中那點迂腐理論去辦事,到頭來不但誤了自己,誤了家人,還誤了老百姓——當然,清官的美譽他是有了,可對他治下的老百姓沒有任何好處啊。”
“至少比那些貪官污吏要好一萬倍!”我道,“清官再迂腐,頂多吃一些苦頭,可貪官發起狠來,地皮都能颳走三尺,要不怎麼說苛政猛於虎……”
我們兩人存儲了充足的唾沫星子,正準備舌戰它三百個回合,卻見厲總管從偏殿出來,手裡拿着一卷羊皮,顯然又要宣佈新的考驗項目了。
“咱們下回再論。”我轉身便走。
“等等。”王子云忽然道。
“還有事?”我問。
“你覺不覺得奇怪?”王子云目視前方,低聲道。“萬無病去廚房是爲了軟化蠟人,可萬無花爲什麼要去廚房?難道他真的是去找東西吃?”
我怔了一怔,但並沒有接過王子云這個話題,匆匆下了二樓。
看樣子,廚房裡說不定還隱藏着某些我沒注意到的秘密呢。
剛走到大殿,厲總管已從另外一側走上二樓,正站在破碎的欄杆旁展開那羊皮紙,高聲誦讀上面的內容:
“第三項考驗,名喚‘衆口鑠金’,俗稱‘抓小偷’,又號‘誰偷了我的寶貝’。
這項考驗首先要設立一間小黑屋,黑屋裡放着一塊信物,然後由八名遊玩者輪流進入小黑屋——你們進去的時候可以選擇拿走信物,也可以選擇不拿,無論拿與不拿,出來後不能讓人看出自己拿着信物。如果進入黑屋後發現裡面根本沒有信物,那也不能當衆宣佈。
當八名遊玩者都進過小黑屋之後,就要進行投票,得票數最高的那一位,便是拿走了信物的嫌疑犯。
這個時候公開答案,如果猜對了嫌疑犯,則投票者每人得一分,如果猜錯了,嫌疑犯得一分,拿走了信物的真犯人獲得兩分,其餘人等沒有分數。
如果真犯人連續被抓到三次,則失去本次選拔的獲勝資格。
如果連續三回都沒有人拿走信物,則從第四回開始,每回投骰子選擇一人,此人亦將失去本次選拔的獲勝資格。
考驗進行十回之後,統計分數,分數最高者將獲得一尊小金人,如果分數最高者曾經拿過兩次信物,則額外獎勵一尊小金人。
以上就是這次考驗的具體內容,諸位老爺小姐們,還有沒有什麼問題?”
在場八人互相對視一眼,有些人搖頭,有些人沉默,有些人則用腳尖打起了拍子。
“我有問題。”我舉手道。
“請講。”厲總管點頭道。
“爲什麼這項考驗的名稱,不乾脆叫做……小黑屋呢?”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