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什麼纔是話語權?”我認真的問。
“就是你對生意的走向,擁有贊成和否決的權力。”萬兩銅道,“舉個例子吧,如果有人忽悠你去投資一門買賣,只要你投錢就能賺多少多少,可不需要你參與管理——千萬別答應,就像我剛纔說的,這種情況不是被人騙錢,就是替人承擔風險,整個過程你只能無力的看着,即便真的讓你賺了一點,那也是死錢,沒辦法持續錢生錢,最終還是會虧掉。”
“可我聽人說,很多大金主經常借錢或者資助年輕的讀書人做生意,非但不控制他們的買賣,甚至虧了也不用還。”我道,“那好像也沒什麼話語權吧?”
“那只是他們沒有行使自己的話語權,必要的時候,他們一句話就能讓那些拿了資助的讀書人生不如死!”萬兩銅道,“再說了,像這種老油條,很多時候他們投錢的目的已經不再是賺錢了,而是培養自己的勢力。”
“看來……”我沉吟道,“咱們這次合作,也應該符合這第三點纔對。”
“完全正確!”萬兩銅打了個響指,“你先說說,究竟打算怎麼做?”
“既然是加入商會,那當然得有一家商行。”我說,“我想以私人名義成立一家新商行,再靠這家商行獲得萬字號的玉腰牌。”
“既然如此,那我銅老三就倚老賣老,給你提點意見。”萬兩銅道,“想要迅速在偃州立穩腳跟,這個商行得找懂行的本地人入股。”
“就等着您吶。”我給萬兩銅倒了一杯酒。
“光我可不夠。”萬兩銅道,“最好把股額分成五份,你我各找一個人加入。”
“五份,各找一個?”我尋思道,“那還有一份呢?”
“這個嘛,就得找一個既不屬於鷹爪門,又不在萬字號商會裡,還得在偃州有一定影響力的本地人來加盟。”萬兩銅道。
“這麼麻煩?”萬悟生捧着碗道。
“不麻煩。”萬兩銅道,“只有這樣,才容易獲得各方面的認可和信任——純粹的外來商行,很難在偃州城商圈裡混下去的。”
“沒問題。”我道,“我這邊本來就有一個懂行的朋友要加入,不知道銅三爺您那邊……”
“如果大伯肯加入就好了。”萬悟生插嘴道。
“像這種小打小鬧的買賣,你大伯纔看不上呢。”萬兩銅道。
“那找應大官人?”萬悟生又道,“他可是三叔你的死黨。”
“應大龍吃喝玩樂可以,做生意他完全抓瞎。”萬兩銅搖頭道。
“行吧,反正都是您說了算。”萬悟生有些泄氣的說。
萬兩銅也不說話,只是盯着萬悟生。
“我……我臉上有東西?”萬悟生摸着臉道。
萬兩銅一言不發。
“不是吧,難道您想讓我來?”萬悟生瞪大了眼睛。
萬兩銅微微頷首。
“那你還不如直接找我爹。”萬悟生道,“我哪有錢搞商行啊。”
“我這個二哥一門心思想做官,能攙和這種事情?”萬兩銅道,“行了,你手頭不是還有十幾萬兩嗎?”
“我哪來的十幾萬兩?”萬悟生愕然。
“鷹爪門向萬記錢莊借的。”萬兩銅道。
他指的是鄭則用金鷹毛作抵押借的錢,在萬悟生離開地牢的時候,這筆錢就已經用鷹爪門的庫銀還清了。
“那可是錢莊的銀子,我不得還回去嘛。”萬悟生道。
“誰催你還了?”萬兩銅道。
“再不還,這利息得賠死我!”萬悟生愁眉苦臉道。
“只要新商行能賺錢,利息只是小意思。”萬兩銅道。
“您也說了,要賺錢才行,萬一賠了呢?”萬悟生道。
“會賠嗎?”萬兩銅將眼神拋給我。
“有風險。”我聳肩道。
“但富貴險中求!”萬兩銅道,“小生,機會已經給你了,要不要你自己決定吧。”
“公子,我這……”萬悟生謹慎的瞅了我一眼。
“還這麼客氣?加入商行,以後咱們就是兄弟,叫聲大哥來聽聽。”我笑道。
“那我加入之後,有話語權嗎?”萬悟生小心翼翼的問。
“混小子還挺機靈,現學現賣啊。”萬兩銅哈哈大笑。
我也笑。
說實在的,這相當於萬兩銅在放水——真要算起來,萬悟生其實是我這邊的人,他加入商行本就計劃當中。
而且,雖然萬悟生各方面都差着點,可主要是他還年輕,沒經過多少歷練;從他在擂臺賭賽中一路高歌猛進,先後幹掉十三戰將和四大天王來看,這廝還是有點能耐的。
笑談間,新商行的基本架構已經定了下來。
股額分爲五份,可並不是平均分配,我和萬兩銅各拿三成,萬悟生和我選的夥伴個拿一成半,至於最後的一成……
“這第五位合夥人,還是讓我來選吧。”我對萬兩銅道。
“沒問題。”萬兩銅敲着桌面道,“平常我銅老三不輕易相信人的,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看你小子順眼,人選的問題交給你,至於新商行加入萬字號商會的手續,我會在三天內辦妥,你先想一個商號吧。”
“早就想好了。”我道,“就叫……飛鷹商行!”
飯得一口一口吃,事情得一件一件辦:關於飛鷹商行的組建,第一步當然是要湊齊所有合夥人。
我和萬家叔侄自不消說,剩下兩位是誰呢?
萬家叔侄離去後,有三個人悄然步近。
“交代給你們的事情,都辦妥了?”我夾起一片蜜汁火腿送進嘴裡。
“幸不辱命。”來人拱手道。
這三位不是別人,正是接管鷹爪門之初,奉我命令前去傳信的快馬三人組:李得菁,雲得韋,曹得軍。
選擇他們傳信是有原因的——他們三個都是馬術高手,別人駕馭時日行五百里的快馬,到了他們手中,至少可以日行七百里。
除此之外,他們心機聰敏,武功不俗,對鷹爪門的忠誠也經過了考驗,所以我才把傳信這種攸關鷹爪門存亡的事情交給他們去辦。
如今事情辦妥。
究竟是怎樣一個妥法?
曹得軍奉命去找源州四大佬,帶來了他們的回信。
雲得韋奉命去找開心王(假的,其實是綠燕子),也帶來了他的回信。
至於李得菁,帶回來的卻是人。
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