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真氣?
根據餘道福著《武林正考》所述:‘夫內家勁者,實天地真氣也’。
也就是說,天地之間有種‘真氣’,我們修煉內功,正是要人爲地製造出這種‘真氣’並達到種種神奇效果。
但這還是沒有說明什麼是真氣。
再看抱恙子《道通錄》:‘天地混沌,而生萬物,此乃返璞歸真,一元之始,故由一而萬,由萬而一,混沌之氣所在,天地由此而生’。
由於餘道福是抱恙子的徒孫,曾經寫過《抱恙子注》來解釋這位玄學大家的言行舉止,他的話往往能在抱恙子著作中找到根源和印證。
那麼,兩段話結合在一起理解——所謂的內家真氣,正是傳說中的混沌之氣!
而且,還有另外一個側證。
“這就是食道蟲?”查勁好奇地盯着琉璃樽中的小蟲子。
“沒錯,傳說中只能靠吞食混沌一元氣生存的上古異蟲。”我說,“當然,從來沒有人見識過真正的混沌一元氣,只知道這種蟲子必須用內家真氣去養,但既然天地間能誕生出這種蟲子,就說明了,除了人類修煉出來的內家真氣,天地間必然還有自然存在的真氣。”
“但這個說法永遠都不可能證實。”查勁道,“因爲傳說裡的混沌一元氣,存在於天外之天,地下之地,世界盡頭,宇宙荒墟之中。”
“如果真的不可能證實,那爲什麼會有這種說法出現?”我反問道。
“所以這就是神話呀。”查勁笑道,“都說天外有神仙,還有種種傳說、事蹟和遺寶,可爲何偏生沒人親眼看見呢?”
“就算有,也都成了傳說吧。”我道。
“俗話說:天、地、人、鬼、神。”查勁道,“天可以看得見,地可以摸得着,人就在你我身邊,唯獨這鬼神,乃是冥冥之中的存在,終究虛幻吶。”
“有些事情,千言萬語也說不清,咱且不去研究它。”我苦笑道,“還請老爺子封閉氣脈,我要把這食道蟲放出來了。”
“我們要封麼?”劉倍問。
“你修煉的是武林絕技麼?”查勁反問。
劉倍訕訕而退。
同樣是練功,可只有絕技級內功煉出來的氣勁,才能稱之爲真氣。
什麼是絕技?
就因爲它能無中生有,化虛爲實,突破先天制限,凝聚金、木、水、火、土、陰、陽、風、雷等九大屬性。
舉點簡單的例子,就是噴火、射水、長葉子(咱的三小絕技)。
這一點,普通級功法是絕對做不到的。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普通級功法的威力即便再強大,只要無法轉化屬性,就排不進絕技品階之列。
就像大力鷹爪功,雖然它在威力上完全可以與某些絕技媲美,但它的品階終究只是普通武技,就因爲邁不過這一道界限。
其實嘛……
武林中人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接近傳說中的神仙了。
說不定在未來的某個時代,咱們這些人也會被百姓尊爲仙人……
“開吧。”查勁對我道。
“哦哦。”我從臆想中回過神來。
打開樽蓋。
與此同時,我使出閉經鎖穴(聽着怎麼有點邪惡)的技巧,將體內一百三十四條氣脈封住,唯獨留下一條。
琉璃樽內的食道蟲有氣無力的扇動着翅膀,慢悠悠地飛了出來。
我伸出一根手指,真氣從指尖緩緩釋出。
食道蟲嗅到了真氣的味道(天知道這玩意還有味道),頓時振奮起來,撲棱棱的便落在我指頭上,貪婪的吞食起來。
但我旋即把最後一條氣脈也封住。
食道蟲一陣撲騰,顯得十分煩躁。
事不宜遲,我馬上將食道蟲往空地上一拋。
它猝不及防,頓時六足朝天的跌落塵埃。
“這麼貴重的玩意,你也不小心點伺候。”查老爺子看着心疼。
食道蟲十分罕見,價格自然也極爲驚人,不過自從中州蟲王賈如道將公母兩隻食道蟲配種成功,它的價錢頓時直線下降。
咱手中這一隻,是花五十萬兩買來的。
沒降價前有多貴?
據說咱這身家,頂多也就買兩隻。
“沒事。”我不以爲意道,“伺候得太好了,不聽話。”
言語間,我又掏出一個小瓶,從裡面傾出一些粉末灑在我和查老爺子的身上。
“這是什麼?”查勁問。
“去味粉。”我道,“這是賣蟲人送的,據說能消除真氣的味道。”
“真氣還有味道?”查老爺子果然也很意外。
“究竟有沒有,馬上就能知道了。”我笑道。
果然,只見那食道蟲落在地上,先是翻過身來,探頭探腦一小會之後,便展開翅膀往某個方向飛去。
這廝餓急了,自然就會追蹤空氣中殘留的真氣味道,去尋找那真氣的源頭。
可由於我和查勁身上的真氣味道被去味粉消除了,它聞不到,只能轉換目標,去找那個‘泥人’。
“想不到隔了幾天,還能照追不誤,這食道蟲果然神奇。”查老爺子讚歎道,“那個泥人怕是做夢也想不到,居然被自己留下的一點真氣痕跡暴露了行蹤。”
“追!”我第一個跟了上去。
食道蟲飛得並不快,我和查老爺子一行人只能耐着性子綴在後面,看它究竟要往哪去。
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一處怪石嶙峋的山谷之中。
食道蟲落在一根枯枝上,收斂翅膀,一動不動。
這是它的體力到了極限,短時間內沒法再用了。
“接下來,得靠咱們自己了。”我把食道蟲收回琉璃樽內,順手灌了幾道真氣進去,讓它飽餐一頓。
“這山谷倒是個藏人的好地方。”查老爺子皺着眉打量四周環境。
山谷裡到處都是枯樹和岩石,地形起伏很大,如果在某個角落躲着人,說不定三天三夜都發現不了。
這種時候,人多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
“從左到右,毎隔十步站一個人,大夥兒同時向前走,如果看到任何奇怪的東西,馬上喊。”劉倍指揮着趟子手和別的鏢師,準備在谷內進行地毯式搜索。
“等等!”我喊住他,“如果那個泥人真的躲在山谷裡,恐怕你們發現他的時候,也就是進棺材的時候。”
那泥人的實力何等恐怖?
讓普通的鏢師和趟子手去搜,萬一遇到,必定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