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康永泰出了點問題。”
呂志偉的聲音裡充滿了疲憊,帶着濃濃的無力感。
“昨天晚上十二點左右,康永泰突發高燒,身體表皮出現大面積潰爛,送到省武警總院檢查,卻查不出具體原因,醫生初步猜測有可能是甲卡西酮吸食過量導致的某種真菌感染,只能留院治療,但今天早上四點左右,他的情況開始惡化,潰爛面積迅速擴大,儘管醫生採取了多種應對辦法,可卻依然無法控制潰爛,現在他百分之八十左右的表面皮膚潰爛,都看不出人樣了。”
應該是晚上十二點整和清晨四點整。
我在心裡說出了準確的發生時間。
這兩個時間是有說法的,十二點是子正時,離太陽最遠的時刻,陽氣最弱而陰氣最強,正好是惡魂千詛第一次發作的時間,而清晨四點卻是日初升陰氣轉淡陽氣初升的時刻,至陰而作的惡魂千詛導致的潰爛受陽氣衝擊會快速擴散,到正午十二點的時候,他的全身所有的皮膚都會潰爛。
這是惡魂千詛發作的第一個循環,也是表象最明顯的循環,看着可怕,但事實上不會傷及性命。
接下來,從正午十二點到午夜十二點是平穩期,這段時間裡詛咒業力潛伏重新積蓄力量,等到午夜十二點的時候會再次發作,這一次潰爛的將是皮膚下方的肌肉。
如此循環發作,由外至裡,等到內臟全都潰爛,人也就爛透死掉了。
這個過程視人自身的抵抗力而定,普通人遭遇這種詛咒的話,最多也就能堅持三天,康永泰是煉氣修劍的高手,想來能多堅持幾天,所以我估計他會在十天之內死亡。
不過面對這種惡毒詛咒,堅持的時間越長,所遭受的痛苦也就越大。
惡魂千詛,絕對是詛咒類法術中最強最惡毒最兇狠的詛咒術,如果不是在當時那種環境下,我也不可能施展得出來。
聽了呂志偉的話,我沒有出聲,而是始終保持沉默。
稍等了片刻之後,呂志偉又說:“康永泰現在神智不是很清醒,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他什麼時間會醒過來?”
呦,老呂跟我耍心眼套我話呢!如果我一口告訴他十二點之後會醒過來,那就不打自打,等於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康永泰這事兒是我搞的鬼。
呂志偉這是懷疑我了,只不過沒有證據罷了。
我立刻堅決地迴應,“我怎麼清楚,他跟我們不是一路人,學的法術修煉的方向都不一樣,更何況,我們可不會吸毒!”
呂志偉沉默了片刻,再說話就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老弟,康永泰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你下的手?”
“當然不是!”我毫不猶豫地斷然否認,“呂大哥,我要是想殺他,用不着這麼費勁,在高速公路上直接下手就得了,還留着這麻煩手尾幹什麼?你懷疑我對他下手?”
呂志偉啞着嗓子說:“不是我懷疑你,康永泰是重犯,而且身份敏感,昨天晚上我們剛把他抓捕歸案,廳裡就接到了公安部的電話,是位副部長打來的,要求我們謹慎對待,以免給外界造成株連的錯誤印象,讓本來正常的反腐調查傳成變味的政治陰謀!康家在山南省經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結,一旦康永泰在羈押期間出了問題,影響太壞。鄭廳長那邊的壓力非常大,在知道康永泰出問題後,給我打電話過來,第一句話就問我他是不是中了法術,第二句話就問是不是你們下的手!我不懂法術,只把過程講述了一遍,着重強調所有戰鬥和抓捕過程都在衆目睽睽之下,認爲你不太可能有施展這種法術的機會。待會鄭廳長大概還會給你們打電話,你們心裡先有個準備,千萬不要亂說話,這件事情現在非常敏感,據說中央有領導已經在關注了。”
“我知道了,呂大哥,謝謝你!”
呂志偉沒有再多說話,直接就掛了。
我轉過頭看着馮甜,“如果中央或者是公安部派人來調查的話,應該很容易就能查出他是中了詛咒術吧,會查出確鑿證據證明是我乾的嗎?”
馮甜搖頭說:“能查出是詛咒,但這種法術很大路,會的人多了去,他們不可能就根據這個查到你身上。”
我點了點頭,“那我就放心了,我去修煉了!”
既然查不到我,這事兒就用不着我關心了,我還是先解決餓鬼障的問題吧,現在真是痛苦到生不如死的地步了。
馮甜提醒我把手機關掉,或者調靜音放一旁。
回到屋裡,我立刻坐到牀上開始盤膝修煉。
這回可沒那麼容易就定心入神了。
餓啊!
以前真不知道餓極了的話,人會什麼其他心思都留不住,只剩下一個吃的念頭!
往那裡一坐,六神無主,心思不定,看什麼都想咬兩口,尤其是棉花跑進來想趴牀上放懶的時候,我簡直好像看到一條烤全狗自動過來,還冒着香味,那股子誘惑勁啊,就別提了,連口水都流出來了!
估計是我的眼神太過可怕,棉花在牀底下看了我好一會兒,終究沒敢往牀上跳,夾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了。
靠,你逃什麼啊,這麼大一隻狗,就算讓我咬一口也死不掉嘛,真是沒義氣!
太餓了,根本就靜不下心定不了神,那個修煉個屁啊。
想想也是,要是隨隨便便就能通過修煉把精力補全減輕飢餓感,那這種後遺症也就不會叫餓鬼障了!
誰能幫我解決掉這個問題啊!我現在真心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只要能暫時不餓!
驢子惡魔刷地一下跳出來,大聲笑道:“少年,你終於想通了,願意同我簽訂和約了嗎?來吧,做爲你忠實的僕人,我時刻在準備着,這就簽了吧。”
唸完臺詞,這驢子惡魔倒好,二話不說,扭頭就跑,不過他似乎跑不了太遠,離着我大概三米遠的地方,就只見挪動腿不見移地方了。
他跑了幾步之後,終於意識到這個問題了,停下腳步,往那裡一躺,四肢一攤,擺了個大字造型,“你隨便吧,反正我本體在地獄,你殺不掉我,願意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吧!”
我看着那驢子惡魔,當時口水又流出來了。
雖然小了點,但也是驢啊,會不會很好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