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魂燈來,亡魂入。
說的就是引魂之術。
一般用作離魂的人或者枉死之人,是陰間默許人間道使用的還魂法術。只不過施術之人和承受法術的人會付出一定的代價以平衡陰陽。
以前我也曾經施展過引魂術,作用在被驚嚇後魂魄不慎離體的人,俗稱離魂。付出的代價是我的一滴精血,和那人一年的陽壽。
這幾乎能夠忽略不計的代價,着實是我賺到了。基本上,難度越大,與天道相悖的要承受的負面成分就越大。
比如此時畫面中的引魂術,雖說肉身是韓青青的不假,但是那飄蕩在她頭頂上的半透明魂魄卻赫然是個小男孩兒!
而且面目和我才見過一次的神秘男人極爲相似!
更要命的是,雖然韓青青的肉身已經沒了生機,似乎是纔剛剛死去不久,但是,她的魂魄還停留在其中尚未完全離開。
她死亡恐怕還不到兩個小時……
我皺了皺眉,一連串的問號蜂擁而至的在我腦海中回放,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韓青青死亡的?
從以後事情發展的情況來看,這一次的引魂術失敗了纔對,那麼施術者又會是誰……
我傻愣愣的看着那略帶些興奮之意的魂魄緩緩飄落,進入韓青青的肉身,漸漸開始重疊。
然而韓青青的魂魄在他的碾壓之下一點點的離開這具肉身,臉上露出極爲痛苦的神色。
在原本的魂魄還未離去的情況下強行施展法術,不論是對魂魄還是肉身,都會造成極大的危害。
這種狀態下,若是法術成功,要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可計量的。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即便這事兒不是真實發生在我面前的,我也忍不住爲韓青青捏了把汗。
眼見法術就要完成,不知爲何忽然那道魂魄就被猛地彈了出去。
與此同時一個男人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畫面中,正是**華年輕時候的樣子。這時候視角一轉,我看到房間的另一頭站着一高一矮兩個人,藉着微弱的光線,依稀能夠辨別其中一個是風華正茂的王麗,而另一個……
……是那個神秘男人!小助理口中的大少!
此時韓青青突然醒過來,伸手按着自己胸口大口的喘息,雙眼中滿是無助和痛苦。韓振華大步走到她身邊,看樣子是打算將人打橫抱起。
王麗衝上去拽住他的胳膊神情扭曲的說着什麼,從我的角度看的不是太清楚。
至於那位大少,全程冷漠的站在一旁,不發一言。
在我一頭霧水想上前兩步看的清楚些的時候,畫面一黑,再次回到了被旋風攪得亂七八糟的屋子裡。
“……王麗以前有過孩子嗎?”
無端端的,我對着連晨脫口而出,倒是把她也給弄的愣住了。
“這個……要不我回去問問韓青青?這裡是她死亡的地方,怨氣太重。不知道是哪一位高人將她身上的怨氣和魂魄分離開來,我擔心一旦再次接觸到,會害了她。”
連晨衝我認真說道,這個道理我當然懂,所以並沒有要求她現在就將韓青青拉出來。
我倆商量一番後,還是決定回張家的酒店再說。
反正王麗有事兒會自己找我的,不需要我特意留神。
只是我們倆都徹底忘了一件事兒……
“警察同志,就是這兩個人把房子炸了的,剛纔我在樓下巡邏的時候聽到一聲爆炸聲,等我擡頭看的時候,這一整層樓面的玻璃全部都碎了!那聲音啊,驚動了咱們這兒小區的好幾個……名人,您們可得管管啊!”
走廊上的電梯一打開,呼啦啦的就涌出來一大波穿着制服的警察,凶神惡煞的一個個拿着手槍指着我和連晨。
緊接着就是之前那保安縮在後面嘀嘀咕咕的一頓說。
我翻了個白眼,都懶得搭理他們,飛快的摸出一張符篆準備來個定身術,再消除他們的記憶。
這間屋子嘛,一會兒連晨會用陣法給掩蓋住,明天誰也不會記得今晚的事兒,更發現不了二十四樓的奧秘。
但是,還不等我的符篆脫手呢,一股大力就握住了我手腕,骨頭都發出“吱吱”聲,痛的我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
“這位警官,有話咱們慢慢說唄,動手多粗俗啊。”
我忍痛看向動手的那人,個子不高,比我矮大半個腦袋,眼睛小鼻頭大,還有一對招風耳。
嗯,有些怪,沒我帥。
我和連晨對視一眼,這人應該有點底子。身手我雖然不如陳鳴他們,但尋常人也追不上我的動作,這傢伙一把抓住我手腕的姿勢一看就知道不是運氣好,而是真的看清楚並且跟上了我的速度。
“哼,跟我回局裡再說。你們最好想清楚怎麼交代吧,這兒是紫禁城,容不得你們胡來。帶走!”
小警官身量不高,氣勢倒挺足。一聲令下衝上來倆大塊頭一邊一個把我和連晨銬住了。
這裡人多,不適合動手。
連晨瞟了我一眼,我立馬點頭答應。
於是乎我們倆就這麼被拽着到了樓下,苦逼的是,小區門口還候着不少小報記者,一個個情緒激動的拿着閃光燈拍。
幸好,小警官在電梯裡就給我和連晨頭上套了黑色塑料袋……
我扯了扯嘴角,被人推進車門裡,有些無奈。
“說說吧,怎麼回事兒啊。”
一到警察局,我和連晨就被分開帶到兩個審訊室,而審問我的這一位就是那小警察。
有意思的是,警局裡還專門佈置了隔絕法術的陣法和鎮壓道士的符篆,一看就是我和連晨的手筆。
媽的,居然又一次被自己的本事給困住了。
試了幾次,我都沒法子施展法術,想必連晨那邊也是一樣。
“我說小警官,您貴姓吶?鄙人姓張。”
剛被摘了塑料袋,我還不打適應桌上強烈的光線,生理淚水一個勁兒的往下流。
“……陳。你叫什麼?”對面的小警官一聽我姓張,神色微微一變,隨後便打發坐在他旁邊負責記錄另一個警察出去,順帶關上了攝錄機。
我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有戲。
聯繫他說自己姓陳,我估摸着可能是陳家的某旁系弟子了,怪不得身手那麼好。
“張巖,陳警官出生陳家,應該不會沒聽說我吧。”
我自報家門,順帶的試探一下他。果不其然,在聽到我的名字後,這傢伙放鬆了不少,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
我倆相視一笑,算是在某方面達成了默契。
之後小陳警官出門和兩外幾個小警員說了些什麼,再折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兩倍咖啡。
我淡定的喝了一口,還算不錯。他告訴讓我放心,不會爲難連晨的,我笑笑,表示信任。
隨後我直接開口詢問他有關王麗和**華的事情。
他看上去有些意外,但看我沒有解釋的意思,也就沒有追問,只是讓手下的人將警用資料庫的內容一股腦全部打印了出來。
我翻着手上的資料,將這二人的檔案一目十行的看了個遍,果然被我發現王麗是有過孩子的,而且還是兩個兒子。
大兒子的照片還是上中學時候的照片,除了和現在全然不同的開朗笑容之外,五官倒是沒有什麼大變化。
這小子名叫王翔,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學霸,再加上籃球打得也不錯,因此是紫禁城有名的校草之一。
而她的小兒子王佳,也完全符合被施展引魂術的少年模樣,檔案上顯示這小孩兒在十三歲的時候就死了,而且死因不明。
那時候的王麗還不是有錢的富豪,和**華也沒有交集,但是資料上卻沒有她第一任老公,也就是王翔親爹的名字。
我疑惑的問小陳警官,但是他一臉無奈的告訴我,這裡就是所有能夠找到的信息了。
我不信邪的將夏飛揚給我的萬能通行證拿給小陳,讓他去試試看。
不料拿回來的檔案還是這樣。
我不得已只有放棄,至少我知道了王麗有兩個兒子是事實,曾經也確實是琢磨着復活小兒子。
就是不知道那一位幫助她施展法術的大師是誰。
我猜想應該是比較親密的關係,不然的話就算是她用金錢收買,一般的道士也不願意爲她冒風險,尤其難度還不小。
一小時後,我和連晨相繼離開警局,有意思的是警局門口停的車眼熟的很,不正是王麗讓人送我回來的那一輛麼。
“陳先生,王女士讓您過去一趟。”
司機極有禮貌的站在外邊兒,給我拉開車門的時候低頭說道。
我用的還是陳鳴的名字,被人突然一叫還有些不習慣,幸好連晨掐了我把腰上的嫩肉,只是手勁兒大了些我差點驚呼出聲。
“唔知道了。”
我回頭朝連晨眨眨眼,示意她先去查資料,我覺得很有可能那兩個孩子的生父就是一切的關鍵。
而且**華應該也知道些什麼。
我從容不迫的上了車,淡定的看着司機開上了高速公路。
這裡是去王麗豪宅的方向。
嘖嘖,老女人興致挺高,不會頭天晚上就想着臨幸我吧。瞅了眼手錶,發現現在只有半夜兩點多。
王麗直接讓人來警局找我,多半是知道了發生了麗都新城的事情了,也不知那貪財的保安是怎麼和她說的。
我看着窗外漸行漸遠的大樓,暗自琢磨着一會兒要怎麼把這事兒給說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