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家?你指的是連晨還是天津的老不死?”
男人說話一點不客氣,直呼連老爲老不死的,語氣充滿諷刺的意味,神態不屑至極。
一股莫名的寒意竄上我心頭,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你什麼意思?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嘖,一羣白癡,真以爲博士會真的把東西交給他們。哼,看在你快要成爲死人的份上也不怕告訴你,除了連家那姑娘,其他人都不會走出長白山,這個答案你滿意嗎?至於那個死老頭,也就是時間問題而已。”
他說話的時候,身邊幾個小嘍嘍似乎是想要阻止,然而被他一個狠厲的眼神給制止住了。
我抿脣沉默,看來連老爲了家族血脈的延續,不惜賠上一切的結局不會太好。
正思量中,一隻強有力的手掌將我一把提留了起來,方纔消耗太多體力,導致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由着身後的人拖拽着我去到地底通道。
經過那男人的時候,我對上他嘲諷的雙眼,只見這人一甩手就把水冰扔給了另一個手下,隨即單手緩緩劃過脖頸,對我做了個“死亡”的手勢。
我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拖在地上的雙腿猛地掙扎起來,撞開了抓着我的手掌朝男人的方向而去。
只是還沒跑出多遠,就被扣住腦袋拽了回來。
“媽的!!少給老子增加工作量!從現在開始不會讓你再有機會逃跑的。”
脖子被人從後面拉扯,我下意識的向後仰,一張滿是滿是疙瘩的醜陋臉孔印入我眼簾,這人聲帶嘶啞,像是被汽車碾過一樣,難聽的很。
原來剛纔一直拖着我的是他啊。
我皺了皺眉,想要扭過頭無視他,畢竟這人的相貌實在稱不上有多好,長時間盯着看我怕自己倒胃口。
但是我的動作好像激怒了對方,醜男對着就是一陣拳打腳踢,要不是領頭的男人走過來喊“停”,很有可能我就要被他打殘了。
媽的,力氣真大!
“動手輕點兒!把人弄壞了你賠得起嗎!”
“……是,是,何老大!”醜男站在邊兒上誠惶誠恐的彎腰賠不是,間隙還有空狠狠瞪了我一眼。然而,我並沒有時間消化那個眼神,隨之而來的是更爲暴虐的對待。
男人說罷自己倒是踹了我一腳,剛好踢在我膝蓋骨上,頓時鑽心的痛感順着我腿部神經竄了上來,以光速蔓延至全身。
“啊!!”
那傢伙還嫌不夠似的,擡腿踩在被踢碎的膝蓋骨上,惡趣味的來回碾,迫使我忍無可忍的大聲嚎叫起來。
慘叫聲讓對方更加興奮,被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的我勉強掀開眼皮一看,這貨雙眼放光興致昂揚的盯着欣賞着我的窘態。
意識中最後一幕便是我顫顫巍巍的擡起手豎了箇中指給他,滿意的看着他面色一變,我這才昏了過去。
而且是沒出息的痛暈過去。
我都不記得有多長的時間沒有遭過這樣的罪了,又不是搞近戰格鬥的,平時最多的業務就是抓鬼驅邪招魂之類的,幾乎沒有和人面對面的動過手。
昏昏沉沉中,我彷彿聽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吵的我腦袋疼。天知道我現在多想好好洗個熱水澡睡上一覺,但是鼻尖令人作嘔的味道和已然麻木的膝蓋骨令我不得不重新審視如今的形勢。
“……這是,哪裡?”
眼前視線模模糊糊,過了還一會兒才逐漸清晰起來。
入目之處是一間純白色的房間,裡面空蕩蕩的什麼設施都沒有,正對着我的牆面有一半是透明的玻璃製成,從我的角度看出去剛好能夠看到外面走道上不斷有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來回走動,繃着臉的樣子格外嚴肅。
回過神來之後,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去摸懷裡放符篆的地方,先前還有幾張治癒符被我留着,只是這一摸索非但什麼都沒找到,還牽扯着受了傷的膝蓋又是一連串錐心的痛處。
等好不容易適應了這種疼痛,我纔有精力繼續分析情況。
我動了動脖子,發出“嗑嗒嗑嗒”的聲響,此時我才注意到,水冰正側身躺在牆角邊兒上,蒼白的面容不斷冒着冷汗,脖頸上一道鮮紅的痕跡好像已經結了痂。
而剛纔和我說話的就是半跪在我眼前的陳鳴。
這小子如今是我們三個裡面最完整的一個了。
水冰昏迷不醒,我廢了一條腿,在沒有治癒符的情況下我們兩個就是活脫脫的累贅。
無奈苦笑一聲,我擡眼對上陳鳴欣喜的雙眸,“一會兒我找機會幫你離開這裡,你回去以後一定要將這裡的事情告訴四大家族,如果有機會的話,幫我注意一下連晨的行蹤,我覺得,她不會那麼輕易的死了。”
一張嘴我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居然和那醜男類似的很,都是一樣的沙啞難聽。
陳鳴大力搖晃着腦袋錶示不同意。
他他告訴我,之前在我還沒醒過來的時候,有幾個研究院進來試圖將蟠龍玉佩從我身上取下來,但是都失敗了,還有兩人因爲想要強行動手結果把自己給弄傷了。
並且那什麼何老大也來過一次,似乎想要直接殺了我再拿玉佩的,但是被陳鳴一番花言巧語給打消了念頭。
“嘿嘿,我和他說人死了就算摘下了玉佩也不會再有原本的活性,所以我自願幫他來勸你。幸好那傢伙相信了,不然的話你絕逼活不到現在啊,水冰那傢伙情況也不大好,你醒之前纔好不容易止住血,但大量的鮮血流失導致他沒有那麼快醒。”
陳鳴說着扒了扒腦袋,顯得有些焦躁。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畢竟我們仨如今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他們在幹什麼?”
我朝陳鳴努了努嘴,示意他看走道上的研究院。那些白衣服的傢伙對我們三個視若無睹,低頭專心做着自己的事情,要不是所偶房間的玻璃都是透明的,我還要猜測他們在裡面幹些什麼呢。
“也許……是在研究藥劑?”陳鳴不大確定,“剛纔我們進來的時候他們給我戴上了頭罩,我看不見周圍的樣子。但是我能感受到新玉那種怪異的波動,根據步行的時間來確定,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必定不淺。”
聽了陳鳴的話,我算是知道爲什麼軍方沒有察覺到天人在這裡築巢了,因爲人家很有可能就不是大步從長白山走進來的,而是走的地下,一路順着這兒打洞來的。
也就是說,我們如今很有可能就在天人的中心地點,提煉新玉,煉製容器的地點。
切,以爲把我關在這裡就沒問題了?
老子一定要叫你們後悔!
我神色微冷,瞬間散發出的氣勢驚得陳鳴渾身一抖,小心翼翼的開口問我打算怎麼辦。
“當然是先從這個鬼地方出去。”
我略一挑眉,晃晃悠悠的起身,陳鳴過來攙了我一把,扶着我走到玻璃牆前。
“咚咚咚……”
屈指敲了敲牆面,顯然不是一般的玻璃,而且和我們平時見過的防彈玻璃也不大一樣。
難不成又是天人的新科技?
既然玻璃不同,那麼牆面裡的結構應該也很不一樣了。何老大能如此放心的把我們三個同時關在一間屋子裡,想必是由絕對的自信不會讓我們逃出去。
經過我們的研究院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機械般的該幹嘛幹嘛,完全無視我。
“有辦法沒?”陳鳴嗓音不大穩道,他作爲一個劍修,應該說是這裡瞬發攻擊最強的了,連他都有些急了,我想這貨之前應該是嘗試過離開的。
於是我直接問他,這貨面色微變,隨後嘆了口氣和我說不管他用什麼招式都沒有辦法破開牆面和玻璃,只能勉強在上面留下痕跡而已。
說着還伸手將那些地方指給我看。
我不客氣的湊上去,果然瞧見牆壁上有幾道淡淡的劃痕,至於玻璃上的嘛,不仔細看還真的發現不了。
看來這裡比我想象當中的更爲牢固。
“我休息一下,你也恢復點體力,一會兒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我拍了怕陳鳴的肩膀,淡淡道,他瞬間就明白我的意思是讓他保存好體力,故而選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休息去了。
而我倒是沒有直接休息,反而是先去看了看水冰的情況,發現他和陳鳴說的一樣,只是因爲失血過多而暈過去之後這才徹底放下心。
我把人拖拽着移動到陳鳴的身邊,隨後我也在兩人的身側盤膝而坐,擺出修煉的模樣。
受傷的腿一直在隱隱作痛,不多會兒我額頭上就冒出細密的汗水。
我可不信那人把我們抓回來會一直關在這裡,單單是我脖子上的蟠龍玉佩就不會讓他那麼做。
現在何老大還不出現,我想多半是研究要怎麼將我身上的玉佩拆下來而不損失活性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裡面還住了個宅鬼,沒有它的同意,任何人都無法使用那枚玉佩的,就連我自己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得知蟠龍玉佩的使用方法,一直記憶到今天。
我絲毫不懷疑,若是有一點宅鬼放棄我重新選擇新的宿主,那麼我身上的玉佩就會變爲一枚平凡的商場貨。
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我終於疲倦的閉上眼,而此時的何老大,正快速朝我們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