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磁場很詭異,卻和長白山那裡的又不盡相同,多了一絲血腥之氣。
周圍植被品種多樣,有好幾種樹木我甚至還叫不出名字,都是高高大大要三人才能抱得住。
我還瞅見了瀕臨絕種的大熊貓,只不過和動物園裡給公衆展覽的不同,咱們面前的那幾只可是純正的食肉主義者,一口咬在肥碩的兔子身上,有尖利的牙齒和鋒利的爪子配合下,有我腦袋大小的雪白兔子十幾秒就沒了影兒。
柏菱起初瞧見了還很興奮的要上去合影呢,在旁觀了人家進食的全過程後立馬就打消了這年頭,縮到我身後不說話了。
“嘿,我敢打賭,咱們要是把這熊貓給拍下來絕對能賣個好價錢。”沃達斯科壓低了嗓子說道,手裡捏着的特質熱武器蠢蠢欲動。不過在赫茲的瞪視之下,愣是沒上前實施行動。
於是乎,我們就眼睜睜的看着那隻特立獨行的黑白熊貓衝我們遠遠的咆哮一嗓子後,撒丫子跑了。
我說這兒的動植物都存在不同程度的變異,可能和布在這兒的陣法有關。
衆人都很同意我的觀點,但有句話我沒說出口。
那個祭祀陣法看着邪惡,然而卻不會有這種能讓動植物發生變異的能力,我覺得更像是受到某種隱藏的力量,可能是其他陣法,特殊物質,或者是……天石。
垂下眼,我收斂住身上的殺氣,默默的走在隊伍最前方。身側的柏菱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抿了抿脣沒說話。
我們原本是打算在進入標記地點之後分散開來走的,但是現在看起來未知的危險遠遠要比我們知道的大。
聽溫蒂說,M國開發的那塊地皮位於整個原始叢林的最深處,可是到現在爲止,我們連其餘的幾個施工地點都沒有看到,以此判斷,我估計咱們還在邊緣地帶遊蕩。
走了一會兒後,還未到這次的目的地,我就感受到空氣中有股難以忽視的刺鼻味兒,我招呼身後的特工把可以把防禦符用上了,由我來激活符篆。
待感受到他們身上濃郁的能量流動之後,這才安下心。起碼在不注意的時候能夠當初一記致命傷害,這已經很不錯了,我讓張旭和馬天宇兩人去到隊伍的末尾,好在關鍵時刻幫一把,減少死傷人數。
溫蒂則是和赫茲隊長兩人各走一邊,手裡的特質手槍一直握在掌心,雙眼凌厲的掃視四周。
能見度在下降。
我的五感遠超常人,然而卻只能看到周圍十米左右的,這讓我心裡有些不安。看其他幾人的樣子,應該是還沒有發現這點不同。
只是,這兒,實在是太安靜了……
剛開始我還能依靠氣息的流動和指南針的幫助朝着前幾支小隊陣亡的方向而去,小王子說他們的科學家利用遠程機器人在那裡打上了標記。遺憾的是,在茂密的森林裡又走了十多分鐘後,我就徹底失了方向。
於是我找了塊乾淨的地方招呼大家先休息一下,我們已經不間斷的走了一個多小時,加上神經一直緊繃着,已經有隊員開始出現呼吸急促的現象了,這不是好事。
拿出壓縮餅乾啃了幾口再灌下兩大口涼水,頓時乾癟的肚子就飽了一大半。
補充了一些體力之後,我見大家還坐在地上,便乾脆起身四處查看一下。赫茲看到我的動作之後,也讓倆隊員帶上裝備出去轉悠了,我囑咐他們一旦察覺有異動就趕緊的撤回來,那兩人應聲之後小跑幾步就消失在我視線範圍之內。
總覺得有雙陰森森的眼睛在背後盯着我,但是當我每一次轉過身去看的時候偏偏就那種感覺就消失了,搞得我都有神經衰弱了。
“赫茲隊長,你確定是這裡嗎?”
馬天宇站在陡峭的山坡上往下看,視線範圍之內盡是光禿禿的平地,兩隻體型誇張的動物正爲了獵物扭打。
我半蹲在一邊,從揹包裡拿出符篆打算布個定位符鎮,起碼總得知道方位吧,遮天蔽日的枝葉早把天空蓋住了,越是往裡面深入光線就越是暗,此時我已經打開了手電,爲了節約一點能量,愣是沒捨得用光明符。
那頭的赫茲隊長也是一臉愁容,和我一樣蹲着判斷方位,不過人家是部隊出身,又是特殊兵種,野外生存能力那是一等一的高,分析路線啥的就更在行了,和我們這種需要依賴工具的人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見我在這兒忙乎,張續也湊了過來,其他人則是輪流負責警戒。
恰好這時候剛纔出去探路的兩人回來了,說是隻往前走了五百米就沒有繼續了,“嘖,烏漆嘛黑的啥也看不見,要不是我們發現視野縮小後率先將繩子綁在大樹上之後再往前走,在那樣的情況下鐵定是回不來了。”
說哈的男人一身古銅色的皮膚肌肉健碩,比我還要高兩個半腦袋,是咱們這一行人裡個頭最高的了。
和他一起搭檔的男人倒是長得挺清秀的,不過此時臉色蒼白,沒什麼血色,等不及的插嘴說話,“我覺得前面一定有怪物!不是說原始叢林裡的動植物都變異了麼,我想一定是它們想要吃了咱們!”
膽小的男人說着話下意識的就往後退,結果還沒退幾步路就被赫茲一腳踹翻在地,“小路!平時做任務的時候也沒見你那麼膽小!咋咋呼呼的像個什麼樣子,還是不是男人!”
赫茲平時雖然板着個臉,說話也不是很熱情,但起碼還算平穩。
可現在對着那個清秀男人的那一腳是下了重手的想必是動了真怒。也是,在還乜有見到切實的敵人之前,說出這種話無異於打擊團隊的信心,是會影響隊伍狀態的,也怪不得赫茲隊長那麼大火氣。
我們幾個不和他們一個編制,這一次任務結束之後就會回到自己的國家,現在讓海外友人見到他們懦弱的一面可不是給自己國家潑污水麼。
隨意的擺擺手,見那個半坐在地上的清秀男人茫然的看過來,我就衝他笑了笑,隨後道,“你身上的防禦符能量還很充足,抵擋一次致命傷害是沒有問題的啦。”
我本意是想要給這個傢伙加油鼓勁的,起碼讓他知道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但是這個男人看了我片刻後卻開口問我能不能把他送出叢林。
聽了這話,我扭頭去看馬天宇,他是這兒唯一有這種本事的人,不過這時候人家皺着眉心情看着不好的樣子,似乎是挺不待見這個男人的,我就也沒順着話茬子往下說。
站起身,我的定位符陣不出預料的失敗了。
上一次在長白山也是如此,當時是新玉的力量影響了那兒的磁場,那麼這一次呢?又會是什麼?
M國看的那緊張的東西究竟會是什麼呢?
他們能在這個節骨眼毫不猶豫的放棄在南海和我國的對峙,並且他們的總統前一段時間還上了新聞,足以說明他們找到了能讓那位用了天石的總統延續生命,並且還對我們手裡的天石原體沒了興趣。
隱隱約約的,我感覺似乎抓住了重點,但是就差那麼一點點我就能窺破……
“張巖你幹嘛呢?趕緊再給那小子一張防禦符,看他嚇成那個樣子,之前在格鬥場的時候不是挺勇猛的麼,嘖嘖,真沒看出來啊。”
馬天宇走到我旁邊撞了撞我肩膀,努嘴示意我看剛纔說話的膽小男人,對方正抱着膝蓋坐在地上,神色慌張。
之前和他一起去探路的同伴也是兩手叉腰一臉無語的看着他。
我沒做聲,只拿出了三張防禦符給了他後就招呼大家離開。
既然五百米開外已經看不清楚了,那麼很有可能我們在這兒呆的時間越長,視野範圍就越是小。
溫蒂和赫茲兩人率先整了整裝備,其餘隊員一個接着一個的拍好陣型,繼而在我的指揮下將腰側繩索的扣子挨個兒掛在前一個人身上,這樣一來即使有人走散了,也能順着牽引找到大部隊的方向。
即使找不着,不還有傳音符麼。
聯絡符只有道士才能用,因爲在使用的過程中需要不斷的將自身的能量注入其中才能維持符篆的作用。
與之相比,傳音符就好用的多了,只有一瞬間催動的時候需要能量,這點消耗的力量普通人的身上也有,再說了,爲了讓他們能毫無阻礙的傳遞消息,我在煉製這一批傳音符的時候特意在其中加了一絲我的能量。
故而不會使用的也無妨,我也能順着這張符篆一個個的找到他們,只要那時候人還活着,順着氣息找就行。
準備好之後,我們就再一次出發,只是這回沒有明確的方向,我就一直朝着血腥氣濃重的地方走,畢竟這兒死了三百來人了,味道越是中,就越靠近施工的地方。
但是我走了沒幾步之後就感覺到我們已經被包圍了,一股淡淡的威壓出現,雖然對我來說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是普通人是撐不住的,沃達斯科只靠近些微,就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當心,注意周圍,不要輕舉妄動,我給你們的防禦符都催動了,別慌,不會有事!”
我沉下聲說道,頓時激起一陣迴音,而此時,原本還清晰的場景忽然被一片灰濛濛的霧氣蓋住,我只是一個晃神的功夫,眼前就失去了大家的蹤影。
拉一拉扣在腰間的繩釦,我眉毛皺的更緊,猛地一收手,繩索的另一頭已然緩緩出現在我面前。
方纔,站在我左邊的是赫茲手下的隊員,然而現在,繩釦的另一頭拴着的卻是一副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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