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咱們去樓上說吧,一會兒把飯給我們送上來。”
馬天宇輕咳一聲打斷有些尷尬的氣氛,同時對剛下樓的小弟子吩咐道,那人正巧是給我送飯的那位,我衝他笑笑有點不好意思,前不久還讓人家別給我送飯,沒想到只一個轉身的功夫就食言了。
不過沒等我開口,張續就和水冰一人一邊架着我走了,留下一桌子不明所以的四大家族和五行的弟子。
離開大家的視線範圍之後,這三人的腳步明顯加快,急切的把我往樓梯上拽。
“我說,你們有那麼着急嘛……”我一陣無語,只得弱弱的說道,哪知道換來馬天宇一個白眼。
走在最前面的他腳步一頓,回頭衝我來了一句,“怎麼,不快點,你還想要留下給那羣人研究?哼,修爲見漲沒看你智商一起跟上嘛。”
媽的,這人挖苦起人來還是那麼不留餘力。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貨學來的痞子氣質,初次見面的時候明明是個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我被馬天宇一句話給憋了回去,只得無奈的跟着幾人腳步一溜煙躥回了自己房間。
他們一進門就將我壓在沙發上,三雙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也不說話。
我們幾個算是接觸的比較多的了,關係也是在這一衆人當中最爲鐵的。
“額,連晨呢?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我爲了打破詭異的氣氛,扭頭朝水冰說,這人單純的很,平時做事雖然毛躁但是絕對的靠得住。
又不像是馬天宇那樣的腹黑,更不是張續這種暴脾氣,算是三人之中最好打交道的。
不過這人現在倒是乖乖的看了馬天宇一眼纔回答道,“她留在西藏邊境,那裡有一個盆地陰氣極重,惡鬼出現的頻率也高,等這裡的事情完成後,我就要回去幫忙了,額……天宇哥不讓我說了,除非你……”
水冰說着還衝我直挑眉,那副“你懂的”樣子看得我恨不得上去將人按在地上一頓暴揍。
好好的小孩兒到底是跟誰學壞了……
我一擡頭,就對上馬天宇的視線,他斜斜的靠在電視櫃一角,似笑非笑的看我,有種看穿一切的感覺。
不好,老子心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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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此時那送飯的小弟子來了,手上同時端了三個盤子滿滿當當好不滑稽。
我目光掃了一圈,頓時蹙眉,“我的呢?”臥槽!剛纔這小子端上來給我的只有一碗粥和一點小菜啊,怎麼這幾個貨吃的那麼好,西餐中餐泰式咖喱都有……
嗯?誰特麼大早上的點泰式咖喱做早飯。
“?剛纔張哥不是吃過了?哦,不夠是吧,那好我再給拿些粥來。”小弟子瞭然於心,點點頭飛快的轉身就跑,我叫都叫不住。
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一大碗,不,一大鍋熱騰騰的小米粥就擺在了茶几上,我瞪着吃着泰式咖喱還在竊笑的水冰無語。
“現在能說說了嗎?別當我們幾個是傻子,受個傷就修爲突飛猛進了,要說符篆倒是還有可能,體術……哼哼,你當我是傻的?”
馬天宇吃完西餐,優雅的一抹嘴,將餐巾放在一邊,拉過把椅子兩手交疊在膝蓋上面對我,目不轉睛的問道。
我隱約還能看到他眼底閃現的求知慾……
一邊還在大口朵頤的張續和打着飽嗝的水冰也是好奇的看了過來。
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我本來就沒有想要隱藏的意思,而且與之相反,我還要求助於他們,於是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後,我便開始倒豆子一般的將昨天的晚上詭異的夢境說了出來。
雖然說大致上記得不是特別的清楚,但是那座白色的拱橋我印象很深,尤其是上面各種從未見到過的符篆,即使現在我沒有辦法重複畫下來,但是我有種預感,只要我想要使用,就一定會畫。
就像是我的本能一樣,想要忘記都是不能。
斟酌良久,我開始從頭說起,馬天宇三人從最初的疑惑,到後來的茫然,最後的震驚,三張臉就和變戲法似的極爲有意思,尤其是一向溫潤斯文的馬天宇,那模樣簡直不能更滑稽。
等我說完後整整十分鐘,都沒有人說一句話,馬天宇微張着嘴呆愣的看着我,也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在思索。
“喂喂,我都如實說了,你們好歹給點意見啊,就這樣看我能看出個花兒來?”全部說出來以後,我反而是放鬆不少,莊園裡現在的戒備森嚴,都是各個家族數一數二的高手在,因此也不會有鬼界的傢伙混進來。
於是乎我就更加的隨意,整個人往後一攤,陷進沙發裡面。
“……不會吧,我修道整整二十年,從未有過能溝通天地的情況,但是你一個半路出家的,居然……什麼世道啊……”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一直缺根筋的水冰,嘴裡還叼着一塊番茄,兩手抱着腦袋絕望的半跪在地毯上,修剪的零碎的黑髮來回的甩,讓我吃了一嘴的灰。
“臭小子,甩個屁,裝什麼,快坐好!”我擡去腿就是一腳踹在水冰的屁股上,將他踢了個狗吃屎。
“我記得那時候你受重創的地方是右腿和兩條手臂吧,好的那麼快也是和溝通天地有關?”
張續緊接着問道,整個腦袋都湊了上來,來回打量着我,而我後知後覺的從這兩人一前一後的話語中得到一個訊息,溝通天地。
“能不能先解釋一下,什麼叫做溝通天地,如果你說的真有那麼牛的話,那麼我想應該就是因爲這樣我的傷勢纔會那麼快的好,因爲我剛醒來的時候狀態可是不大好的。”
我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這回張續和水冰的視線不約而同的放在了一言不發的馬天宇身上,我的目光也順着方向看了過去。
他嘆了口氣,繼而苦笑起來,“說真的,張巖,我還從沒想到我們幾個之後最先接觸到這一個層面的會是你……不過,兄弟還是先恭喜你!幹得漂亮!”
我見他神情率真,當即也回笑,隨後馬天宇就給我詳細的科普了一下什麼叫作溝通天地。
原來道士的修爲達到一定的水平之後,天地會將下一些規則讓人自己領悟,而且還要看本人的氣運和心境,一旦心境上出現鬆動,便會措施難得的機遇。
對自身的修行也會有影響,下一次要想進入這等境界會更加的困難。
因此,困在同一個級別上的倒是數量還不少,聽馬天宇之言,如今四大家族的大家長皆是如此,這也是閻王膽敢光明正大的打上門來的理由之一。
後來我還說了木靈的遭遇,一時之間,氣氛變得極爲僵硬,少許過後,張續才低聲說道,其實陳鳴這段時間自己申請出去做任務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爲沒能夠保護好我和木靈。
我驚訝的看他,想要解釋,但張續示意我先聽他說完。
他說陳鳴認爲自己是這幾個人之中年紀最長的,馬老當時身上的傷勢也不輕,爲了幫助我們將閻王困住他付出的代價可不小。但還沒有等我們脫困,馬老就昏死過去。
陳鳴的自責在我看來更是一把利刃。
木靈這次的死亡同時讓我們幾個都是備受打擊。
“我們還是太弱了,要是再強一些的話……”張續緊握雙拳,猛地一下砸在地毯上,燒出焦黑的窟窿。
“……喂,要賠的。”
我開玩笑般的岔開話題,衆人也是默契的不再說這件事,但是想要提升實力的強烈慾望是我們不變的追求。
後來馬天宇說既然我恢復的差不多,那麼就要出去歷練一下,尤其是我還不能很好的控制新生的力量,於是建議我們和他一起去惡靈最爲嚴重的西北地區出任務,我自然是義不容辭。
張續也是如此,不過水冰則是要回去幫連晨的忙,聽說連晨那裡的壓力也不小,整個邊境區域依靠的就是她的大型防禦法術,因此不能輕易走開。
於是乎我們下一階段的任務也就此出爐。
“那麼,關於其他幾個家族的手裡的蟠龍玉佩,可有什麼消息?”
我冷不丁的插嘴道,畢竟如今陳家的那四分之一就在我身上,張家的還沒有發現,張老已經回去查了。
至於馬家的姑且知道是流落在一家姓楊的分支上,不過具體的位置還真沒有找到。
這件事也急不得,目前最爲緊要的就是要穩住鬼界而來的惡鬼和惡靈在陽間肆虐,要趕在閻王突破最後阻擋陰陽二界的阻隔之前徹底將其消滅。
接下來的大半天時間內,我都在嘗試着如何再一次進入那種玄妙的境界之中,但是一直都沒有成功。
“果然是不能貪得無厭啊。”擡頭看了眼豔紅的落日,我取出張老給我準備好的空白符篆還有硃砂,認真的執筆將白色拱橋上的符篆由弱到強的逐一畫了出來。
一晚上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等我終於將新學到的符篆全部畫了一遍時,已經是天光大亮。
“咣噹咣噹!”
我的思緒被砸的乒乓響的房門拉了回來,打開門一看,是張續這小子,正不滿的瞪着我,“張巖!都幾點知不知道!你倒是好意思叫我們兩個等到現在。”
我一愣,下意識的去看時鐘,居然已經是中午,頓時臉色一紅。
我竟然不知不覺的畫了那麼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