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鬱悶的叉腰站在樹網跟前,滿頭大汗。
手上能使出來的攻擊符篆我剛纔全給來了一遍,再加上我和小夥伴合力施展的法術,再厲害的惡鬼都得被打怕了,然而這棵樹結實的很,居然移一動不動。偶爾有法術打穿了樹網戳進去的時候立馬就會被更加粗壯的枝葉攔下。
這樹特麼就和有智慧似的,知道哪些會對它造成傷害,哪些可以不用搭理。
咱們在這裡少說也停留了接近半小時,卻拿一顆沒什麼攻擊力,然而防禦一流的大樹沒辦法。
張續在第十五次被樹網彈回來之後抹了把臉,直說這樹是成了精的。
總統早就規定了,民國之後不能成精不知道啊!
我內心瘋狂咆哮,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然後又呼啦啦掉頭再跑回來。總之,老子現在心情極度憂傷,我斷然想不到竟然會被一棵樹擋在半當中。
自從進入原始叢林之後,我們甚至都沒能順利走到開發區的位置,還是和之前一樣對裡頭的玩意兒一無所知。
而且赫茲隊長的死對特工小隊的打擊很大,包括溫蒂在內,都緊繃着臉沒說過一句話,彷彿隨着他們對長的死亡,將這幾人的魂都給帶走了。
無奈之下,我只有讓大家在距離樹網二十米開外的地方就地休整,兩兩一組輪流守着就是了。
我自己卻是和馬天宇湊在一起,琢磨着要如何破了這樹網。
樹木本身屬性爲木系,在這裡柏菱的屬性和它完全相同,不過她是更偏向與輔助的,即便有着粗壯的藤條作爲攻擊手段,但是不管在力量,速度還有殺傷力上都比那大樹稍遜一籌。
只不過,除了最開始我們大家靠近大樹的時候遭到了猛烈的攻擊,致使我們不得已向後推移了一下結果被樹網給攔在了外頭之外,這棵大樹還真的沒再對我們造成任何的傷害,只在我們發動攻擊的時候抵擋一二罷了。
性子爆裂的張續焦躁的來回走動,嘴裡還說是不是這樹看不起我們。
馬天宇被他煩的受不了,一腳踹在他屁股上,鄙視道,“呵呵,真要是看不起,那也只是會看不起你小子,別在後邊兒加個‘們’,貶低我身價。”
他說的自然,也沒有壓着嗓子,因此不少人都聽見了,溫蒂還擡頭朝我們的方向瞅了瞅,見我看過去就扯了扯嘴角,給了我一個勉強的微笑後又扭過脖子專心致志的……發呆去了。
唉,這隊伍士氣低落其實有大半是溫蒂的責任,作爲這裡頭軍銜僅次於赫茲隊長的人,卻沒有在突發事件之後安撫好隊員的情緒,在我大夏國,這就是一個失敗的指揮官。
然而,在現在那麼尷尬的局面,我也不會自己跑出去說,頂多也就是不經意的皺下眉毛。
我捏着鼻樑想不出好法子,根本就找不到切入點,也不知道從哪裡進去能比較的容易。
“哈,還真是成了精了啊。”
我站在樹網的面前長嘆口氣,手掌不由自主的撐了上去。
然而就在我手指剛剛接觸到樹網的時候,沒來由的感受到一股暖洋洋的電流,繼而指尖一縮,我的手就收了回去。
“反應那麼大幹什麼啊!”
不知何時來到我身後的柏菱氣鼓鼓的說道,多半是和大樹的交鋒之下失敗了。
之前我還有心思安慰她一下,但是此時我一點兒都沒有聽到耳朵裡去。
回想着剛纔觸摸上樹網的感受,當時我只覺得有一股陌生的氣息莫名的竄進了我的身體裡,陰冷中意外的還有一絲溫和。
人體內都有自動的免疫防線,我們道士也是有的,不過卻和一般的人不大一樣,免疫的不單單是一些尋常的小毛病,還有各種對自己來說極爲陌生的氣息。
這也就是爲何隱身符和斂息符對經常外出做任務的弟子那麼緊要的關係了,要是一個不小心的話就會暴露了自己的信息,到時候被仇家找上,沒有家族的幫助,倒黴的一準而兒是自個兒。
爲此我身上長期帶着高品質的各種隱藏身份的符篆,爲的就是在這種關頭能夠將敵人騙過去,起碼也能多幾分生機不是。
因此,在大樹上的那一絲氣息藉着外界的掩護竄到我體內的時候,我瞬間就感覺到了,神色一變,就將那股氣息切斷,阻隔了更多前往我體內的氣息,還成功的保留下那麼一小股。
只是那一瞬間的刺骨寒意,我依舊記憶猶新。
衆所周知,敏銳的五感能夠幫助我們迅速的找到對手薄弱的地方,甚至是得到情報。因此那一股淡淡的氣息不管隱藏的再好還是在進入我體內的瞬間就被發現了。
順手滅了之後我看向大樹的眼神就更詭異了。
動植物的身上都有魂魄,但是尚未成精的動植物死亡之後,魂魄不會在陽間停留,會直接進入陰路,去到地府輪迴,連隊都不用排。
因此,動植物在還有生機並且沒有成精的時候,是不可能主動的將自己的魂魄分送出去的,更不用說是像剛纔那樣讓一部分的魂魄進入被人的體內。
這種方法,更像是一個人類的做法。
我摩挲着剛纔碰到樹網的手指,眼神閃爍,心中浮現出一個猜想。
會不會,有人的魂魄附身在了那棵樹身上,爲的就是不讓我們進入開發區?
我有些激動的將這個猜測告知我的小夥伴們,不過明顯他們幾個都不是很相信。
“怎麼可能啊!人死了之後當然是要去投胎的了!再說了,即使是地縛靈的話,在呆到壽元結束之後也會被鬼差帶去陰路的,更不用說那些自由的魂魄了。”
張續的反應比較激烈,甚至驚動了坐在旁邊休息的幾個隊員,他們個個目光淡淡的看向我們,那種眼神安靜得很,有種無所謂的感覺,但是更多的還是不要命的意思。
我尷尬的壓低了嗓子,擡手就敲了張續的腦袋一下,“找死啊臭小子,那些人現在巴不得趕緊的衝出去給俺們當肉墊呢,你說話小聲着點兒。”
憑藉遠超常人的五感,我們幾個想要知道那些特工在附近幹什麼,說什麼話簡直是太簡單了。
但是對方要想知道我們說的話就比較的困難了,當然,前提是我們都不是天生的大嗓門兒。
被我打了一下後,張續立馬就老實了,乖乖的站在一邊悄聲問我,“那你說咱們爲什麼沒有感受到魂魄的氣息?”
咱們都是專家,沒道理感受不到那麼明顯的魂魄的,張續不解的就是這個。
因爲但凡周圍有魂魄,以我們的道行,絕對是分分鐘就能將對方找出來的,這就是一種本能,沒有例外。
然而事實上,要不是剛纔的那一下意外的接觸,我還真不會發現大樹內是有魂魄的,沒有直面接觸過的張續會有疑惑也是很正常的。
“呵呵,你是忘了大樹的氣息吧,我想應該是魂魄和那棵大樹融在了一起,因此我們纔沒有發現吧。只不過我更好奇的是,爲了對方只是一味的攔着我們進去,而不是攻擊我們。”
在我們經過它的瞬間來個措手不及,在放鬆的情況下,特工小隊的人絕對會要死一大半的,就連我們搞不好也會因爲一時的大意上了當。
馬天宇皺眉讓我用陣法將躲在暗處的魂魄逼出來,我們如今需要的就是足夠多的消息,能夠幫助我們順利的進入開發區。
於是這個任務就被交給了柏菱。
這是因爲她自己就是木屬性的,同種屬性之間的吸引力不可謂不大,只需要柏菱釋放出一些些的善意,就能很好的在大樹和柏菱自己之間建造一個橋樑,方便溝通。
這也是同屬性的方便之處,更是五行的拿手本事,像是我們四大家族就沒有這種天生的屬性。
我和張續一人選了一塊地方,佈置下防禦符陣,隨後我又不放心的給柏菱甩上好幾張防禦符,算是對她的一種保護。
那頭剛結束輪值的溫蒂見我們幾個在樹網跟前忙活兒十分不解,乾脆的走上來問我們在做什麼,這種事也沒什麼好藏私的,我一五一十就說了出來,順帶的告訴他們一會兒跟在我們後面,不要離太遠。
不過僅僅是叮囑,我還不放心,乾脆就讓馬天宇和溫蒂他們在一塊兒,起碼他的空間術還能夠帶着人穿越空間,到目前爲止能帶的最大人數是三個。
交代好一切之後,我和張續就接連不斷的甩出一張又一張的攻擊符篆,爲柏菱打掩護。
這姑娘雙眼緊閉,雙手按在樹網上,眉心皺的緊緊的,脣色也逐漸開始發白。
而與此同時,她身上泛起淡淡的翠綠色光暈,一閃一閃,在茂密的叢林中就像是一座燈塔。
我略微皺眉,手上的符篆照舊不停的朝樹網上扔過去,不過頻率倒是降低了一些,而我的雙眼則小心環視周圍,生怕有個什麼玩意兒忽然從旁邊竄出來。
不多會兒我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水,柏菱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如今也有些疲軟,站着有些吃力,多虧了靠的她比較近的張續拖了一把手。
隨着時間的流逝,樹網開始一點點的鬆開,我和張續手上的動作也漸漸停了下來。
看來是和大樹內的魂魄說上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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