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說有錢人腐敗,我早就用雙眼見證了無數次了。
然而即使如此,每一次經歷的時候我依舊心癢癢的,有個詞語能形容我現在的心情,那就是羨慕。
咱的目標現在又多了一個,本來只是世界和平,如今還得加上財源滾滾。
我只在客廳裡站了不到一分鐘,隨後就走到了餐廳和客廳分割的地方,這裡是整個房子的中心點,同時也是外頭的陣法所選用的陣眼,只要這裡一破,禁錮這些魂魄的力量就會消失。
蹲下身,我手指緩緩的撫摸着外國進口的大理石地磚,待我雙手移開過後,地磚上瞬間浮現出一個複雜的符咒,形成個半徑五十釐米圓圈,將我也包括在內。
我暗道聲不妙,想要斷開符陣離開圓圈,但是這玩意兒立馬就發動,絲毫沒給我退開的機會。
鮮紅的符咒光華流動,從地面上緩緩升起環繞在我身邊,而我此時動彈不得,似乎有一種力量將我鎮在了這裡。
我眉頭擰起,額頭青筋暴跳,想要凝聚力量掙脫束縛。
就在此時,方纔還在一樓遊蕩的魂魄像是感應到什麼似的,集體向後退卻,一個兩個全部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被我淨化了大半的魂魄現出形的臉上滿是驚恐。
有什麼要來了。
捏緊了拳頭,我嘗試着擡一擡手臂,只要能打出符篆,這血紅的咒文就絕不是我的對手。
“哈哈哈!我等了那麼久!終於能吃到完整的魂魄了!哼,這些雜七雜八的玩意兒再多也填補不料我的肉身!”
尖利的嗓子在短短几句話中來回變了三次聲,時而小孩兒,時而男人,最後又是以少女結尾。
我猛地想到融合魂魄的事情,這是天人在數次嘗試煉製蟠龍玉佩之後失敗而做出的補救措施。
試圖將不同人的殘魂凝聚在一起,煉製成一個具有三魂七魄的完整魂魄,從而形成一個全新的個體。
只是天人的實驗最終失敗了,因此後來出現的實驗體或多或少都有些實驗的影子,前不久咱們才遇到的活死人有部分也是其中失敗品。
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眼前這個逐漸從二樓走下來的“活死人”,居然是個半成品!
而且此人用的屍體正是前不久才和我分開的趙警帽兒!
“是你殺了趙警官搶了他的肉身?”
我神色冰冷,猛烈的殺意在我胸口激盪,要是現在身體被禁錮了動彈不得,我恐怕會直接取了這玩意兒的性命。
從省會休息站離開之後,我一直忙着和陳鳴交換情報,甚至沒打個電話回去問問從紫禁城過去交接的警察。
既然趙警帽兒現在是這樣的情況,那頭多半是出事兒了。
我滿心的都是愧疚,也不知道劉萌現在知不知道這事兒。
省會那兒恐怕得出大事兒……
“嘎嘎,怎麼會呢,你連我的聲音都認不得了?我就是趙安德啊,才分開幾天,張警官,哦不對,是張道長怎麼就不記得我了?好傷心啊,怎麼說咱倆都共事過兩天呢。”
乾巴巴的死屍每說一句話都刺在我心裡,這貨故意用了趙警帽兒的聲音激怒我。
趙安德,就是趙警帽兒別在胸口上的姓名牌子。
我咬牙切齒的瞪着一路走一路掉肉的傢伙,怒氣怎麼都壓不住。
那張瘦脫了形的屍體,裸露在外的皮膚還有很多受傷的痕跡,顯然趙警帽兒在死吃了不少苦頭。
忽然,我猛地打了個激靈,既然這傢伙能夠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而陳鳴也說在附近沒找到秦濤濤的魂魄,負責這塊管轄區的鬼差更是沒瞅見過這麼個魂魄,如此一來,在我眼前的這一位,很可能就是秦濤濤!
這傢伙的魂魄在用了仿製玉佩之後也是不完整的!
並且爲了修正這種不完整,這貨就吞噬了其他魂魄,妄想拿別人的魂魄來填補他自己的殘缺。
我恨恨的瞪着他,此刻這貨已經到了我跟前,嘴角咧的老大似乎是在笑,隨着他的動作臉上的血肉和稀泥似的往下掉。
“哎呀,普通人的肉身承受不住我的力量張道長,你知道我在這兒等了你多久了嗎?早知道大老闆說的是你的話,我就早些去省會的,指不定還能直接吞了你了,也省的在這兒和小鬼玩兒捉迷藏浪費時間。”
秦濤濤的魂魄佔據着主導地位,將其他被他吞噬的魂魄盡數壓制了下來,那雙戲謔的眼中滿是瘋狂,這貨伸出血肉模糊的手掌在我的臉頰上抹了一把,一股腐臭味頓時薰得我睜不開眼。
見我不說話,他自顧自的圍着走了起來,語調緩慢的說了起來。
“你知道我爲了得到這麼一個身體花了多大的力氣麼?呵呵,剛死的時候,我傻乎乎的站在一地碎肉面前,不敢相信這就是我自己。那一刻我恨不得立刻灰飛煙滅了去,成爲一個鬼魂飄蕩在世界上是多麼痛苦的事兒啊……”
“不過很快,我就發現了做鬼的好處,那就是幹什麼都不會受到限制。我還見到那小了,但是我的道行比她高,那看不到我,我蠱惑她去給我報仇,替我收集魂魄,沒想到這貨才殺了兩個就被你發現了,搞得我也只得暫時躲起來。”
秦濤濤好像覺得我在的手掌心裡了,淡定的很,拉過一邊的沙發坐了上去,頓時揚起一陣灰塵,同時小警帽兒的屍首又掉了幾塊肉下來。
不過他並不在意,只一個勁兒的和我說事情的經過,像是一個極力想要得到誇獎的孩子。
原來早在我從南海出發的時候,就已經被盯上了,只不過秦濤濤遠遠的躲在上海,沒有現身,我纔沒有發覺。
至於他怎麼躲過陳鳴和鬼差的搜捕,據他說是那個海外的大老闆給了他一個圓鉢,只要呆在裡面就不會被感知到。
秦濤濤很信任大老闆,對方答應只要這一次能夠弄死我,就會讓他復活,並且帶他一起追逐真正的永生。
說起這話的時候,秦濤濤露出癡狂的嚮往神色,我冷笑一聲後繼而被他一巴掌拍歪了腦袋。
“別說話!!等一下這具肉身就是我的了,我可不想弄壞他。”
秦濤濤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從而導致他右眼的眼瞼落到了地上,碩大的眼珠子毫無遮擋的展現在跟前。
只是他並不在乎,甚至還伸出另一隻幾乎見不到肉的手骨剝掉了左眼的眼瞼,咧開嘴高興道,“嘿嘿,這樣纔對稱。”
“你真噁心。”
沒忍住,我罵了他一句,與此同時,我默默的控制着唯一能動彈的手指在他看不見的死角上畫着符咒,雖然動作很慢,好幾次還畫錯了。
被我打斷後,這傢伙換了個姿勢坐着,不受影響的接着往下說他是如何騙了那六個年輕人的,基本上和我瞭解的差不多。
而教他吃人魂魄占人肉身的事情也是海外大老闆告訴他的,等他能夠徹底掌握身體之後,就能和常人一樣生活了。
“你想不到吧,老闆他有那麼大的本事,我今後都不用擔心生活的問題了,有了不死的肉身,我還在乎那些幹嘛?什麼樣的女人搞不到手,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其實,你要是乖一些,我也可以在老闆那裡給你求個情,可惜了啊,我老闆好像格外的不看重你呢,說了一定要讓你灰飛煙滅,嘖嘖。”
秦濤濤換了趙警帽兒的聲音,不無可惜的搖搖頭,聽的我想吐。
他站起身朝我走來,趙警帽兒的屍首大半血肉都已經掉了,這具身體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我手上刻畫符篆的動作也加快了些,額頭上滴落的汗水流入眼睛裡,刺得我幾乎睜不開眼。
“呵呵,那麼噁心的玩意兒我纔不要呢。我看你的老闆也不是真的要幫你嘛,竟然讓你自己來對付我,嘿嘿,怎麼不直接幫你備好肉身呢,趙警帽兒的屍體不好用吧,畢竟是個普通人……”
我儘量用言語挑撥他和那位海外大老闆的關係,試圖拖延時間,還好這貨比較笨,沒有聽出來,我都覺得自個兒說的太拙劣了,忍不住要臉紅。
虧了光明符已經有一張燃燒殆盡,剩下的那張也差不多了,否則的話還真就尷尬了。
“你閉嘴!你知道個屁!當年我日子過的那麼苦的時候只有老闆幫了我一把!你以爲去了國外就真的是國好日子嗎?那個老女人是把我送給她一個商業夥伴,金髮肥碩的外國老婆子,年紀都能當我奶奶了!”
秦濤濤情緒激動,揮舞着肉掉的差不多了的骨架子說了我並不知道的過去,驚的我險些手一抖符篆都畫錯了。
一隻白骨掐住我脖頸,尖銳的骨頭刺破了我的皮膚,鮮紅的血液一路往下流,這貨卻一點感受不到,還子啊一個勁兒的痛罵那個女老闆。
我險些忍不住噴他,起碼秦濤濤能夠有優渥的經濟來源,甚至徹底改善老家人的生活,那位女老闆給她的待遇絕對有大功勞。
再說了,還不是你自己答應的!
人啊,要上進挺難,但是要墮落也就是分分鐘一個念頭的事兒。
就在我符篆基本上畫好的時候,眼前的秦濤濤猛然表情一變,忽然間沉寂了下來,“你,是在拖延時間吧?哼!不過晚了!我不會給你機會的!只要殺了你,只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