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邪術的話,我認識的也就只有養小鬼之類的苗疆道術了,其他還真沒有接觸過。
我和魂魄打交道的時間多過於和人類,四大家族聯合之後,也少有邪魔外道敢明目張膽的橫行,更何況經過數千年的打壓,能夠延續下來的邪術還真不多。
苗疆道術不也沒剩下幾個人麼。
而且,在連家的保護範圍之內,我還真不確定有什麼人能夠避開,順利的進入張老的臥室給他下邪術。
從我進門到現在,也只是感受到一股死氣而已,若非柏菱生爲木族之人對陰邪之氣格外的敏感,那麼微弱的氣息我還真不會發現。
“這是……木族的孩子?”
反而是張老,有些驚訝的看着爲他施展治癒術的柏菱,我點點頭,解釋了一下小姑娘的來歷,引得老頭一陣長吁短嘆。
“您啊還是少管別人的事兒,自個兒的小命都要保不住,”我翻了個白眼,伸手摸了把柏菱披散在肩膀上的黑髮,手感一如既往的好。
小姑娘膽兒也大,面對張老的時候一點兒也不怕生。
我讓她收手,人真多對張老道,“您最清楚自己的身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感受到生機在流逝?還有,近些年來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您可不能爲連老包庇啊,不然到時候白死我是不會給您上香的。”
“混小子,盡說些胡話!”
張老被我說的吹鬍子瞪眼,奈何體力跟不上,只能氣喘吁吁的冷哼一聲,隨即皺眉開始回想。
我見他將我說的話放在了心上,一時也沒有打擾他,而是拽過柏菱讓她給我詳細的說說張老的情況。
從廚房倒了三杯水,不得不說,即使是客房,這兒的裝潢也比我那裡要好,嘖嘖,有錢就是不一樣啊。
我倆關上臥室門,讓張老呆在裡面靜靜的思考,客廳裡的窗簾擋住了窗外落日霞光,我毫不猶豫的上前兩手用力,拉開簾子,頓時滿屋子的紅霞照的我險些睜不開眼。
“去除邪氣還是水族的人比較在行吧,至少我的法術放在張老的身上是一點兒作用都沒有。但是會是誰那麼迫切的要張老死呢,蟠龍玉佩不是在你的身上嗎,就算張老死了又能怎麼樣,不是還有你在麼。”
柏菱不大清楚幾個家族之間的事情,即使平時聽我們說的不少,但是想要完整的聯繫起來還是有些困難。
我笑着拍了拍她腦袋,決定趁着機會給她科普一下,省的小姑娘茫然的絞盡腦汁想一些人盡皆知的問題。
張老對於張家來說不單單是一個族長那麼簡單,還是所有人的精神支柱。
那麼些年來,別看我的實力大漲,慢慢的超越了張老,但是張家的大部分人還是聽從張老的話。
就好比我們張家獨立出來的事兒,就是因爲張老全力支撐並且爲我做了擔保,大家纔會堅定不移的跟着我走,只要他老人家有一絲一毫的不樂意,我就不可能帶着張家所有人去到紫禁城落腳。
下手的人很聰明,知道這麼做不但可以使我心虛混亂,還能夠藉着這個機會讓張家的人對我提出異議,大可以打着我貪婪不滿足的名號給我扣上一頂殺人的帽子。
並且,張家內部對於我成爲繼任者也不是完全沒人有不同意見的,如果張老出了事,那麼正好可以用着機會將我徹底的推下萬丈深淵。
嘖嘖,真是打的好算盤啊。
我輕笑一記,這種事情最有可能做的就是連家和天人了。
但是從剛纔的情況來看,連家的情況最近不大好,應該是不會趁着自己虛弱的時候來給我捅一刀的。
再說了,等我一回來不就什麼都知道了麼,連老和連晨都不會那麼蠢。
更何況,張老還親自力保我看不慣的連家,搞得我就是想要對他們下狠手也沒辦法,切入點多的是,但是不能違背現任族長的命令啊。
幽怨的看了眼張老的房間,我琢磨着要不要將花姑也接來看看張老的情況,不過這麼做的話,那麼不可避免的陳永泰也會暴露出來,他們二人的藏身地也會被所有人知道,今後的生活想必不會很太平。
深吸口氣,我只得將這個念頭打消,不過張老如今的情況再將他留在這兒我放心不下,既然要找水族的人幫忙,與其等着水族的人過來,不如我親自把人給送過去。
有了個想法,我更不樂意在莊園久待。
我先回到臥室,想要徵求一下張老的意見,順便問問他有沒有想到什麼可疑的事情,然而我方一進去才發現,他已經歪着腦袋睡着了,眼底下一片青黑色異常刺眼。
“柏菱你幫我盯着些,我去聯繫一下水族的人。”
我對小姑娘招招手,讓她過來,隨後在臥室外佈置了一個符陣,將臥室包裹在裡面,一旦有人想要強行闖入就會遭到攻擊,我也會立刻知道。
做完這一切,我纔給水卿傳了張符篆,和他簡練的說明了一下張老的問題。
但是詭異的是,我在客廳裡等了將近一個小時,都沒有收到她的回覆,於是我又給她老公火鑫傳了一張符篆,不過同樣的,兩個小時過去之後也沒有等來任何消息。
這是水族和火族出問題了?
火鑫因爲之前火老的事情被族中年長一輩孤立了,雖然是繼承人的身份卻並沒有得到多少重視,之後算上我的事情,有更加是雪上加霜,一直到我離開的時候和族裡都不是特別的和諧,但是卻也比原先要好上一些的。
至於水卿,她在水族內部也算是佼佼者了,只不過水族的張老年紀還不大,距離退休的日子遠的很,因此水族就沒有選定下一任的繼承者。
這也導致了水族內部的爭奪尤其激烈,不管是資源上面還是實力的較量,比起其他幾個家族都來的兇猛。
而水卿在其中不說頂尖的,起碼也是站在上游的,是極有可能獲得最終爭奪勝利的人選。
那位年輕的水族張老倒也不阻止,樂得看他們爭個高下。我以前沒有擔心過水卿在水族的地位,然而此時他們兩人接連沒有音訊讓我七上八下擔憂的很。
於是乎我交代了柏菱一聲之後就催動極速符去到水族族地看看。
和我們四大家族不一樣的是,五行選擇的族地大多比較偏遠,不會靠近市中心,周圍也是了無人煙,甚至木族的族地在一處幽靜的山村內,四面環山,除了植物就是動物,方圓千里見不着一個大活人。
水族的族地就要好上一些,靠近大夏國南海邊緣,有一處佔地面積不小的漁村,裡面住着的人全部都是水族的。
我選在漁村外停下,此時剛好是吃晚飯的時候,一般來說應該熱熱鬧鬧的沒錯,只是如今整個漁村安靜的很,明明好幾幢小高層內都亮着燈,卻一點兒感受不到人氣。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水族的地盤,沒有水卿的帶路,我壓根兒就不知道她住在哪一幢房子裡。
從大門口開始,就是一棟棟小高層,每一幢樓只有七層樓高,再往裡面去甚至有更加矮小的。
我只在門口看了一眼就暈了,隨便一眼看過去就有好幾十幢房子了,我沒本事在段時間內找到水卿的住處。
最終我只得老老實實的去到門衛室,想要打聽一下,畢竟水卿的名字也算響亮認識她的人不少。
況且,我第一次來到朋友家,若是自顧自的往裡面衝好像也挺沒有禮貌的,我還是規規矩矩的好一些,五行的幾個家族現在都是保持中立狀態,平時和我們也偶有合作,不能把人給得罪了不是麼。
“你好,我是張家的張巖,來這裡找水卿有事兒要她幫忙,但是我聯繫不上她,不知道她住在哪一棟樓裡面。”
我擡手輕輕敲了敲門衛室的玻璃窗,裡頭正在看小電影的老大爺猛地一個機靈,捧在懷裡的手機“撲通”一下摔在了地上。
……
壞了我是不會賠的。
我梗着脖子面帶微笑,像是沒有注意到他控訴的神色,將方纔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然而說到一半的時候,老大爺不耐煩的衝我甩甩手,吼了一嗓子,“哎哎,水卿和他男朋友出遠門了,就是火族的那一個你知道吧,好長時間沒回來啦!”
“……他們是什麼時候去的?”
我心中一動,因爲剛纔我是兩個人都聯繫了的,但是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聯繫我,如果不是有特殊的事情,那麼多半就是出了事兒。
只是這話不能亂說,至少要找到水族當家的我才能說出來,省的搞得人心惶惶。
老大爺思考了下,猶猶豫豫的告訴我可能已經去了兩月了,因爲最近的事情有點多,他也記不得了。
隨後我就接着問他水族族長在不在,這一回他倒是說的爽快,“在啊,當然在了,就在一號樓一層,你筆直走進去右手第一幢就是啦。小夥子說話客氣些哈,這些天他們幾個高層脾氣都不大好,嘿嘿。”
老大爺笑眯眯的對我說,看來水族對張家的態度應該是不錯的,不然也就不會和我說那麼多的話了。
禮貌的道謝之後,我順着老頭手指的方向快速跑了過去。
敲了沒幾下,房門就被打開了,出現的正是水族張老,只不過他的臉色不是太好,滿面的陰沉之色,脖頸上青筋暴起呼吸粗重,像是剛剛發過火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