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一半相信孩子是我的，一半又不相信是我的。
就是這一半相信是我的，已經搞得我頭都大了。
我糾結的時候，宋茜已經醒了，她輕聲呼喚我的名字，我趕緊起來，握住她的手，表示我在。
宋茜皺着眉頭，說有件事想請我幫忙，她是打算自己去的，可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已經一拖在拖，不能再拖了。
我點了點頭，讓宋茜說是什麼事，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去做。
宋茜告訴我，她的父親精神出了問題，已經好些天了，在醫院，她也是最近才知道，這幾天被壽衣的事情搞得有些疲憊就沒有去。
本想明天去的，沒想到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已經說了，再不去，就是她這個做女兒的不孝了。
這不是什麼問題，我拍着胸脯立刻就答應了，問清楚宋茜父親待的醫院，第二天一早我便出發了，等按宋茜給的地址到了的時候。
盯着眼前的醫院，我神情有些複雜，這竟然是賴蛤蟆待的醫院。
這精神病院，我也不熟悉，想着可能是市裡只有這一家，所以精神有問題的人都會來這裡。
多的也沒想，走了進去。
接待我的醫生不是上次那個，而是個女醫生，當我把宋生的名號提起來的時候，那女醫生查了一翻登記錄，告訴我，宋生已經出院了。
出院了？怎麼會，宋茜今天才打算來，宋生卻出院了，宋生出院不出院都不給自己的女兒打聲招呼的嗎？
我給宋茜打了個電話，把這裡的情況說了一下，宋茜聽完之後，也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她也沒有多說什麼，讓我回來吧，出院就出院吧。
宋茜咽的下這口氣，我卻咽不下，掛了電話，我向這醫生問了下宋生家的地址，女醫生具體的不清楚，把大致的告訴了我。
我便打車跑了過去，等到村裡之後，我愣住了，這村子不是賴蛤蟆的村嗎？這也太巧了吧，宋茜的父親和賴蛤蟆竟然是一個村子的人。
可是，之前我和老頭兒來打聽賴蛤蟆的時候，也沒聽誰說。村裡還有第二個精神有問題的人的。
光猜是猜不透了，我索性到了村裡，我的目標還是賴蛤蟆家附近的那中年婦人。
農村，婦人常年在家，基本這家有什麼事，那家有什麼事都清楚，問他們要比大老爺們好使的多。
中年婦人家正好有人，我在村裡的小賣部買了點小孩子吃的零食，帶了過去。
那中年婦人一眼就認出了我，還很熱情的讓我進去做，進去做。
我把東西給了小孩，中年婦人看到還好意思的表示來就來，還買什麼東西。
我笑了笑，小孩子嘛，都是比較愛吃這些東西的。
婦人讓孩子向我道聲謝，就把孩子支走了，她似乎是看出來了，我來是有事。
我也不在隱瞞，省的到時讓人覺得矯情，我問婦人:“咱們村裡除了賴蛤蟆以外，還有沒有第二個精神有問題的人？”
婦人努力思考了一下，接着搖了搖頭:“村裡除了賴蛤蟆受過刺激精神有點問題，其他的人都很正常，沒聽說誰精神有問題，怎麼了？”
這就奇怪了，我問婦人村裡面有沒有一個叫宋生的人。
婦人聽完果斷的搖了搖頭，表示他們村都是姓賴的，有幾家是別的姓，但也沒有姓宋的，是不是我記錯了。
我看了一下地址，感覺沒錯啊，就是這個村，莫非是那女醫生給我的信息是錯的。
我盯着這地址，不知該不該相信，讓婦人稍等，我給宋茜打了個電話。
她父親的家，我相信她應該知道。
一問下來，我給愣了，宋茜表示並不知道她父親的家在哪裡。
她跟我解釋，她這個父親並不是親生父親，而是養父，她父親在她出生沒多久就死了，而她母親將她託付給小時候認得乾爹家也選擇了改嫁。
她再自己乾爹家生活了有兩三年，乾爹家的兒子，她的一個弟弟，在夏天出去玩的時候，不小心淹死了，從那後這個養父性情大變，也沒心思養她了，時常對養母大打出手，後來，在村長的幫助下她被送進了福利院，她是在福利院長大的。
這個養父也是近一段時間才聯繫到的，聯繫到的時候，養母已經死了，她覺得養父可憐，在加上畢竟對自己有養育之恩，就準備贍養。
只是養父並不樂意，再加上那一段時間剛好收到壽衣包裹，搞得她心神不寧的，也漸漸把養父給忘了。
在接到養父的電話是好些天前，說他在精神病院，想宋茜了，希望宋茜能去看看他。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我也知道，她壓根沒有精力去看，就一拖再拖，一直到今天。
當宋茜從我這裡得知自己的養父已經從精神病院出院了，立刻急了，說什麼都要去精神病院問個明白，怎麼能讓他出院呢。
我讓宋茜別急，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她只需要在醫院好好待着就行。
想了想，我繼續問:“那你知道以前你待在這養父家的時候是哪個村嗎？”
宋茜點了點頭，表示叫程煌村。
我趕緊掏出了那女醫生給我的地址，恰好不好的是程煌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按理說，宋茜的養父如果真的在這村裡待過，那婦人在怎麼說也應該聽說過，她怎麼就不認識呢？
我以爲可能是婦人待在村裡的時間太少，所以沒聽說過，如果宋茜的養父，在她沒有嫁過來的時候就不在了村裡，那是有可能沒聽說過的。
想明白這個，我把電話掛了，跟婦人道了聲謝，便準備走了。
老婦還有些愧疚的表示:“小夥子你可別客氣，我這啥忙也沒幫到，你別生氣纔好。”
我擺了擺手，怎麼會呢，讓婦人別給自己壓力。
從婦人家出來，我在村子溜達了一圈。
農村到這個時候，就有很多上了年紀的人在哪棵樹下，或者是陰涼處乘涼，聊天，打打牌，消耗時間。
我在溜達一圈後，還真的在村尾發現了一羣上了年紀的老年人，拿着收音機聚在一起聽着京戲。
有時聽出感覺了，還會跟着唱上兩句，我硬着頭皮走了過去，本不想打擾他們，但是我在村裡實在是沒碰到一個上了年紀的人，也只能到這兒來煩煩他們了。
我上前先跟他們打了聲招呼，拿着大爺大媽心眼也好，看我打招呼，把收音機關上了，也跟我打招呼。
我跟他們嘮嘮家常，這些大爺大媽一眼就看出了我不是本村人，就問我來村裡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本來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沒想到這些大爺大媽倒是看出來了我的目的。
我乾咳了兩聲，實話實說:“晚輩的確有一件事想向各位長輩請教請教。”
農村人比較爽朗，有大爺就表示，我這孩子這麼客氣幹什麼，有事就說，有屁就放，只要他們這些老傢伙知道，就一定會告訴我。
我點了點頭，向他們問了問，可知道村裡之前有沒有個叫宋生的人。
這些大爺大媽，立刻就開始想了，但是想了一圈，也沒有人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
有個大爺就問我是不是名字記錯了，他們村從來就沒有姓宋的，要說非要有，倒是有個上門女婿姓宋，但也不叫宋生，應該是宋盛。
不管宋什麼，這名字但是接近了許多，我問大爺那這宋盛現在還在村裡嗎？
大爺搖了搖頭，表示早就從村子裡走了，以前這宋盛有個女兒，很小的時候，在村上頭的水庫裡淹死了，之後這宋盛便性情大變，對妻子是又打又鬧的，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跑出去了，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一點倒是和宋茜告訴我的很接近。只是宋茜告訴我的是這宋生有個兒子淹死了，怎麼這大爺告訴我是個女兒淹死了。
我接着問大爺，這宋盛之前有沒有收養過一個女孩？只是後來隨着自己孩子的去世也沒心撫養了，是村長送去的福利院？
有位大媽接着我的話，回答了，說道:“經你們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來了。這宋盛之前確實是收養過一個孩子。只是我記得是個男孩，那孩子後來被送走了是真的，送哪了就不知道了。”
也有人附和了大媽的話，表示應該是個男孩，那孩子天天穿着男孩的衣服，還留着小光頭，怎麼可能是女孩，是我記錯了把？
這可是讓我徹底蒙圈了，這些大爺大媽怎麼記得和宋茜記得剛好相反呢，這宋盛到底是不是宋生，我也搞不懂了。
我抽空給宋茜打過去了一個電話，把得到的消息告訴了她，宋茜聽完也是蒙圈了，她表示如果這個宋盛真的是她的養父，那收養的是她，她是女孩啊。
這我也不清楚，宋茜讓我問問那些大爺大媽宋盛的家，我去看看拍些照片，讓她看看。
掛了電話，我問這些大爺大媽，宋盛的家在哪，我想去看看。
大爺大媽自然是樂意告訴我的，他們指了指村頭，表示拐幾個彎就到了。
我道了聲謝，準備離開，有個大爺把我攔住，狐疑的問我:“你不會就是宋盛之前收養的那個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