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一生之中總會遇到一個讓你癡念,讓你瘋魔、讓你執着去愛、去等的人,而安雅便是我的這個人,就算她捅我兩刀,然後踩在我血淋淋的傷口上,指着我的鼻子罵我是賤骨頭,我都不可能放下她,這也許便是我的宿命吧!
此時,凌晨三點多,街上清冷至極,路兩旁的街燈早已熄滅,四下裡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間煙火的味道,別說人影了,就是鬼影子都不可能遇見。
我從王溜溜的宿舍裡不管不顧地跑出來以後,便一路馬不停蹄地趕往安雅的出租屋,若是被巡警發現我的狼狽樣,他們一定會認爲我是殺人越貨後竄逃出來的疑犯,然後將我逮捕歸案。
我不清楚自己失魂落魄地丟下王溜溜,是不是犯了女人的大忌?從名義上說,王溜溜纔是我私定終身的女友,而安雅不過是我許多年來放不下的一個魔咒罷了!
不管怎樣,此刻,我沒心思去想王溜溜會怎麼氣我、恨我?又會怎麼傷心難過?大不了事後向她賠罪,多說幾句甜言蜜語,便會哄好了,而安雅不同,這女人,不是所謂的糖衣就能裹住她野蠻霸道的嬌軀。
…………
氣喘如牛地奔到安雅的出租屋,顧不上休息片刻,我就直接撞開了她的房門,衝進屋裡後,卻發現她正盤腿坐在沙發上,雙手抱在胸前,目露兇光地看着我。
“死童悅,你若把我的房門撞壞了,你要負責給我修好哦!”
“……”我被安雅莫名其妙的話給驚住了,這死妮子搞什麼名堂呢?我他媽的像孫子一樣趕過來,就是擔心她的安危,她卻擔心她的房門,靠!這都是什麼狗屁邏輯思維?
難怪世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你想看透一個女人,除非你自己變成女人!
“啤酒呢?我讓你去買的啤酒呢?你怎麼空手回來了?這段時間你到底幹嘛去了?是不是被女鬼糾纏,被她的盤絲洞給吸住了?”
安雅擺出一副臭臉孔,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在訓斥下人,不過我卻發賤似的喜歡她的高不可攀,喜歡她的趾高氣揚,倘若她對我溫柔百倍,我肯定會懷疑自己身上來大姨媽了。
由於她思維跳躍的太快,我根本跟不上,半響後,才支吾着回道:“商店都……都打烊了,我尋了半條街也……也沒有尋到,所以……所以……”
不等我的話說完,我就看見眼前有一個物體飛過來,躲閃不及,便被安雅扔過來的枕頭擊中了面門。
“死童悅,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偌大的縣城會找不到賣酒的?你若不實話實說,我扔過去的就不是枕頭了,而是飛刀了。”說完,我便看到安雅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刀光森寒的水果刀,而且她已經做好了將水果刀隨時向我擲過來的手勢。
我幾乎嚇得神經錯亂了,這死女人可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我還是老實交代吧!爭取寬大處理,要不然,被她的飛刀擊中,我必死無疑了。
於是我將偶遇王溜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安雅陳述了一遍,安雅聽完後,臉色變得複雜起來,從表象看,猜不出她是喜是悲?是怒是哀?
沉默了許久之後,安雅從沙發上站起來,理了理頭髮,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丟給我一句話:“我去睡覺了,你自便吧!”
看着安雅走進臥室,然後關上門,我的眼睛才收回來,想不明白,她說得自便,到底是什麼意思?是讓我離開?還是讓我留下來?
最後,我還是自作主張選擇留了下來,畢竟這個時候,我並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再說,我也不放心就這麼走掉。
躺在沙發上抽完一根菸後,便走到餐桌旁,準備填補一下我的飢腸轆轆,卻發現先前做好的飯菜已經沒有了,只剩下被人掃蕩過的空盤子空碗,我心裡那叫一個氣啊!死妮子口口聲聲說沒心思吃飯,卻不知道給我留一點,太可惡了!
回到沙發上,忍受着飢餓感帶來的挑釁,掙扎了半天終於死氣沉沉地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感覺鼻子不通氣了,於是猛然睜開眼,看到了安雅得意洋洋的表情。
“以爲你睡死了呢?看來還沒有死,真是可惜了!趕緊給我起來,太陽都曬屁股了,你卻還在睡你的死豬覺?”
睡醒惺忪地看了看時間,才早上六點鐘,我心裡委屈,衝安雅沒好氣地嘟噥道:“起來幹嘛?人家才睡一個小時呢?”
“你說幹嘛呀!簡直廢話!趕緊起來,我們一起去尋他,今天要是尋不到,晚上你就睡地板。”安雅一邊說,一邊將我硬生生地從沙發上拉起來。
“那要是明天也尋不到呢?”我沒來由地問道。
“那你只能睡廁所了!”
“那要是永遠都尋不到呢?”
“那我就殺了你,然後自殺,大不了賠你一條命!”
“……”
我和安雅在街上簡單地吃了一些早餐後,就開始人海茫茫,大海撈針地去尋找她的那個棄她而去的男人了,於我而言,那個男人就是一挨千刀的貨色,若是能在臭水溝裡尋到他的屍體,我一定會偷偷地開香檳慶祝。
我們挨着縣城大大小小的街道,從巷口到巷尾,從城區到城郊,從網吧到電玩城,從KTV到賓館洗浴,幾乎是男人愛待的地方都找遍了,仍然沒有尋到那個男人的半根毫毛。
天已經黑了下來,我和安雅坐在馬路沿上,她手托腮,一臉的階級鬥爭,滿眼的空洞無助,我很想勸她放棄去尋找,但話到嘴邊,卻遲遲不敢說出口,上次就是因爲我說了一句她不愛聽的話,她就好長時間沒有理我了。
“童悅,你說他會不會去了其他城市呢?”安雅很少在我的姓名前不帶上那個死字,這更加說明,她此刻心裡很亂,很慌張,所以連訓斥我的心情都沒有了。
我想了想回道:“很有可能哦!你回想一下,你們相處的這段時間,他有沒有提過想去什麼地方?假如……假如他去了其他城市,你難不成要全世界去尋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