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連着嘆了兩次氣,我意識到不對了,畢竟‘奶’‘奶’是過來人,而且她是絕對對我好的人,所以她的話我還是要聽的,“‘奶’‘奶’,怎麼了?你是不是想說什麼啊?”
“‘奶’‘奶’這些天也看出來了,晏清雖然對你好,但是眼神總是不對勁,‘奶’‘奶’覺得,他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在補償你呢,滿滿,會不會是你平時不夠關心他,所以他才……”
我心一下子涼了不少,雖然知道***話只是猜測,但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懷疑起姜晏清來,因爲那幾天,連我自己也覺得姜晏清不對勁,現在連‘奶’‘奶’都看不出來了。
難道他真的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難道他真的出軌了?
可是怎麼可能呢?
如果說真的有一個人能比得過我在姜晏清心裡的地位,那就是前世的我,可前世的我早就消失在這個六界裡了,現在存在着的,是我溫滿啊。
“滿滿,你先別怕,‘奶’‘奶’只是猜測,事情不一定就是這樣的,你聽‘奶’‘奶’話,別給晏清壓力,你好好跟他說。知道了嗎?”‘奶’‘奶’看我嚇得臉都白了,連忙握着我的手安慰道。
我傻傻地看着茶几上擺着的水果,腦海裡反覆迴響的,是那天晚上姜晏清在我耳邊說的那句,“同樣的錯誤,我差點犯了第二次。”
當時我只顧着姜晏清反常表現了,居然沒有注意這個,沒有問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要不是‘奶’‘奶’提起來了,我真的會把這麼重要的信息遺漏掉。
見我始終不說話,‘奶’‘奶’有些慌‘亂’,“滿滿,滿滿,你別胡思‘亂’想……”
我回神,對‘奶’‘奶’笑了笑,“沒事‘奶’‘奶’,你說得對,我以後會多關心關心姜晏清的,他今天走的時候說會早點回來,等他回來我們就回清河村,我也想爺爺了。”
‘奶’‘奶’這才放心了,拍着我的手點了點頭,“好,咱們一起回去,出來這半年多,我呀,始終還是覺得咱們鄉下好。”
我心裡‘亂’‘亂’的,不知道在想什麼,只能敷衍着點了點頭,“‘奶’‘奶’,我有點累,我先去睡一覺。”
‘奶’‘奶’點了點頭,“嗯,快去吧,孕‘婦’多睡覺,孩子會比較聰明。”
我強自笑了笑,“嗯,爲了我孩子生下來是個天才,我要當個睡美人。”
拖着沉重的腳步回到房間,關上‘門’靠在‘門’背上,我心裡一陣失落,下意識地拿出手機給姜晏清打電話。
“阿滿?怎麼了?”姜晏清壓低了聲音,似乎不是很方便說話。
“你在幹什麼?”我握緊‘門’把,咬牙問道。
“我在處理事情,阿滿,你在家裡等我,我可能晚一點回來。”
然後,不等我有回答,姜晏清就把電話給掛了,我再打過去,卻沒人接了。
我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後來不知道怎麼就睡着了。
夢裡我看到了姜晏清。
他像天神一樣站在撕臉酒吧後巷裡,冬天的陽光灑在他身上鑲着一層金邊,好看的讓我只想哭出來。
而他對面,是蘇城遠和溫如瀾,他們一個冷酷一個玩味,唯一相同的就是一樣虎視眈眈地凝視着姜晏清。
“姜小兒,你確定你想清楚了嗎?”溫如瀾先開口,問道。
姜晏清面‘色’冷峻,周身散發着一股懾人的凜冽之氣,“還需要我再重複嗎?”
“既然你決定了,那就別怪我們……”溫如瀾話沒說話,蘇城遠舉手截住他,然後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長地看着姜晏清,“姜宮主,真的不用再想想嗎?”
姜晏清凝眉沒有說話。
蘇城遠並不死心,伸出三個指頭,“我建議宮主再考慮一下,給你三秒時間。一……”
蘇城遠數着一個數字,便收掉一個手指,姜晏清巋然不動,根本沒把蘇城遠所謂的“機會”放在眼裡。
蘇城遠數到“三”,手指也收完了,姜晏清依然沒有動作,他就站在那裡,像一尊雕像。
溫如瀾臉‘色’變了變,“早跟你說過了,姜晏清不吃這一套,出手吧,沒必要再跟他廢話。”
蘇城遠卻一臉惋惜地搖了搖頭,“姜晏清,我一直以爲你是個用情至深的男人,卻沒想到你還是‘挺’多情的麼!”
蘇城遠的話讓我身子一滯,什麼意思?姜晏清怎麼會多情?
姜晏清握着黃泉劍,緩緩地擡起胳膊,劍尖對準蘇城遠,“不管你說什麼,今天這一戰,已是免不了的。”
姜晏清剛說完這番話,突然傳來了一陣手機鈴聲,是姜晏清的手機在響。
接着,我看到他接起了電話,聲音很小,“阿滿?怎麼了?”我正覺得奇怪,就聽見姜晏清又說,“我在處理事情,阿滿,你在家裡等我,我可能晚一點回來。”
我頓時就慌了,這不是我中午睡覺之前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嗎?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夢見這個,但是眼裡所看到的一切告訴我,這應該就是當時真實場景。
姜晏清說在處理事情,其實是與溫如瀾和蘇城遠的對決!
而我還在懷疑他。
這邊姜晏清接完了電話,蘇城遠“呵呵”笑出了聲,“宮主,是不是您家裡那位還懷着孕的嬌妻啊?你說你對她這麼好,甚至不惜犧牲正牌的阿滿,你說她知道了,該多傷心啊?”
蘇城遠的話於我,無異是一個晴天霹靂。
姜晏清爲了我犧牲了正牌的阿滿,這句話的潛在意思就是說,我是冒牌的,正牌的阿滿另有其人!
所以姜晏清等的人,一直都不是我!是我鳩佔鵲巢嗎?
我‘激’動地要問出口,人卻醒了。
觸目是熟悉的天‘花’板和吊燈,這是我的房間,我只是在做夢。
可夢裡看到的聽到的,一遍遍在我並不清醒的腦子裡回放。
都說夢境一般都是反的,可直覺告訴我,剛纔的夢,應該就是真實場景的寫照,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我能看見這些。
如果是真實的,那姜晏清和蘇城遠他們,應該還在對決!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的我顧不得想其他,套上衣服就往外跑,‘奶’‘奶’正和璟修在客廳看電視,看到我跌跌撞撞地跑下來,忙問,“滿滿,你要出去啊?”
我一邊換鞋,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奶’‘奶’,麻煩您給李亭楓打個電話,讓他到撕臉酒吧後巷來,您在家裡好好看着璟修,千萬不能出去。”
‘奶’‘奶’站起來向我走過來,她一臉的着急,可我來不及解釋了,“‘奶’‘奶’,您答應我,無論如何,千萬不能出這個家,不管外面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出去。”
見我重複了三遍,‘奶’‘奶’也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雖然很着急但是還是向我保證道,“嗯,你放心,我不出去,你大着肚子,一定要出去嗎?”
我點點頭,“我必須要去,我會保護自己,您給李亭楓打電話,我走了。”
‘奶’‘奶’點了點頭,我拉開‘門’跑了出來。
撕臉酒吧離這裡不遠,跑起來五分鐘就到了,所以我才讓‘奶’‘奶’給李亭楓打電話,因爲我要聯繫陸湛君。
陸湛君臨走的時候給了我一個號碼,說任何時候,只要我打過去,他都可以接到。
我一直保存着這個號碼,卻從來沒有打過。我想着陸湛君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再打擾他,總歸有些不道德。
可現在情況緊急,我沒辦法。
果然,電話響了幾聲以後,陸湛君接通了。
他的聲音還跟以前一樣,淡淡的,充滿了柔情,“滿滿,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了。”
“陸湛君,你在哪裡,姜晏清出事了。”我知道自己這樣直奔主題有些不道德,可是對於姜晏清的擔心讓我沒辦法思考了。
陸湛君一頓,“你彆着急,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夢見姜晏清跟蘇城遠和溫如瀾打起來了。”我邊跑邊說,跑地急,聲音斷斷續續的。
陸湛君便安慰我,“滿滿,你聽我說,你現在停下來,不要過去,你身上有孕,去了也是送死,你就在原地等着我,我半個小時內一定趕到,好不好?”
陸湛君的話有一種魔力,將從剛纔就被我拋在九霄雲外的理智給勸了回來,是啊,姜晏清的本事就算是蘇城遠和溫如瀾聯手,也不會完全沒有還手之力,而我現在這樣衝上去,能起到什麼作用,只能拖累姜晏清。
我停下步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好,我等你,我就在學校‘門’口的那個十字路口。”
“你等我,千萬不要‘亂’動。我很快就到。”陸湛君掛了電話,應該是往這裡趕來了。
我站在原地,身邊車水馬龍,喧囂陣陣,而我就好像什麼都聽不見,耳朵裡除了“嗡嗡”的呼嘯聲,天地之間都是安靜的。
我努力地眨了眨眼睛,想從這種狀態中出來,卻沒什麼用,我覺得自己就好像已經被擠到這個世界之外了,只能冷眼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流和車流。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耳邊突然響起了姜晏清的聲音,淡淡的,風一樣一吹就散,“阿滿,以後要照顧好自己,還有我們的孩子。”
我瞪大眼睛,我對自己說那是幻聽。
一定是幻聽。
姜晏清現在正全心全意跟蘇城遠和溫如瀾對決呢,不會分心傳話給我,所以一定是幻聽。
陸湛君來了,他從一輛呼嘯而過的重卡面前將我推開,心疼地看着我,“滿滿,我來了。”
看到陸湛君,我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我抓着他的衣袖,“求你跟我救姜晏清吧,好不好?”
陸湛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點頭,“我們走。”
撕臉酒吧後巷什麼也沒有。我望着空空的巷子,‘腿’一軟差點跌倒,陸湛君扶住了我,“滿滿,這裡有結界,你冷靜一點好嗎?”
我重新站起來,死死地攥住陸湛君的衣袖,“有結界是嗎?你幫我打開,姜晏清在裡面,他打不過蘇城遠他們的。”
陸湛君一手扶着我,一手對着天空一揮,果然上方的天空撕開了一個口子,我正要衝進去,從那個裂縫中突然掉出個人來,直直地砸在我面前的地上。
是比我們提前趕來的李亭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