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隨即皺了眉頭,“夫人,您這樣說,一定會傷了宮主的心,請您三思。”
我瞪着玄之。“他一聲不響就消失,難道就不怕傷了我的心?總之,玄之,你要是不帶我去萬冥宮,就把我剛纔的話帶給姜晏清,你自己選吧。”
玄之雖然有些爲難,但最後還是讓步了,“夫人,屬下這就回去,一定將您的吩咐帶到。”
我總算能長舒一口氣,擺擺手,“快去吧。”
玄之走了以後。不知怎麼的,我突然有點心悸,心跳加快。胸悶,也喘不上來氣了,我快步走到窗臺前,沒成想打開了窗戶,症狀依舊沒有減輕。木華他血。
我就有點慌了,要是以前,倒不覺得怎麼樣。可是現在不同了,我有了孩子,所有隻要有一點不舒服,我就會擔心孩子會不會受到影響。
我找出手機就給程潔打電話,簡單的掏手機的動作,我居然出了一頭的汗,“你在哪兒呢?能回來一趟嗎?”
“在外面呢,李亭楓今天跟他師父捉鬼去了,我跟着見識見識。”程潔的聲音透着興奮。
是了,以前程潔跟我說過,李亭楓懂點五行之術來着。這也是趕得不巧了,如果他們是辦正事,我也不好意思叫他們回來。只好說,“那算了,你晚上早點回來。”
程潔估計心都在捉鬼上了,所以也沒細問,就說,“好,那我先掛了啊。”
與程潔短暫地通話結束以後,我的症狀依舊沒有好轉。我只好出去找奶奶和璟修,看他們能不能看出來是怎麼回事。
奶奶和璟修玩跳棋,她背對着我,璟修正好對着我,一眼就看見了我,連忙跑過來,拉住我的手,眼睛盯着我的肚子,“阿滿姐姐,我外甥還乖吧?”
奶奶也迎上來,邊走邊問,“怎麼不好好休息,下來幹什麼啊?”
我連笑一笑的力氣都沒有了,眼前也是虛晃晃的。
奶奶看出了我的不對,急忙扶着我往沙發上坐下,緊張地問道,“滿滿,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我點點頭,擦了擦額頭滲出來的汗。
奶奶坐在我身邊,二話不說按住我的手腕就開始替我診脈,璟修以爲我是熱的,連忙過去將空調的溫度調低了好幾度。
奶奶探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任何收穫,擰着眉頭,“奇怪了,你的脈象沒有問題啊。”
可是,我胸悶氣短的現象也是真的,而且還越來越厲害了。
奶奶沒辦法,只好說,“滿滿,你在家等着,我去醫院問問,買點安神養胎的藥回來,璟修,照顧好滿滿。”
璟修點點頭,奶奶就出去了。
璟修握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問我,“阿滿姐姐,你是不是因爲生氣姜大哥不辭而別……所以。所以才……”
我順手推舟,輕聲應道,“可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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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修不說話了,小手替我揉着肚子。
孕婦嗜睡,奶奶的藥還沒買回來,突然一陣睏意襲來,緊跟着就連眼睛都睜得很費勁,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伸了個懶腰後站起身子往樓上臥房走,“璟修,我先睡會,吃晚飯了叫我。”
璟修正要答應,又聽得敲門聲,我回頭看了看,下意識地以爲是奶奶回來了,就停下步子,等着璟修去開門,“是奶奶嗎?”
問完又覺得好笑,璟修還沒開門,又不是先知,怎麼會知道來人是不是奶奶,看來懷孕懷地智商都捉急了,於是自嘲地笑笑,理了理衣服,璟修也剛好開了門,“阿滿姐姐,是亭楓哥哥和程姐姐。”
我詫異地扭頭,果然看到了他們兩個,程潔不是說在陪李亭楓捉鬼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打了個哈欠,問道,“鬼捉完了?”
李亭楓轉頭笑着看了眼程潔,“滿滿你又不是不懂的人,大白天的捉什麼鬼,是去做了場法事,小美女什麼都不懂就亂說。”
我點點頭,也是,我居然忘了現在是白天,能在白天出沒的鬼魂,就算是整個江城,除了姜晏清也沒幾個,“也是,那你們先坐會,我太困了,先去睡會。”
李亭楓和程潔看了眼不停打哈欠的我,程潔走上來,誇張地問道,“這才幾點啊,你就困成這樣。”
“誰知道呢,剛還好好的,現在就困得要命了……你有事快點說,我堅持不住了。”我揉揉眼睛,生怕自己下一秒就會在樓梯上睡過去了。
李亭楓見狀說,“小美女,孕婦本來就嗜睡,而且滿滿前些日子孕吐那樣嚴重,身體也虛了不少,你先讓她休息去吧,我們等她醒了再說。”
程潔點點頭,“那我扶你上去。”
李亭楓也跟了上來,我一沾牀就閉上了眼睛,意識也已經半迷離了,就聽見李亭楓說,“滿滿,我給你把個脈,再開些安胎養神的藥吧,你氣色這麼差,對胎兒也不好,以後還是要保持心情暢快。”
我迷迷瞪瞪地伸出了胳膊,也不知道是程潔還是李亭楓,將我的袖子晚上一擼,李亭楓就替我看脈。
把完了脈,李亭楓又囑咐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云云。
我強撐這睜開眼睛,點頭,按着李亭楓的意思默默記着。
程潔跟着李亭楓去抓藥,我目送着二人走了,睏意又絲絲縷縷地襲來,揉了揉眼睛,,片刻便進入了夢鄉,徹底地睡熟了。
迷迷糊糊中,我突然覺得眼光很是刺眼,便伸手去擋,剛遮了視線,便聽見了一個陰沉女人的聲音。
我適應了光線,才把手放心。
竟然是合歡殿前的荷花池,這裡是盛夏光景,荷花朵朵嬌豔欲滴,渾圓深綠的荷葉鋪散在水面上,上面上反射着陽光,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荷花池邊的古裝女人手裡舉着一片傘狀的荷葉,掂着腳尖遮在一個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紅袍男人頭上,“師父,這天這麼熱,您在這裡站着,恐怕會中暑呢。”
男人轉過身來,我看清了他的面容,竟然是姜晏清,姜晏清緊皺着眉,將遮在頭上的荷葉打掉,“你給我滾回你的冥界去,我合歡殿廟小,供不下你這樣的大佛。”
“爲什麼?”既然這個男人是姜晏清,那麼對面的女人,顯而易見的,自然是我的前世了,手裡還捏着那片荷葉不肯扔掉。
姜晏清突然向後退了一步,擡手一掌狠狠打在阿滿心口上,阿滿女孩重心不穩倒在地上,突出了一口鮮血,正好灑在荷葉上,姜晏清眉頭一蹙,卻是沒有任何動作。
阿滿擡頭去看姜晏清,“師父,我到底怎麼了?您當初收我爲徒,也並沒有嫌棄過我不是人啊,現在到底是怎麼了?”
“那時我並沒想到你會這麼不服管教,現在你我師徒情分已盡,你回去吧。”姜晏清擡頭看着前方,眼底只剩下落寞,彷彿沒有看見阿滿現在的模樣有多狼狽,轉身徑直離開。
阿滿這才坐起來,嚶嚶嚶地哭了起來。
雖然知道前世的姜晏清對阿滿態度很不好,但是看到這一幕我還是氣不過,連忙走過去想扶起阿滿,可我的手像透明的一般直接穿過了阿滿的身體。
我這才意識到我是在做夢。
正在這時,阿滿擡起頭,臉上雖然還掛着淚珠,但卻詭異地笑了。
那陰森的表情根本不像是我所認知的阿滿能有的,我嚇得連忙向後倒去,手撐着身子向後退。
阿滿突然站了起來,她的骨骼詭異地起了變化,瞬間變成了姜鳶尾的臉。
我瞳孔散大,明知道這是個夢,但是對面已經消失了很久的姜鳶尾還是把我嚇得不輕,姜鳶尾逼近我,森冷地笑着,“溫滿,你不配擁有姜晏清,你去死吧!”
姜鳶尾舉起雙手,突然變成的指甲深深插進了我的脖子裡,我能看到自己喉嚨裡噴出來的血,全濺在姜鳶尾的臉上。
我張了張要說話,姜鳶尾的臉突然又開始發生變化,皮肉腐爛,白骨移位,又是薛天晴的樣貌。
我瞪着眼睛,薛天晴像是笑又像是哭,很是恐怖,她將姜鳶尾剛纔插在我脖子裡的雙手猛地抽出來,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血在往外流,卻一點兒痛楚也感覺不到。
“溫滿,你該死,你該死!宮主是我的,他是我的,你憑什麼霸佔他?而我,只能墮入地獄?我要你償命!”
四肢百骸都似乎被抽乾了力氣一般,我這次是挪也挪不動了。
跟着,薛天晴也跟着舉起了雙手,向我撲過來,我這才反應過來,想起了姜晏清教給我的法術,正要念決,薛天晴的臉卻又變成了姜晏清。
姜晏清勾着嘴角對我笑,我呆呆地看着他,徹底不知所措了,這時候,姜晏清對我招了招手,“阿滿過來。”
我像是中了魔咒一樣,爬起來向着姜晏清就走了過去。
眼看着就要接近他了,耳邊卻傳來焦急的呼喚聲,“滿滿,滿滿……”
身子也被劇烈地搖晃着,我猛地睜開眼睛,下意識地用手背去遮光線,胳膊卻被人拽了下來。我擡眸,正看到陸湛君蹙着眉頭心疼地看着自己。
剛纔那個夢還清晰地在腦海中反覆上演,我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好,沒有被姜鳶尾戳的血洞,“你怎麼來了?”
陸湛君說,“我來的時候你正睡着,但是一點兒也不安穩,出了很多汗,我一看就知道你這是做了噩夢,就把你推醒來了,滿滿,你到底夢到什麼了?”
我搖搖頭,“沒什麼。”
說實話,對於陸湛君所謂的姜晏清騙了我的真相,我是既想知道,又從內心裡抵制,我總覺得,如果不是陸湛君非要告訴我,我和姜晏清也不用陷入這樣的僵局。
所以我其實是不想見陸湛君的,可是他來了,我總不能把他趕走。我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吐了一口濁氣,這一覺睡的,雖然噩夢纏身,但是臨睡之前的不舒服,卻是沒有了。
對了,我腦子裡一個激靈。
陸湛君不是魘魔嗎?因爲之前他的糾纏,我們一直做噩夢,而今天,我又做了噩夢,而他又剛好在場,這次是不是也是他搞的鬼?
我質疑地看着陸湛君,甚至有點肯定自己的猜想。
陸湛君眉峰一皺,似乎猜出了我的心思,有些委屈,“滿滿,這次真的不是我。”
我看了他一眼,想想確實,以前做的夢跟今天的,確實大不一樣,說不定是我誤會他了,“對不起,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我一說完,陸湛君伸手就握住了我的肩膀,“滿滿,你聽我解釋……我知道之前是我……”
心煩意亂的我連忙將他打斷,然後拂開他的手,“算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我也懶得再提,只要你以後別再那樣就行了。”
我明顯的牴觸讓陸湛君有些慌亂,他殷殷地看着我,“滿滿,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干涉你了,不管你怎樣抉擇,我都會尊重你的選擇,我這次來,是想帶你去冥界找姜晏清,我知道你現在最想見到的人其實是他。”
我所有的關注點都落在了陸湛君說會帶我去冥界找姜晏清上,頓時興奮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你說的是真的嗎?現在就可以去冥界嗎?”分手妻約http:///RAjjjGi
陸湛君沒有回答,低頭看着我抓住他的手,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見狀我連忙收了手,“對不起,我只是太着急了。”
陸湛君垂着眼瞼,“一直以來,也只有與他有關的事情,你會這麼着急。”
我有些尷尬,心裡着急問姜晏清的事情,可他這幅樣子,我又實在不忍心,只好看着他,忍着不開口。
陸湛君擡頭笑了笑,“我說可以,當然就可以了。只要你想,別說冥界,你想去哪裡,我都可以幫你。”
我看了眼我的肚子,“之前玄之說冥界的氣息對我的孩子不好,我要是跟你去了,會不會對他有影響?”
陸湛君撮了撮手,“影響是有的,不過也有可以抵禦的辦法。”
“什麼辦法?”